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叫!不能叫!
牢房中只剩下鞭打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在空气中回荡……
一!二!三……七十三,七十四
“你招还是不招?”
当苏姿晗数到七十四的时候,数七十五鞭终于有了停歇,面对的却是姜女史逼问。
苏姿晗脸上已经沁出一层密汗,喘息着,扬起发白的嘴唇一个勉强的笑容,轻轻吐出一句,“不……招!”
“贱骨头!”姜女史抢过狱卒手里的鞭子砸在苏姿晗脸上,铁青的脸在看到苏姿晗的手时再度展现笑颜,此时已经有鲜红的血液从苏姿晗拳心流出,染红了下方的地面。
“苏婕妤的这双芊芊玉手可真好看啊。”姜女史用力扳开苏姿晗紧握成拳的手,手上瞬时沾染上温热的血液,脸上却是阴狠的笑容,“来人!上夹棍!”
“嗯……”苏姿晗闷哼一声,手上像有被一千个石锤砸了一般,全身上下痛出一身冷汗,流进破烂的血肉中,痛,很痛……耳边只听得嗡嗡的声音,视线模糊,眼皮好累,好困,好想睡觉,“你……最好……不要……”
“你说什么?招了?怎么?大声一点啊!快说!”苏姿晗的声音太虚弱,姜女史听不清,侧着耳朵贴到苏姿晗嘴前。
苏姿晗朦胧中只看见姜女史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已经完全听不进她在讲什么,只知道眼前是一张她憎恨的人的脸,即使她已经看不清姜女史这幅嘴脸,她也会记住一辈子。
在意识失去之前,她最后的想法就是:最好不要让她有出去的那一天。
“小姐!您醒醒啊!……那群遭天杀的……都是我不好!”
芸儿抱着晕厥的苏姿晗,眼睛红肿,手上衣服上是昨晚从苏姿晗身上染到的血迹,昨晚苏姿晗出去回来后就满身伤痕,至今都昏迷不醒。
王鸢趴在牢门上瞅着她俩,“我说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从昨天晚上你就一直抱着她哭到现在,累不累啊?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自作孽,下毒害人,死不认罪活受罪,还不如一刀砍了来得痛快。”
芸儿大声骂道:“那件事才不会是小姐干的,你不要在那幸灾乐祸,那群混蛋敢对我家小姐这样,下次就轮到你了!”
“本昭仪就不信她们敢。”王鸢本来就有些担忧,要论势力,王家怎么也比不过苏家,被芸儿这么一说,心底更加害怕,说话底气明显不足。
“芸儿……”
怀中的人终于有了动静,芸儿喜出望外,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苏姿晗脸上,“小姐!您终于醒了。”
“开饭了!”狱卒送来了饭菜,芸儿小心的将苏姿晗安放好,拿来饭菜,“小姐,从昨天到现在,您一直滴水未进,快来吃点东西吧。”
苏姿晗望了一眼芸儿送到嘴前的饭菜,很是鲜美,没想到在牢房中还能有这样上好的食物。
抬起手,声音微弱,“验……”
芸儿看到苏姿晗手上的红绳,瞬间会意。
红绳是苏姿晗进宫前上官氏送给她的贴身之物,上面串着一小巧的富贵锁,锁上吊有三银质的空心铃铛,即使晃动也不会有声响,上官氏说是在寺庙求的,用来保平安,实则是上官氏提醒她身在宫中要时刻警惕小心,吃东西更要当心,必要时可以用来验毒。
“小姐,这些食物会把夫人送您的红绳弄脏的,用奴婢的。”芸儿说着取下头上的银簪插入饭菜中,原本干净光亮的银簪马上被染成黑色,芸儿吓得将簪子一扔,“啊!有毒!”
苏姿晗闭上眼眸,看来是要置她于死地。有声响传来,睁开眼眸,一看,又是昨晚的姜女史。
“苏婕妤,醒了?本官就问一句:招还是不招?”
苏姿晗置若罔闻,再次合上眼眸。
姜女史手一挥,“昨晚还没审完你就晕了,今天得继续审,来人,将她带出去。”
芸儿张开双臂,将苏姿晗护在身后,“你们这群王八蛋,你们就不怕皇上和相爷知道吗?他们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今天有我在,你们休想带走她!”
“不要指望拿他们来就能吓到本官。”姜女史冷笑,“昨晚你不是要和她一起去吗?这次本官就让你去,让你亲眼看看她是怎么受刑的。”一声令下,“把她俩全带走。”
苏姿晗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芸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苏姿晗拖走,自己也被他们抓着,却无能为力,痛心不已,“贱婢!你们不得好死……”
姜女史将两人分别绑在架子上,“苏婕妤,瞧你这浑身是血,你说,本官是不是该拿一桶盐水来给你洗洗。”
在裂开的伤口上撒盐,谁都知道会痛不欲生,比现在难受痛苦百倍。
苏姿晗抬起头,脸上挂着一丝浅笑。
姜女史恨不得将这张脸割上千万刀,看到苏姿晗满脸鲜血,叫得撕心裂肺的样子,才解她心头之恨,牙关被咬得咯咯直响,转身一把提起盐水桶,就要倒在苏姿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