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王大千成熟了许多,虽然不赌,手法和千术却是更加精湛,甚至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不过这次出山不是想再战江湖,找胡莉菁报仇,而是,他曾欠慕容霸业一个人情,慕容千金三顾茅庐的态度,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当然,他也是不想让自己的赌术泯然于赌界,那样,师傅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吧?想要短短二十来天成为一个赌术高手不可能,但凭借他超人一等的千术,应该能训练出一个赌界新秀来,至于能够走多远,有多大的成就,还得看他的造化。当然,如果高进是个废柴,丝毫没有做老千的资质,那他也不费这劲。
至于阮敬之,虽然说起来是退居幕后了,但经常在何鸿燊的授命下陪某些各行各业各种身份的巨枭大佬玩儿,以他出神入化的赌术,可以百分百按照何鸿燊的医院操控输赢,甚至可以控制输赢的数额,何鸿燊想给某个官方大佬送钱了,由阮敬之出马在赌桌上输的神不知鬼不觉,另一方面,也会有真正的赌术高手来闹事儿,不停的赢钱,在既定数额后经过协商谈判,谈崩的情况下,就由阮敬之出马,将输掉的钱加倍赢回来,这方面,他做的也是无可挑剔。
如今一个赌场千手,一个赌场高手,在地下三层一件VIP包房内等待着慕容倩兰带来的挑战者。至尊会所其实指的便是赌术至尊,虽说是会员制,最基本的会员费在五十万,筹码最高一万一个,这条分水岭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过滤了不少浑水摸鱼,不学无术想要靠运气赢钱的家伙,地下二层的包房进入基本资格是三百万的会费,筹码最低一千一个,最高单个筹码达到十万!这已经是十分恐怖的事情了,但不是最恐怖,在很多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人眼中,十万一个筹码已经够惊心动魄了,动辄输赢数十万,真正挥金如土啊,却不知,这世上最高的单个筹码达千万,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天堂的终极感受,回眸眨眼间就是数千万的输赢,那不是挥金如土,是挥钻石如垃圾。
当然,至尊会所还没有玩这么大,想进入第三层的至尊包房,手下要交会费五百万,然后才可以通过电梯,直接下到底层,第三层只有二十间包房,每一间都有数百平米,比总统套房还要豪华奢侈,数十万的壁显高清3D智能超薄电视,上百万的真皮沙发,皆是一针一线缝制而成。赌台则是有纯度颇高的水晶制成,这里没有角子老虎机,百家乐,和轮盘,在这里,只玩二十一点和梭哈。
当然,这两种玩法是最有技术含量的。
女王胡莉菁和千王之王以及亚洲赌神的精彩赌战,蔚蓝公寓的美女们当然都想看,但慕容倩兰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去,桑甜甜撒娇打滚跳上高进的背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才赢得一同观战的资格,其余人么,在家等消息吧。
慕容倩兰开着自己的法拉利F430,高进则开着自己的奥迪A6,上面载着胡莉菁和桑甜甜,当然,桑甜甜是负责监视胡莉菁这只狐狸精的。
一般意义上,像奥迪A6这种车根本没资格停在至尊会所的停车场上,但那车牌的无形价值让它有了不一样的身价。
谢英俊早就等在门口,看到暗恋明恋好久的青梅竹马的女王慕容倩兰,一身阿玛尼休闲西装打扮的纨绔谢英俊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小兰,你来了。”
慕容倩兰嗯了一声,等胡莉菁三人来到,说:“带路吧。”
谢英俊看到胡莉菁这气场惊人美艳无双的女王都有些震惊,这可是看到活的了,在他们这个圈子,胡家大小姐神秘泼辣无敌,又装作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萝莉桑甜甜,这才是真正的青春逼人啊,皮肤紧致光滑,脸蛋吹弹可破,眸子亮若晨星,没有一点惹尘埃的气息,谢英俊自动过滤掉高进,最后向他投去的一瞥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这一票三男二女在一楼过场的时候就引来无数关注的目光,高进貌不惊人,谢英俊算是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只可惜,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三女身上。
由电梯来到地下三层,穿过一条将近三十米的走廊,才来到一间间名字雅致的包间,话说刚才走廊两侧挂着的油画皆出自名家之手,价值不菲,这样应该珍藏的宝贝挂在走廊里,这份气魄手臂,端的让人艳羡,胡莉菁却只是撇撇嘴,不屑道:“附庸风雅。”
谢英俊干笑两声,假装没听到,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去附和。
穿着职业装的荷官把潇湘馆的门打开,高进等人鱼贯而入,王大千和阮敬之架子十足,看都不看来人。
“好大的架子啊,王大千,几年不见,你还有脸出来呢?“胡莉菁话里带刺,说不出的刺耳。
王大千听着声音耳熟呢,转头看去,扑通一声,竟然吓得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苦着一张脸道:“你怎么来了,姑奶奶?”
