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开眼的小子上前拦他,高进步子不停,倏然加速,肩头一侧,将那拦路的家伙撞出数米,那小子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高进一怔,他手下留情了啊,怎么这下威力这么大?难不成无名功诀又有进步?怎么没特别感觉?
向日初不再看他,对蔡乱菊她们微笑道:“前面是一家馄饨面馆,据说名气很大,味道很地道,大家去尝尝,顺便等牲口和雷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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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洪帮的,你们连我们都敢惹,不怕死么?”剩下的十个人都是三脚猫,混混斗殴还行,遇到牲口这狠辣干练的格斗专家,和出身少林功夫底子过硬的雷震子,连走第二个回合的机会都没有。两人一人五个,动作干脆利落,出手简单直接,眨眼功夫,没有一个能站着说话的了,在牲口居高临下阴森森对黄毛微笑时,他色厉内荏的吓唬牲口。
高进和牲口和洪帮之间本来就有梁子,在L市被洪帮的小喽啰们骚扰,来到上海还是被洪帮的骚扰,这洪帮可怎是阴魂不散,到哪儿都有,这丫的洪帮都快成流氓帮了。
“洪帮算个鸟啊,在老子眼里就是一坨屎,看你们这素质吧,还TM洪帮,叫流-氓帮还差不多,吓唬老子,老子吓大的,你要是没把洪帮搬出来我还能饶你,现在你搬出来了,小爷最讨厌洪帮,今儿就不怕死一回,敲打敲打你这洪帮狠人。”说着,揪着他的衣领,噼里啪啦抽了他几个耳光,把丫小脸打得红扑扑的,因为肿起来还胖嘟嘟的。
没等围观的人多起来,牲口和雷震子已经结束了战斗,扬长而去。
黄毛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丫哭丧着一张脸说:“猫哥,兄弟们在外滩栽了,被两个北方人打了,其中那个胖子还特看不起咱洪帮,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对面沉默了片刻,传来沙哑的声音:“都TM废物,没本事还出去惹事,跟我盯紧了他们,我马上过去。”
“是,猫哥。”黄毛眼中露出疯狂之意,心道猫哥来了,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黄毛为了报仇,很用心的去客串狗仔队,可惜跟了高进他们半个晚上,一直跟到香格里拉大酒店,猫哥也没有给他打电话说他带人过来了,起初黄毛还能忍,猫哥又不是他天天闲的蛋疼,人家忙着呢,扩展地盘,谈生意,斗智斗勇。黄毛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门口蹲了两个小时,拿出手机来看,日,竟然没电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怪不得猫哥没打电话呢。
黄毛骂了自己几句笨蛋,就去找公用电话,兴匆匆的拨通了猫哥的电话,报上了大名,刚想说,“猫哥,我已经在敌人阵营潜伏数小时,你们可以过来了,把他们一网打尽!”猫哥就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妹的,黄毛,为什么关机?”
“对不起啊猫哥,我这手机没电了,我怕跟丢了,就一直没看,现在已经找到他们住的地方了……”黄毛正要禀报,又被打断:“少TM废话,赶紧滚,马不停蹄的滚,以后招子放亮点儿,多用用脑子,别光想竖着个**到处糟蹋小姑娘,惹得起么你,就瞎招惹。”
“可是,猫……”话都没说话猫哥就挂了电话,黄毛被骂的憋屈死了,丫风餐宿露的容易么,冒着被抓住的危险跟踪那一票危险分子,这身上还挂了彩,本以为可以报仇然后和那个大奶御姐打一炮,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莫名其妙,这八月末的天不飞点儿鹅毛大雪都对不起他的冤屈。
一个人又不敢去单挑群雄,只能暗骂晦气,善变的猫咪,灰溜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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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高进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蹉跎岁月了,他没有建立不世霸业的雄心壮志,但起码也要施展自己的才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同时赚些银子,在朋友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给予帮助,在需要花钱的时候可以不用慕容倩兰帮忙……想完事业又开始想女人,这对高进来说可是头一码子的事儿,以前从未考虑过身边这些女人的感情问题,倒不是不想面对,而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今天晚上蔡乱菊被调戏的时候他就真的很生气,看唐雅宁眯着眼睛笑得很灿烂的时候也会心动,还有罗恺琦抱着双腿坐在沙滩上看远方摇曳的灯火也会倏然恍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是个花心的男人么?”高进扪心自问,却得不到任何回答,他很困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四五六,感情不是画笔下的线条,更不是一道一道的数学题,怎能轻易计算清楚明白?
牲口和高进一个房间,不过不是同一张床,慕容倩兰还警告牲口不要对高进动心,牲口就无语了,也佩服女王对高进如此周密详实的爱,翻个白眼说:“慕容大小姐,牲口哥是纯爷们儿,部队里训练五年,周围都是雄性牲口,牲口哥没有犯过任何政治上的错误,没有对任何一个男人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
慕容倩兰不屑的撇嘴:“钟楚红那老女人你都爱,没救了真是。”说罢优雅转身,细高跟敲击着地面离去。
牲口在女王身后气的浑身肥肉不规则抖动:“红姑是我的梦中情人,她在我心里永远是年轻性感的女神,不许你侮辱她!”
