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里就说:“我只是在双兵教练中与你有些配合,分解动作可是你自己做出来的。军威,你别太谦虚了!”
听到军威只是要求晋升为上等兵,余秋里坚决反对,最后,在大家的齐声起哄中,余秋里在记录本上为他报了下士军衔。
其实,不管班里讨论得多么热烈,争夺的多么激烈,在军衔评定的事情也都是白忙活。领导干部居于高瞻远瞩的位置上,在战士们的政治浮力待遇问题上总是明察秋毫。
尽管很难一碗水绝对端平,但是对于评定结果,领导总是能够说出恰如其分的理由来。
这天晚上,管理股全体人员集合到机关教室里开会,人们知道,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宣布军衔评定的结果。
在宣布之前,协理员介绍了评定的基本原则,接着又说明了对于特殊情况的处理原因。总之,就是要大家正确对待,不要怨天尤人闹情绪,更不能影响正常工作的进行。
宣布时,首先说了三班长韩得让的情况韩得让同志已经去参加征兵了,他的工作安排和军衔评定将由团政治处另行考虑,不在这次评定范围内,军威和感叹了一声,自己白白在会议上为他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了。
接下来,协理员宣布,今年入伍的新战友,工作都是称职的,原则上,每个人都要晋升一级,从列兵晋升为上等兵。
接着,就有所区别的宣布了老兵们的军衔评定结果,其中有余秋里,从下士晋升为中士,人们知道,这是股里为他接替三班长职务做准备呢!
另外又宣布了几个老兵的军衔评定结果,最后,宣布了两个破格晋升新兵的军衔:第一个是一班的永远发,破格评定为下士军衔,大概是要准备让他担任一班副班长吧?
第二个就是军威,竟然会从列兵晋升为中士,这个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连续破格两级,这也太过份了吧?
看到人们惊讶的眼神,协理员立刻解释:之所以为军威连破两格,一是因为他在团庆演出活动中表现出色;二是他在年度会操中表现突出;三是最近,他写的诗歌登上了《前进报》。
这些优秀的品质,这些突出贡献,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所以就可以破格晋升为中士。当然,协理员在上面说明,也有人不服气的在台下嘟囔:
既然他演出出色,演出队为什么还淘汰了他?既然他文采出众,政治处为什么不调他去新闻报道组?除了会操标兵这一点让人心服口服,其他的,着实有些勉强……
对于这种因为嫉妒而起的牢骚满腹,军威见的多了。当年,在高中音乐课上,李老师过多的表扬了自己,就曾经让人非议过。但是军威有个怪脾气:你越嫉妒我,我越要挺直腰板,让你看看我心安理得的样子。
今天,面对这些非议,军威旁若无人,瞅都不瞅他们一眼。尽管他知道这些议论来自于哪个方向。哪一个人群,甚至于知道这话是从谁的嘴里说出来的。
但是他对这些人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心里话,一个中士军衔就让你们醋意大发了?将来,老子还要当尉官、当校官,创造出更大的奇迹让你们目瞪口呆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获得了队列训练标兵上,而且又在《前进报》发表了那一篇诗歌,他的自信心空前高涨,总觉得与战友们相比之下,有了某种天然的心理优势。
果然不出所料,军威对流言蜚语听而不见的态度,反倒赢得了人们的尊重,会议一结束,老兵们就围上来,握手向他表示祝贺,第一个握手的,竟然是小车班老班长王帅兵。
“军威,你小子,刚刚当一年兵,军衔就赶上我这老兵油子啦,哈哈……”王帅兵说话一贯直率豪爽而且是颇有风趣。
“老班长,借你的光了!在小车班,你没少帮助我啊!”军威受老宋的影响,一直敬佩王帅兵和韩得让,听到他这样赞美自己自然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呵呵,我帮助你什么呀?你这当标兵、发表诗歌的事儿,不都是在警卫三班发生的吗?要感谢,还是感谢韩班长吧!我这个人,没有教给你什么东西。”王帅兵说话客气,也很实在。
实际上,军威心里是有数的。虽然自己没有正式进驾驶员培训班,但是开车的技术还是向王帅兵学习的。虽然自己练功后,摸车的机会少了,但是如果把车开走还是没有问题的。
随后,就是炊事班、生产班的老兵油子们来向自己祝贺。热情祝贺的都是管理排的。相反,自己所在单位警卫排的那些人,除了排长曲志隆友好的与自己握了手,别人却好像生分了一般。
大概是自己的破格晋升,让他们的心理上不平衡了吧?人性啊,真是复杂的很啊!
