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恭送皇上。”
苏姿晗赶紧起身行礼,盯着文烨消失的方向出神许久,最终,所有凌乱的思绪化作了轻轻的一声叹息。
“皇上,您今晚准备去哪留宿?”
紧跟着文烨急促步伐地江禄喜小心的问道,他本来以为文烨既已在韶影轩用晚膳今晚就会在韶影轩留宿,谁知用完膳后又出来了,要怪也只能怪那苏婕妤长得太不争气。
文烨满脸烦躁,望了江禄喜一眼瞬间让江禄喜不敢再多问,出了邵影轩后不久,他身上不正常的燥热愈来愈烈,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也愈来愈烈——除了欲火,更多的是怒火。
果然不愧是苏恪的女儿,他差一点就就被她虚伪的外表骗了,只是,性子未免太急,这么快就坐不住,游戏才刚开始,竟敢给他下药,看来,他是该好好疼她了。
邵影轩内,苏姿晗身上的衣裳已被自己脱下一大半,身上的燥热却只增不减,脸上涨上异样的潮红。
“芸儿,大冬天的,怎么突然这么热?”
她扯着身上的衣服,又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壶冷茶,身体的异样让她心慌。
“小姐,你先冷静一下!”芸儿在旁边干着急,见苏姿晗这个样子,心里也是清楚的,“奴婢……奴婢这就把皇上请回来。”
“不要!”苏姿晗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拉住芸儿,“不要去。”
“可是……小姐,您现在这个样子?”
“去!去打几桶冷水来!”
“冷水?这天气这么严寒,万一冻坏了身子怎么办?”芸儿因担心苏姿晗,迟迟不肯动身。
“你快去!身子不打紧,快去!”苏姿晗只顾胡乱拉扯自己的衣服,少存的理智也快要被身体的燥热所替代。
“芸儿,先将婕妤扶到床上。”
正当芸儿准备去打水时,谨言正搀扶着苏姿晗往床的方向走去,赶紧上前帮忙将苏姿晗扶到了床上。
“谨言,你这是?”
芸儿正在纳闷之时,谨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作势要扎在苏姿晗身上,芸儿赶紧握住谨言的手阻止道:“谨言,你要干什么?”
谨言也不反抗,只吐出一句:“救人!”
芸儿见她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又望了眼苏姿晗此刻煎熬难受的样子,思量许久后还是松开了手,叮嘱道:“那你要小心一点。”
谨言毫不犹豫,一针落下,苏姿晗的眉毛微蹙。
“谨言,你确定能行吗?”芸儿见状,不放心地问道。
谨言不曾理会丝毫,再次连续落下几针,动作如此熟练利索,令芸儿惊讶不已,苏姿晗不似方才那么躁动,芸儿担心的心也就放下了。
施完针后,谨言又叫芸儿打水将苏姿晗脸上厚厚的胭脂洗净,帮苏姿晗掖好被子,望着那张已经熟睡的如清水芙蓉般的面庞,谨言眉毛微蹙,发出一声短叹,却微不可闻。
清晨,苏姿晗倚在床上,几缕青丝垂在胸前,白皙的脸上比往日添了些许愁意。
“谨言,昨天晚上,谢谢。”
“婕妤客气了,服侍和照顾婕妤是奴婢的责任。”站在床前的谨言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
苏姿晗红唇轻启,“我爹为什么吩咐你这么做?”
“为了保全他在朝中的声誉和地位。”谨言利索地答道。
谨言知道此事眼前这个女子心里早就明了,包括自己是苏恪刻意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的人一样。
苏姿晗脸上并无惊讶之色,依旧微笑着,只是笑容里却尽是苦涩。
谣言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
现在人们都说她早非完璧,倚仗家势,肆无忌惮,与人私通,其行为恶劣之至,皇帝因碍于其家中的势力不敢惩办,已引来朝中大臣的非议,说当朝丞相苏恪权倾朝野,胁迫新帝,任由其女在宫中胡作非为,目中无人,恐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犯上作乱之嫌。
只有证明她是处子之身,方能证明她的清白,方能平息非议。
一旦皇帝宠幸她而落红,便能证明她还是清白之身,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可文烨很少来韶影轩,就算来了,也不会碰她,她也不会让他碰她,所以,机会一来,只有下药。
“丞相说要婕妤当心皇上,皇上并没有您看到的那么简单。”谨言心里对苏姿晗有一份同情,虽然生于富贵人家,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了这没有硝烟的战场,躲不掉,也逃不了。
“俗话说人生在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说得果然没错,原来我爹也会有糊涂的时候。”苏姿晗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生精明的苏恪会选择扶持文烨。
若不是苏恪的扶持,一个不受宠的瞎眼妃子又怎能让庶出的儿子成为太子并成功的登上皇位?当年苏恪眼中的小蛇现如今却已经蜕变成了一条龙,或许,是苏恪错把一条藏在深渊的龙当成了一条可以驾驭的蛇。
除夕一赞将她推向风口浪尖,随意一吻让嫉妒成恨的妃嫔确信她与人有染,对质时的沉默看似是袒护她,实则模棱两口更引人猜疑,让苏家名誉沾上污渍,却又能不招她怀恨。
好一个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无论火有多大,却始终蔓延不到他身上。
什么梦游,不过是他隐瞒的借口罢了,她怎么就那么傻,还信以为真。
苏姿晗长叹一声,幽幽感叹:“爹这次是遇到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