罗芃接到下属电话赶到酒吧时,陶宇正在角落里慢慢地饮酒,喝的是最烈性纯粹的伏特加。
传说,爱喝伏特加的男人痴情,别人喝得是酒,而他们喝的是灵魂与精神。
罗芃起初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颇为嗤之以鼻,但是当他看到陶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说话不交流,只是一杯一杯的喝着伏特加的时候,他宁愿相信那个传说是真的。
没有人否认陶宇的迷人,带着一种危险又迷人的气息,可是,却同样没有人敢轻易靠近。
罗芃很难将眼前那个眼神迷醉却不忍亵渎的男人,同废墟里抱着爱人流泪伤怀的人联系在一起,可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只是,他把柔情蜜意给了一个男人,把冰冷与拒人千里留给了那个男人之外的所有人。
罗芃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观察着陶宇,他请下属送了一瓶伏特加过去,陶宇只是举了举酒瓶表示感谢,却并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接着跳舞的机会接近,他却客气地拒绝着,然后丢下钱绝尘而去。
罗芃无法描绘自己当时的心情,不爽,不甘,亦或是其他。
从莫斯古堡的地下拍卖行见到陶宇的时候,罗芃便克制不住地兴奋,他认得陶宇,必须认得。他那张脸俨然就是画家莫宇苒本来的面貌,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却偏偏让罗芃抓住了机会。
退出拍卖会场时,罗芃就站在陶宇的身后,看着他退身躲避,顺势将针剂刺入他的脖颈,眼睁睁看着他倒在自己面前,接住他下滑的身体。
初入亚马逊监狱的那几天,罗芃害怕见到陶宇,因为他们的见面只能有一种场景,逼供和反逼供。
下属们将陶宇折磨得体无完肤,罗芃见到后总是心情复杂,他多希望他能配合一些,这样可以少受些罪,于是他诱哄着,“乖,说罢,说出来就不用忍受折磨了”。
可是陶宇总是不听,总是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他要么用不屑和轻蔑的眼神看着他,要么就闭上眼睛假装视而不见。
罗芃恨极了他的铁齿铜牙,恨极了他对先锋营的忠贞不二。于是他用恶毒的语言羞辱他,用变本加厉的刑罚折磨他,等他打累了,骂够了,等陶宇再也没办法用蔑视的眼神望着他,他就觉得心中的不忿少了许多,于是他和他一天一天的重复着同样的戏码,直到他帮他注射了高提纯复合型毒品的那一个夜晚。
罗芃承认,他是被陶宇气疯了,他忘记了他破败不堪的身体,忘记了他执拗到令人咬牙切齿的个性,那管毒品是他亲自注射的,他平静地将针剂注射进他的身体,他以为他会没事儿的,可他差点害死了他。
他看到浑身抽搐的陶宇,他害怕极了,他第一时间将他抱到了医疗室,第一时间命人进行了抢救。
三天三夜的抢救,陶宇还是救活了,只不过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罗芃每天要按时给陶宇注射针剂毒品,要每天把他从冰凉的床底下抱到床上。他想过可以给他多放几床棉被,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喜欢他这样依赖他,这样柔软怯懦地依赖着他,虽然他与那个骄傲的男人早已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