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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船在海波之间涌着,天上的月光和地上的水光遥相辉映,闪烁着群星点点,天与海完美的交织,比画更甚。

布诺一只手负后,一只手蜷在胸前,在船头站着,我总觉得有布诺在,这世界就不会迷失,他总会为我们找到航向,纵使到现在,他一句话没说,但是我总是觉得胸有成竹,不要说是莫克奇城的一众人,就是那岸有着雄伟海岸线的陆地,我也敢拼一拼。

只是太多的时候,都是我在迷失,因为我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善与恶,或者说,我能看得透人心,却不愿意承认罢了。

我坐在船内,发就散乱的垂着,似柳,一袭惹人的红袍加身,不像是行军打仗,更像是寻花问柳,一双醉人的眼不可修饰的挂在眉下,一点迷倒人的唇勾在鼻下,虽然不似布诺那般绝美,倒也可以说别有一番滋味,这世间也寻不出更美的五官来。

这船里只我和布诺,还有一个驶船人,连一个小厮都没有。风不大,袍子却薄了些,毕竟是海上,就是再厚的东西也抵不住这湿这冷。布诺走进舱内,看着我似乎都有些凉,叹了叹气取出件披风给我搭上,我的手臂支着脑袋,想着什么本也没注意到,后来布诺实在是看着披风随意的披在身上也没用,动不动就滑落,走上前去提起披风为我系上,这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笑了笑。

布诺说:“行军在外,主帅不注意身体怎么行?”

我看着他,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你说莫克奇城的守城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反败为胜倒像是举手之劳一般简单。”

“不怕,是敌是友,去了自然见分晓!”布诺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好像在惩罚我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我不理他,自顾自又喃喃道:“会是友吗?”

“对上了不就知道了!”布诺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就是拐弯抹角不肯说一个准确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是猜测。

“如果不是友,似乎这个人就太可怕了!硬拖我也要拖到我的阵营来!”我握了握拳,咬着牙说着。

“好。”布诺回了我一个字,云淡风轻。

布诺坐在了我的身边,看着远方。都说莫克奇岛是离陆地最近的岛,终于有些秘密要触手可得了。

那片大陆,传言里有那么多的事情与你有关,你是不是也该露出个庐山真面目,哪怕冰山一角给个希望也好。

逼近莫克奇岛,海岸尽在眼底,金黄色的沙在渐黎明的时刻别有风骨,“又要日出了!”我看着那边的鱼肚白,合了合眼,慵懒的说着。

布诺正经的在我的身边,似乎是觉得是时候了,站起身掸了掸尘,走出了舱,“是啊,又是明天。”

我看着布诺的手一紧,“又是明天”不自觉的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好似说这句话的人等什么等了太久,有太多的失落和焦虑。

布诺回过身来,看到我盯着他看,眉眼一开,在岛和海,风与光的衬托下,竟然美到了没有道理,论谁都觉得会看呆看痴,我看着布诺的笑,一时觉得刚刚是错觉,还是说,现在是错觉。

正想着,布诺走到船边上,船底冒出个头来,嘀嘀咕咕了几句,又消失在茫茫大海里,连一丝波纹都没有,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大海,掩饰了所有的喜与悲,也掩盖掉了所有的痕迹。

布诺好似定了定神,才朝我走过来,一个好消息,“莫克奇城撤军了!”

“撤军?怎么可能?”我大惊失色,因为我猜不透,撤军?为什么?

理由和目的都不明确,怎么不叫人心惊胆战。

“怎么不可能,”布诺倒是一身轻松,仿佛长舒一口气“既然他撤军了,对我们也算是有利无害,否则真就按照昨夜的形势打起来,我倒还有些担心你的安危呢!”

“我的安危倒是不足为虑,毕竟我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十几年,只是这个消息真的是个好消息吗?”说到后来,我因为底气不足音量渐渐小的只剩下嘴型。

“你尽管放心,登岛之后我就以来使之名去探探口风。”布诺拍了拍我的肩,给我安慰让我安心。

“啊。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连忙否定。

布诺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笑着点了点头,宠溺着顺着我背后的发,说着:“就这么决定了!”

虽然如此温柔,口气却不容置疑,我知道我改变不了,点点头算是应了,又接着问道:“你想带多少人去?”

“自己!”布诺想都没想,给了一个我死活都不活同意却又明知我拿他也算无可奈何的答案。

“什么,不行!”我的瞳孔霎时间一缩,几个人去的风险都不言而喻,一个人对我还那么重要,这样的风险怕是叫我难以承担。

“你放心,卡奇,我向你保证,我连个汗毛都不会少!”布诺想要笑却绷着个脸,一脸认真的模样对我说道,大有发誓的样子。

“这个你说什么都不行!至少带五十个人,不然我不放心!”我别过头不看他,我怕再看下去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就动摇了。

“好,就带五十个人,反正我可以随时支开他们,带不带无所谓!”说完布诺一副说漏嘴的样子,又是震惊又是捂嘴,还是大叫着不好。

“好一个布诺,还打这种算盘,行,那你就自己去,我不管你了!”也不等我说下去布诺就接到,“好嘞!”

完了,中招了。布诺等的就是我这句话。

我撸了撸胳膊佯装要动手,布诺却把脸凑过来,“呐,你打,你打完我可就不知道还剩多少汗毛了哈,你打吧!”这一副找揍的样子却叫我无可奈何大叫气愤。

我扯了个笑,心想道你不是无赖吗,我也可以,摆出个连自己都恶心的无辜表情也凑了过去,两张脸就这么对着,就算是倾城绝色的两张面孔这么近闪进眸子里也是有些恐怖的,我清了清嗓子发出自己都颤抖的贱声音,说:“既然布诺将军都这么说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但是啊,我也蛮好奇布诺将军是怎么单刀入敌营又全身而退的,要不你到我开开眼界!”

“什么,不行!”一听我要去布诺马上直起身,甩了甩袖子否定。

“你放心,我发誓连自己的一个汗毛的都不丢!”我又无辜的眨巴着眼睛凑上去。

布诺一把把我推开,捧腹哭笑不得,“好呀,你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还用在我的身上!”

见状我也不再废话,直起腰语重心长说道:“布诺你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没办法面对!你能不能......”

“不行,我一个人刚刚好,多了反而危险多一份。卡奇你放心,就算谈不拢我也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布诺打断了我谈谈说道,眸子里全是坚定,不会动摇的坚定。

“可是...好吧!我相信你!随时给我消息!真有意外就算他要整个莫克奇岛,我也要换你的性命!”我攥了攥拳,想给自己些力量。

“放心!我会平安无事的回来!”布诺笑着拍了拍我。

“嗯,早去早回!”

“安心等我!”

我扯出个笑,算是回应。只是我这心里跳的如鼓,大概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相信布诺,只是担心必不可免,以莫克奇城的手段,必然是劲敌,以身犯险不知道我的退让应不应该。但是除了支持还能怎么办。

我看着布诺消失在早晨的雾霭中,转过头吩咐最厉害的暗卫,务必护好布诺的周全。

天还是那个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但诚如布诺所说,“又是明天!”这样的一次次轮回,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是从何开始,可是我们都在这一天的来又去中做着那些自己认为的该做的事。

洛克莱斯群岛的秘密,洛克莱斯女神出现在我梦境的提示,我的母亲,是在那头的大陆吗?

一切的一切,我不知道,也无从知道。但是我有布诺,我不怕。

拿下莫克奇岛,离那些所谓的真相,就更近了。

布诺,你要安然无恙的回来。

风吹着船摇摇晃晃,我下令登岸回贝母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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