女王本色,那强大的气场,倾国的容颜,翻转世界易如反掌,笃定大气,智深如海的女赌神出其不意的出现在王大千的面前,当年的画面一如当初般清晰,换个新晋世界赌神王大千都敢与之叫板,唯独这个让他心理上留下一辈子阳光照不到的阴影,生理上一条腿永远不能正常走路的女人,让他畏惧如虎。
王大千的反应看得众人一怔,慕容倩兰秀眉紧蹙,骂了一声:废物。阮敬之露出凝重之色,王大千的本事他知道,赌术虽逊他一筹,但千术却胜他一截,赌场上对战,胜负应该是五五之数,现在这个曾纵横赌场无敌的大老千竟然被一个女人吓得从椅子上跌落下去,他不得不去认真对待,同时也在猜测这个气质高贵,藐视众生的女王到底何许人也。
“我来挑战你和这位亚洲赌神咯,看是你们有资格教高进赌术,还是我更加靠谱一些。”胡莉菁拉开赌台中间的位子悠然坐下,秀发被搞搞扎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天鹅般细长的脖颈,戴一副罗特斯(lotos)黑水晶框天然水晶平面镜,高贵气质一览无余,这种眼镜娘的打扮,在办公室里绝对是男同事性幻想的女高管形象,当然,胡莉菁气场要强大数倍,是比白骨精还妖孽的强大存在。
“姑奶奶你说笑了,早知道是您来,我根本不来丢这个人。”王大千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涩道。
“你现在这德行才是真正的丢人,王大千,老娘看你是个人才才没跺了你的手,你丫很怂的躲了五年,你以往的自负呢?不要说不想赢我,也不要说不是我的对手,总要给自己一个机会是吧?”这么祸国殃民的大妖孽口口声声自称老娘,谢英俊表示很蛋疼,阮敬之则是哭笑不得,他原本是个除了赌,神马都不甩的人物,现在在赌场混,学会了八面玲珑,内地的水,可比澳门那弹丸之地的深多了。
王大千孙子似的点头如小鸡吃米:“是是是,大小姐教训的是,我知错了。”
“那还不赶紧给老娘坐下,让老娘看看你的赌术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渣。”胡莉菁一瞪眼,气势逼人,王大千屁滚尿流的坐回原位,正襟危坐。
慕容倩兰撇了撇嘴,嘟囔道:“老女人就是老女人,口口声声自称老娘。”
桑甜甜很打酱油的说:“就是,不过你也是老女人,你俩也就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事儿,还是让我来嘲笑她好了,兰姨。”
“死小孩,你找死啊。”慕容倩兰恶狠狠的瞪着桑甜甜。
桑甜甜翻个白眼,很没心没肺的摇头叹息:“唉,更年期的女人就是火大。”
谢英俊看不过去了,跳出来当护花使者:“小萝莉这么没家教呢,没事回家吃奶去,在这里没大没小。”
“吃你妹啊,人家男朋友都没跳出来维护,你这小白脸疯狗乱咬人干嘛,想英雄救美啊,看你这怂样,狗熊都比你帅。”
“你!”谢英俊气得要死,论伶牙俐齿,男人本就不是女人的对手,更何况谢英俊对上桑甜甜这么一个天才萝莉。
桑甜甜把谢英俊当空气,看都不看他,这哥们儿也就是能容忍受慕容倩兰的气,但现在被桑甜甜尖酸刻薄的话伤的不轻,但就是没辙,总不能没风度的和一个小女孩对骂吧。
“好了,谢英俊,斗嘴你不是对手的,打架你不是她旁边那位的对手,还是歇了,专心看那狐狸精怎么被虐吧。”慕容倩兰淡淡道。
