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姿晗犹豫了片刻,“我是苏恪的女儿,姓苏名姿晗。六年前,一时兴起,女扮男装离家闲逛,无意间见到了师父您行侠仗义的风采,便心生敬意。”
“不要‘您’啊‘您’的叫我,我还没这么老。”辛去非打断,他大了她也不到十岁。
“后面的事您也知道。”辛去非面一沉,苏姿晗立即改口,“当时你说如果我能每天做一件好事,无论大小,只要坚持三年,便能收我为徒。”
“结果你却只坚持了两年。”
苏姿晗顿了顿,也不知到底该如何说才好,“四年前,我爹发现此事,将我禁足,并且请了十几位老师,教我学琴棋书画,诗书礼乐,并命我在没学成之前不得擅自离府,连芸儿也不能出府,在此期间,我整整两年未踏出苏府半步,所以才……”
苏姿晗面露自责愧疚,辛去非调侃道:“你爹可真厉害,竟能让你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苏姿晗笑笑,却是笑肉不笑。
苏恪给她请老师回来的第一天,上官氏抱着她哭了许久,那是她唯一一次见上官氏哭,当时的她不明白,只当是自己不好好学习惹了上官氏伤心,那日便没有再出逃去找辛去非,可是从那天起,上官氏就整日郁郁寡欢,像是有无尽的烦恼,却又总是什么也不说,她为让上官氏欢喜,便一心一意地学习,自此断了出逃的念想。
现在想来,现在的她或许明白了。因为从那天起,苏恪就把她当后宫妃嫔一样培养,或者说是有意将她培养成六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苏姿晗想,她娘从那天起就知道她会被苏恪送进囚笼一般的皇宫,所以才会整日忧愁。
其实有一事苏姿晗也诧异,苏恪以前都不怎么管她,以前虽然有让她学诗书礼乐等一些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但从来没这般严厉要求过,更别说将她禁足,像是完全没有要将她培养成后宫之主的打算,可为什么会在四年前突然之间花大量精力来培养她成为一国之母?依她对苏恪的了解,他若真想要她入宫为后,早在她刚学步之时就会为此做准备。
这些事苏姿晗不想再多想,也不想多说,“直到两年前,我再次出去时,便得到您已经离开的消息。”
“大丈夫四海为家,哪里有不平,哪里就有我辛去非。”辛去非本是壮志豪言,下一句明明很平静的声音却透着丝悲凉,“等了一段时间,没见着你的身影,以为你已经放弃,便去了其他地方。”
苏姿晗不好意思问他等了多久,不管多久,也已经无法挽回,“捕侠师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辛去非反问:“你说呢?”顿了顿,问道:“你现在怎么还是这身打扮?”
苏姿晗长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今年皇帝选妃……”。
她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辛去非明了似地点头,其实他早就已经猜到,但还是控制不住心中的落寞,“多年不见,你已经入宫为妃。”
情不自禁吐出这一句,他总觉得气氛不对,赶紧转移话题,“你确定他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