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在如血般的曼陀罗花海上,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子安静的站在那里,如同上古沉淀下来般深邃淡雅。
洛梓凝随手摘下了一朵花放在手心,目光看向身后那个奢华但没有一丝人气的房子,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那,是她的家啊,本来应该很温暖的地方,却如同冰棺一般冰冷。
似乎从结婚到现在很久了呢,437天,快两年了,可是云澈,那个被称作她丈夫的人,那个她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却在这里待了连一个月都没有。洛梓凝摇了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像一个怨妇般,可笑!看了看变暗的天,洛梓凝将手中的花放在桌子上,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转身回到那冰冷的房子里。
打开灯,随手倒了一杯红酒坐在窗前,看着已经沉入地平面的太阳自嘲的笑了,云澈,是她的太阳啊。
洛梓凝一直都知道她的人生像是一台戏,只是她不知道这部戏居然还会出现那种只会出现在八点档电视剧中的狗血剧情。
她和云澈的初见,是在一个静谧的巴黎小巷,她撑着伞漫步在雨中,她喜欢雨天,因为她知道她的世界是没有阳光的。
一个男人急匆匆的从她身旁经过,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走回来。
“Excuseme。Canyouhelpme。Ilosemyway!”
“YouareChinese?”
“Yes!Whatˊsthematter?”
“既然都是中国人就别用英语了!说汉语吧!”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中国人的?”
她指了指他胸口的身份牌。
“哦!小姐,请问这里怎么走?”他指着地图上的一处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左转!”
“谢谢!”他又迅速跑开,却又像想起什么一样猛地回头,对她一笑。
洛梓凝一辈子都忘不了那张笑脸,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笑脸,那样阳光,像穿透漫天的乌云直射人心,照亮了所有黑暗。那年,她十八岁,他二十一岁。
“黑暗!”
洛梓凝轻叹,似乎清闲的太久了呢,清闲的都快忘记以前的日子了。
“想什么呢?”
闻声,洛梓凝回头,惊异的看着云澈,男子的声音虽薄凉但并不吓人,真正让她奇怪的是—云澈怎么会现在回来?
“怎么不说话?”
“啊?在想事情啊!”洛梓凝轻声回答,语中的柔情让云澈一震,随即回个了她一个微笑,可这微笑落在洛梓凝眼里却是最大的讽刺,那是一个完全公式化的笑容,有客套,有亲近,但独独没了温暖。
没有了温度的阳光要怎样去支撑住一个世界?洛梓凝动了动嘴角,那是支撑着她世界的光,可却再也没有了初见时那慑人心魄的温暖。
“还没吃饭吧?饭马上就好!”
“不用了,我就是想回来拿些东西,晚一会出差。”
“这样啊,那,我帮你整理东西吧!”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这么多年一个人都习惯了!”云澈说着便向房间走去,只留洛梓凝一人在原地。
是,这么多年,从巴黎相遇到现在已经足足五年了,当然,这只是洛梓凝的记忆,而洛梓凝这个人出现在云澈视线里的时候,是洛梓凝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已经是巴黎之行的一年以后了。
再见,是在洛氏集团和云氏的签约会上。洛梓凝是从来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可遇见了云澈,她发现她的世界观早已崩塌,而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似乎也恢复了跳动。自打那次会议以后,两个人之间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虽然比不得特别好的朋友但关系也还是可以的。那个时候,对于洛梓凝来说最幸福的事就是看着他的身影,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并且深陷泥潭,不可自拔!可她只能做那个眺望的人,最多只能以好友的身份出现在他身边,因为她知道,云澈心里还有一个人,一个没出现过却占着云澈心的人。
两年,洛梓凝为了云澈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两年,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在这个伤心地呆这么久“算了吧,感情这东西不适合你!你还有那么多事要做,那有什么空去儿女情长!”她嘲笑着自己。可就在她要离开的前一晚,云澈冲入她的公寓,出乎意料的向她求了婚。谨慎如她,在那一刻却什么都没有多想,直接答应了下来。恋了三年,终于,在她二十一岁生日那天成为了他的新娘。
洛梓凝摇了摇头,似乎很无语自己又想起了如此多的往事。她快步走向厨房,熟练地和面,打蛋,手脚麻利的烤出了一盒蛋挞。
“阿澈,带上这个吧!连夜出差,总是要吃些东西的。”
“谢谢!”
洛梓凝笑了笑,眼睛却少有的一酸。
“我走了,你早点休息吧!”
“知道了!”看着云澈走出房门,洛梓凝强忍住眼泪,不是应该早就习惯了吗?那种单纯的,用在半生不熟朋友身上的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