“白痴!”女王头也不回的丢下俩字。
牲口:……
“你生痔疮了,还是喝了子母河的水,大半夜的不睡觉翻腾什么呢?”另一张床上的牲口斜眼睨了高进一眼。
“牲口,你也没睡着呢?”高进单纯的小脑袋里被这些事业啊爱情啊父亲死亡之谜啊搞得很疲累,很想找个人来诉说一下,无疑,牲口就是最好的倾听者。
“废话,你丫在那没完没了的捯饬,我睡得着么,怎么,需要传道授业解惑了?问牲口哥啊,你牲口哥就是百科全书,啥都懂啊。”
“牲口,我挺迷茫的,”高进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一痕月牙,“有时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有时候就一塌糊涂,就像现在,回想自己回国后的生活,每天都忙的四脚朝天,上蹿下跳,可回想一下,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做,父亲的死一点儿头绪没有,我的理想更是没有起点,我顺其自然,随波逐流,不追求,不努力,得过且过,回想起来,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心乱如麻,就像面临着一个又一个的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前进还是后退,向左走还是向右走,我不喜欢做选择,因为选择有时候意味着犯错,意味着伤害,我真的挺迷茫的,你呢,迷茫么?”
牲口没有立刻回答高进的问题,他跳下床拿了一根利群点燃,吸了两口才缓缓道:“人这一辈子,没有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永远清楚对错和自己选择的那是圣人,咱吃五谷杂粮的俗人难免有困惑迷茫,我知道你丫心里其实挺苦的,肩上的责任也重,你丫别老装的跟大头菜似的,有什么苦和兄弟说,兄弟替你分担,我记得酒柜里有酒,咱俩一边儿喝一边儿聊吧?”牲口那是酒神,也好这口。
“我酒量太渣,陪不好你。”高进有些犹豫。
“少废话,你丫又不是三陪,我就是馋了,想整点儿酒喝,你就陪我意思意思,一个人喝酒没意思,你懂的。”牲口说完,跳下去找酒。
两个男人,一人裹着一条薄毛巾被,对坐在茶几两边,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也只有这种可以换命的兄弟,才能这么掏心窝子的说话,高进觉得挺好,这男人啊,就得有几个可以喝酒扯淡,毫无顾忌的把自己喝躺下的朋友。
“相对于你而言,我不迷茫,知道为什么么?我没负担,爸妈不用我管,我哥嫂就把二老伺候的很好了,经济上不求富贵,但求温饱,不过跟你混,我知道你不会亏待我,你富有了,我也跟着沾光,所以,我要当你的开路先锋照路明灯,帮你扫除挡在前面的障碍,让你一路彩虹,发展的顺风顺水,咱俩的关系就像太太口服液似的,你好,我也好。很多事儿,你不能做,你是非观道德观太深刻,也就是说太正直,打闷棍下绊子空手套白狼是我牲口的专长,也是我的喜好,我TM就喜欢坐在宝马里看别人哭,你看雷震子那小子沉默寡言的,其实比我还腹黑,不过对你是没话说,有我们这俩朋友,你美去吧你,来,走一个!”说到这,牲口举杯和高进碰了一下。
高进端起纸杯,喝了一大口,点头笑道:“雷震子是实干派,你丫是扮猪吃虎派,有你们,我真的少操很多心,谢谢你们。”
“谢你妹啊,”牲口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压低声音瞅着高进道:“其实你更迷茫困惑的是你的感情吧?”
高进刚喝了一口,还没咽下去,听牲口忽然这么说脑中浮现龚琳娜老师唱忐忑的嘴脸,一个激灵呛到了,他一通连环咳嗽,还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牲口抽了两张面巾纸递给高进,神情贼淡定,那一双小眼睛老有智慧光芒了,高进顿觉一股灵光从脚底板钻出来,直贯天灵盖。
“嗯,是啊,我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本来是喜欢诗染的嘛,而且一直喜欢,那种喜欢是刻骨铭心的,在法国这五年,并不如何煎熬的思念,思念如水,如风,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并无太多伤感,回来再见诗染真的很高兴,她对我冷淡也让我失落,现在终于重归于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开心,幸福感也不强烈,可是我确定我是喜欢她的啊,这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我一直把甜甜当妹妹看待,也应该这样,可我现在觉得貌似不是那么回事,还有雅宁,KITTY,穆青莲,还有兰姐……天啊,我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变得这么花心,我太卑鄙无耻了。”高进抓着头发,陷入很深的自责中。
牲口则笑得很风-骚,大手一拍他肩膀哈哈大笑,:“兄弟,你不用自责郁闷,这就对了,这就对了啊。”
高进抬起头,一脸小学生的求知欲,看着牲口老师问:“这怎么还对呢,这不就是吃着碗里想着锅里,想脚踏N条船,不专一,不专情的臭男人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