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痕露?苏姿晗思绪远飞,愣愣地伸出缠着纱布的手去接。
文烨见着她的手,收回手,“你这手,怎么涂药?”突然笑眯眯道:“不如让朕帮你?”
苏姿晗看着他脸上阴测测的笑容,经过方才之事,早已生起戒心,“臣妾怎敢劳烦皇上?叫谨言来便可。”赶紧大声叫来谨言,“谨言!快接过皇上赐给我的净痕露,好生收着,等下你帮我涂涂。”
文烨未将净痕露交给谨言,而是直接将其放在桌上,道:“朕尚未用晚膳,谨言,你下去准备。”
待谨言下去,接着对苏姿晗道:“朕今晚要在韶影轩留宿,小晗子,你可愿意?”
苏姿晗心里突然局促不安,唯恐他话里有话,低声应付道:“皇上要和往常一样在韶影轩留宿,臣妾当然愿意。”
她期望他仍是和以往一样,只是在她这“留宿”一晚而已。
文烨望着头微垂、目光慌无定所的苏姿晗,一言不发。
苏姿晗目光四处游离,一不小心瞥见他定定的望着她的深邃目光,更是心慌意乱,浑身不自在。
许久,文烨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他直视,认真问:“你真的愿意?”
看他一脸认真,苏姿晗眼眸微垂,不敢望他,心里是七上八下,身上的力气好像被瞬间抽光一般,全身无力,嘴里更是说不出话。
他要对她怎么样,她有资格说不愿意吗?但她却不敢说“愿意”,她知道这一句愿意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文烨脸色沉了沉,吻向她的朱唇……
两唇相碰,苏姿晗身体顿时一僵,还是本能的伸出手推开文烨,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吻更加炽热。
她脑中一片浑浊,思绪已是复杂难分,挣扎过后,闭上双眸,准备任由他索取,在他留宿在韶影轩第一晚的时候,当他抓着她亲吻着她的脖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成为他的人的打算。
只是身体却始终是僵硬的。
“怎么不像方才一样拼命反抗了?”文烨松开,语气中有一番嘲讽。
这个“方才”,指的是当着卫潇的面时。
苏姿晗心乱,无言。
文烨望了她一会,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她心中一颤,在柔软的锦被上,当他欺身而上时,她终于恐慌出声,“皇上,臣妾身上有伤。”
她还是做不到。
文烨停止了动作,在上俯视着她,“你不是说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吗?”
苏姿晗沉默,再次无言以对。
文烨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放开她起身坐在床边,“小晗子,你变了。”
苏姿晗心中一怔,想想,她确实是变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勇敢的拒绝,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拒绝的勇气。
她不仅讨厌宫中的一切,也讨厌自己,在这尔虞我诈的斗争中苟且偷生,不敢怒,不敢言,更不敢爱,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没错,我确实是变了。”
文烨却又摇头,“不,你没变。”他用手指着她的心,“至少你这颗心就从来都不属于朕。”
苏姿晗的目光顺着他的脸庞一直落在他指着她的那只手上,没错,她的这颗心,一直都不属于他,她对她先生的那颗心,至今都不曾变过。
她默认。
“你是不是恨朕?恨朕拆散了你和卫王?”
文烨面容冷峻,突然发问,令苏姿晗顿时慌乱,“你在说什么?”
文烨嘴角挂着一抹讥诮,看!每次一急就会没有尊称,“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多好的一对才子佳人,而如今你却嫁作他人妇,他却终为他人臣,从此萧郎成路人,多么可惜?”
苏姿晗连连摇头,“不!没有!”
那是她不能见人的秘密,怎会被他毫无征兆地挖出赤裸裸地铺在他面前?而且,一直是她对卫潇暗生情愫,卫潇一直把她当后辈看,两人之间一直礼让得当,恪守着该有的师生礼仪。
“没有?”文烨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物,“这是母后送给朕的贴身之物。”
苏姿晗看着手上温润的龙纹玉佩,那枚那晚她在湖旁捡到的玉佩,心中一抽,这玉佩是他的?还是他的贴身玉佩。
难怪当时文鑫腰间也有一块相同的龙纹玉佩,却又如此紧张这块玉佩,原来是他的,想必是当今太后送给他兄弟两的,一人一块。
当时捡到它的时候玉佩上表面还附着着一些泥泞,当日下了一整天的大雨,若是雨后掉的,玉佩上面不会有泥渍,最多着地的那面有泥,那定是下雨之前落下的,雨滴打在泥土上将泥溅在了玉佩上。
也就是说,在下雨的前一晚,她和谨言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可能就在周围,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由此猜测到她对卫潇的那份感情,也在那时,落下了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