谢英俊不甘心的看了高进一眼,闭上嘴巴。
狐狸精让一旁一直面带微笑,对众人的斗嘴充耳不闻的经理换了筹码,三人开始对赌。
每个人筹码一千万,每次底为十万,加注最低一万,谁先输光谁出局,剩下两人一对一,限时三十分钟,最后筹码多的为胜者。
三个赌坛高手,自然玩儿梭哈。
梭哈是一项娱乐性和刺激性相当强的世界性赌博游戏,国内外玩法大同小异,梭哈英文是five card stud,直面上的意思就是五张牌比大小,亚洲这边经常用8以上的扑克玩儿,欧美则是所有扑克,会更有挑战性和未知性,另外,A,2,3,4,5的同花顺在亚洲是第二大,在世界规则中则是最小。
穿戴整齐,手指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圆润无比的年轻荷官洗牌,发牌,她洗牌的速度并不是很快,但是很均匀,并没有像某些国产赌片中那样玩儿花活,荷官只是一个工作,能像赌片中那样单手洗牌,用内力把牌砸起来的高手不是没有,但不会来当小小的荷官。
洗好牌,荷官开始发牌,第一张是底牌,三人都没有动,荷官发第二张牌,胡莉菁的是红心8,王大千的是黑桃K,亚洲赌王阮敬之是方块J。
“K大,王先生说话。”荷官声音柔和好听,让人如沐春风。
王大千身子微微前倾,他将K抄起底牌,拿到眼前,慢慢下滑,底牌现形,是草花9,放下后,他眼中闪过一抹喜悦,继而搓了搓手,丢出一个筹码:“一万。”
阮敬之看牌和王大千的习惯不同,他把底牌和方块J上下交错了好几次,然后拿起,然后滑落,速度更慢,只露出冰山一角,他自己差不多看清就飞快合上,黑桃J,阮敬之神色不变,把牌扣上,轻轻扣了两下水晶台,丢出一个筹码:“我跟。”
胡莉菁撇了撇嘴,底牌连看都不看,直接把第二张扣上:“不玩。”
众人皆是一愣,这姐姐是唱的哪出。阮敬之眉头微锁,这个女人,看不透啊,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这位拉斯维加斯女赌神是否真的赌计通神呢?他心细如尘,却无法从胡莉菁那找出一丝破绽。
王大千头上也开始冒冷汗,这位姑奶奶到底想干啥米啊。
阮敬之和王大千玩的更加小心翼翼了,连续五把,胡莉菁都是不跟,就这样输了五十万筹码,阮敬之和王大千互有来回,也是小打小闹,他们的对手可是胡莉菁,不能敌人脱离战场了,盟友自相残杀啊。
虽然小心谨慎,但赌博时的习惯还是掩饰不住的,王大千有一个习惯,或者说是下意识的动作,一直以来,别人都没有发现,唯独受过特训和观察力牛叉无比的胡莉菁通过反复的放录像发现了,这几年,他的赌技和千术肯定是大有进步,但是习惯这东西却很难改。
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便是如此,赌博是一向太过刺激的游戏,一个不好就是跌落尘埃,从大富豪变成穷光蛋,所以,几乎每个职业赌徒都有自己的习惯和小动作,只是有的明显,有的比较难以捉摸和分析总结罢了。那些小动作要么是一种给自己解压的方式,要么就是心理活动的一种侧面释放和反应。
十赌九骗,真正的高手不会把真实情绪从脸上反映出来,拿到同花顺就一脸得意,谁还会跟,拿到散牌就一副如丧考妣的德行,不输死才怪。
荷官销毁了第五副扑克牌,再一次开始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