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轻轻的几句话让周平 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听到过那么多人说细节决定败,可自己就是没放在心上,顾不得在心里懊恼,赶紧想办法补救。
买回来布可三人都不会针线活,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块大洋一件出高价找人赶工,不一会就有好几人来应聘,争活的几人当时就争吵起来,自己只好把裤子,上衣分开让他们都有活干,还是那么多钱,让他们自己分。
又连夜取出放在城外的几枝步枪,这东物质文明准备好,这精神文明也不能少了,由于怜惜秦兰今天受到惊吓,便让她先去休息。就准备带着陈华进行一下初级的军训,可是这个好强的丫头,一听说要军训,非要跟着一起练。在她的软磨硬泡下,自己只好举手投降。
现在的大学生军训科目繁多,要十几天才能完成,可自己明天就要用,只能先挑几个简单的练习。
立正、跨立、稍息、齐步走、脱帽、戴帽、夹帽、 脱帽、戴帽、夹帽 、蹲下、起立 八、敬礼 提枪、端枪,时间就如白驹过隙一样,不知不觉间远方的天际就红通通的,一片霞光万丈。天都要亮了,几人都没有睡觉。
自己看秦兰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无精打采的眼神,心里一软,便让她先去休息一会。可他怕担误了今天的正事,死活不肯留下。多好的同志啊,十七八岁的花季少女,正是留在父母的身边享福的最后时候,可她却离开父母的身边,毅然决然的参军入伍。
昨夜的辛苦没有白费力气,今天一阵鞭炮把大家吸引过来,三人踢几下正步,立正敬礼、提枪上背。虽然说动作不规范,连现在的学生都不如。可是却把这围观的人群看的一愣一愣的。毕竟这时候没有电视、电影,学校也没有强制性的军训,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军队。
虽然今天人不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人山人海的争抢着报名参军入伍。却也比前两天好多了。
“周兄弟,我先来报名”王山还没走到旁边呢,就先喊了出来。
周平被王山给喊迷糊了,他这是唱的哪一出,昨天不是说过了让他留在那照顾薛诚的吗,难道是他又出了什么事。
“周队长,薛大哥那有店里的人看着,我先来我们两人报名,只是他现在还是伤员,不能过来,让我先给代表”。
周平稍一愣神,就明白了,多半是薛诚猜到自己这有了细致的准备,也不会有太多的人来参军。怕自己这堪,就让王山来帮忙,把场面撑起来,便握着他的手掌握用力的摇晃:“欢迎、欢迎啊,来秦兰赶快把他的姓名登记了。”
姓名、王山,男,汉族人,二十四岁,辽宁阜新人,秦兰崭新的军袖中,伸出的皓月般的手腕轻抖,不一会就把王山的报名表给填写完毕。
“王山同志,你到那把军装先换上,枪到回去后再给你配发”。这时周平拿出准备好的军装,挑一套合身的递给王山,手一指旁边的简易帐篷。
连帐篷都搭起来了,虽然只是简单的用竹竿,绑成一个牢固的架子,上面再蒙上一层黑布。能在匆忙间,把换衣服这些小细节都准备的这么周到,光有精明强干的头脑,没有细致周密工作习惯也是不成的。看来昨日薛大哥的交待,他是听进心里去了,自己这次过来说的是给他撑场面,未尝没有考察一下,他们的为人做事的意思。
“报告,周平长官,新兵王山,向您报道”做活做全套,即然是撑场面,就应该怎样威武,能有气势,吸引大家前来参军,就怎么做,换好军装的王山,按照在二十九军学到东西给用了出来,抬手敬了一个军礼。
虽然二十九军的军礼没有现在解放军的军礼标准,军装也不如他们好看,王山的军礼也没有他们的那么赏心悦目。可是经过战火洗礼后,他身上透露出的铁血气质,配上那嘹亮的嗓门,比经过一夜急训的陈华两人要好看多了。
周平走过去伸平他有些折邹的领口,抬手回礼,然后大声命令:“新兵王山,请入列”。
“是”王山踢着正步走到陈华身旁站下。
二牛看到这么多人又围在这,知道是前两天在这招兵的人又来了,两天都没招到一个人,怎么还不死心呢?暗自摇摇头就准备走开,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悲伤的歌声,原本还在奇怪他们又搞什么花样,招不到人唱歌就有用了吗?
这说好听点是唱歌,照实说就是扯着嗓子念歌,还没有西街平日里,没有几个人听的大鼓书好听呢。可是几句歌词传入耳中,便吸引了自己的全部心神,再也起不了鄙夷的念头
"泣别了白山黑水,走遍了黄河长江。流浪、逃亡,逃亡、流浪。流浪到哪年?逃亡到何方”?
是啊,流浪、逃亡,逃亡、流浪。流浪到哪年?逃亡到何方?自己从九一八之后,父母就带着自己和妹妹两流亡到关内。
缺吃少穿的先是母亲,接着是父亲都先后去世,要不是他们把讨来的吃的,都偷偷给了自己兄妹,他们也不会壮年而逝。没有了父母的照顾,年幼的妹妹好撑不下去了,倒在了北平的街头,只剩下自己一人流落到阳曲,给人做闲工,饥一顿,饱一顿的活了下来。
可是就这样的日子以后也没有了,鬼子又要打过来了,自己该怎么办,继续逃亡、流浪。流浪到哪年?逃亡到何方?
周平唱完歌后,见面前来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伤心事,眼睛中的两行热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便开口唤醒他。
“这位大哥,你是要参军吗”。
周平的问话吵醒了陷入沉思中的二牛,这次丢人了。自己被他的歌声勾起了以往的伤心事,在不觉中便迈步来到他的身前,却也不好说出实情,便焦急的暗想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