“军威哥,祝贺你!”军威正在对警卫排战友们的冷漠感到不适,却立刻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叫自己,一看,是吴三秃子。
“三秃,你回来了?”军威知道他进了教导队的驾驶员培训班,差不多大半年不参加管理股活动了。
“是啊,我是今天下午回来的。”吴三秃回答。
“培训结束了?”军威问。
“嗯,军威哥,你看!”说着,吴三秃就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掏出了刚刚颁发的部队驾驶员驾驶执照,让军威欣赏。
“呃,真好!”军威刚刚得到了众人的祝福,自然也要向吴三秃表示祝贺,“这一下,你就有了谋生的铁饭碗了!”
“可惜,我这照片是戴了列兵军衔照的……”吴三秃指着驾驶执照上的照片说,“要是现在照,上等兵的军衔比列兵威风多了!”
“这事儿,实事求是嘛!”军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军威哥,你来,我告诉你一件事……”吴三秃说着,就拉了军威的手,一双眼睛寻找隐密的位置。
“什么事?这么神秘?”军威只好随着他,来到走廊靠墙站住。
“军威哥,有件事儿,我说了,你别着急上火……”吴三秃提示了一下,随后把最吧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地说:“张叔有病了!”
“张叔有病了?什么病?”军威一听说是自己的未来岳父有病了,自然惊讶的叫了一声。
“是风瘫。”吴三秃子神情镇静下来,“不过,现在没事了,在医院里静养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军威的第一反映,就是张莲写信告诉他的。心中不由的嫉妒起来。
“军威哥,别误会。”吴三秃平静的解释道:“昨天我和班长出车去小市,和家里通电话,是我爸爸告诉我的。
“他告诉我,张叔住院扎了几天融拴针,没事了,神志清醒,说话不受影响,除了肢体活动有些障碍,其他的没有问题。”
“哦……”听到这,军威才觉得自己刚才多心了,就抱歉的说:“三秃,谢谢你告诉我,我马上给莲儿姐写信,看看需要我做什么?”
“写信多慢啊,干脆,星期天去小市打个长途电话吧!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嗯。”军威点头表示同意,但是心里却想,一会儿到阅览室上网问一下张莲吧,比打长途电话还方便。
吴三秃说的“风瘫”病,就是医学上的脑中风病,或者是叫脑血拴病。在山东老家,人们管这病叫风瘫,也用几分道理。
这病发作很快,好像是风,说来就来。另外,这病来了,不死即瘫。轻的半身不遂,重的瘫在牀上或者是轮椅上。风瘫这种说法,倒是挺形象化的。
这一天,张支书去乡里开会,中午与几个村干部老朋友在小饭馆喝点酒,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可是一回到家,左边那条腿突然间没有了力量,刚刚进了自家院子,就倒下了。
他不服气的使劲儿想站起来,但是那条腿好像是罢工了一般,一点儿力量也没有。
“老婆子!”他觉得事情不妙,连忙喊叫老伴儿来帮忙。
“老张,你怎么了?!”老伴儿看到老头儿躺倒在地上,一下子慌了,连忙跑来搀扶。搀扶倒是搀扶起来了,可是,再试试走路,那条腿还是不好使。
“妈的,我就是喝了点酒,怎么就半边身子不好使了?”不一会儿,张支书觉得自己的左边胳膊肘儿也使不上劲儿了。
“该不是风瘫吧?”老伴儿的家里人有人得过这病,看看老支书的症状,与那些人的病有些相似之处。
“瞎说,你咒我半身不遂呢?”张支书一听老伴儿的话,就生气了。但是,尽管他最吧说话口气很硬,心里却是没有底,于是乎就催促老伴儿立刻让女儿莲儿回家。
张莲刚刚下课,听到母亲打她的手机,立刻向校长请了假,回到了家里。看到父亲的症状,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症,但是却觉得父亲的病绝非感冒发烧那么简单,送到乡医院扎一针就好了。
一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显然是没有主意的。于是,她想到了村里人。父亲是村支书,家里很多的事情是需要村里人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