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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孩子

荆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柱子上。他还模糊地看见前面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把刀,那正是他的刀。

拿着刀的人是老三。老三用手轻轻抚摸着光滑的刀身,啧啧赞叹。老四和老五在他两边站着边。

荆川感到头很痛,而且昏昏沉沉的。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他试着挣脱,却使不出力气。

“哎哟,荆大侠终于醒了。”老三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盯着他。

“荆大侠,中毒的滋味怎么样?”

荆川抬头看了他一眼,但是现在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脖子一软,头又垂了下去。

老三道:“你肯定很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吧,那我就告诉你。你以为那酒喝了才会中毒,其实只要闻到酒的味道,你就已经中毒了。怎么样,没想到吧?”

荆川低声道:“下毒,你不如我。”

老三一听,立马大笑起来,转过头对老四老五道:“你们听见了吗,他说他会下毒,还比我厉害,哈哈哈!”

老四老五都呵呵冷笑。

老三道:“荆川啊荆川,江湖中都说你很厉害,没想到你除了装腔作势之外,也不过如此嘛,现在还敢站在我面前嘴硬!”

荆川突然咯咯笑了起来,他笑得很慢,笑得很诡异。老三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就有些愤怒地瞪着他,问:“你笑什么!”

老五道:“三哥,还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拿他的人头去领赏金!”

老三道:“五弟,先不着急,等大哥回来了再说。”说着把荆川的刀竖起来看了看,道,“然后再用你的刀,把你的脑袋割下来。”

荆川道:“小心点,这把刀会割手的。”

老三眉头一皱,举起刀左看右看,道:“刀是好刀,不过比起我们大哥的刀,你的刀还差得远呢。”

荆川就问:“那你看我这把刀的刀刃怎么样?”

老三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轻轻蹭了蹭,一不小心就割下了一小层皮,道:“锋利是锋利,但是刀再锋利,不在自己的手上也没用。”

荆川道:“我这把刀和其他的刀不一样,不在我的手上,它也会杀人。”

老三听完又是一阵大笑,这次笑得捂住了肚子,就连他身后的老四老五都忍不住笑了。

老三道:“荆川,没想到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说实话我都不想杀你了,留你在我身边说笑话好了,哈哈哈哈!”

老三刚把话说完,就只听“咻”的一声,一根极细极细的针突然从刀柄处射出,朝着他的腹部飞去。

老三大叫一声,急忙扒开衣服一看,那根针有半截已经刺进了肚皮。他用手把针拔出来,放在眼前一看,针细如丝线,通体乌黑。老三愤怒地问荆川:“这是什么?”

荆川道:“毒针。”

老四老五一听,慌忙走上前,都盯着那根针看。老四从老三手里拿过刀,仔细地看着刀柄,发现刀柄的底部有一个很小的孔,毒针就是从那个小孔里面射出来的。老四急忙给老三看,老三有些慌张了,就问:“这针有毒?”

荆川道:“你说呢?”

老三正要发怒,突然觉得肚皮和手上一阵奇痒,赶紧把针丢了,开始挠起肚子来。

老五急忙问:“三哥,你怎么了?”

老三痒得厉害,不停地挠着肚皮。刚才被针刺进去的皮肤周围立马变得通红,还冒出了许多细小的红点。同时,拿了毒针的那只手也变红了,皮里一阵奇痒。

就在这时,老四突然叫道:“刀柄中有暗器!”说着用手指着刀柄和刀身连接处的一个细小的凸点,只要一按那个凸点,刀柄中就有毒针射出。而刚才老三得意忘形,正好用手碰到了那个凸点,触发了藏在刀柄中的毒针。

老三全身都开始痒了,一边尖叫着,一边用两只手不停地在身上挠。

荆川道:“五毒三,这种毒叫麻毒,中毒后全身上下痒入骨髓,如果不服解药,一个时辰之内,你会把自己身上的肉全部抓烂。”

老五从腰上拔出一把匕首,逼到荆川的脖子上,咬牙切齿道:“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要你死!”

荆川道:“只要你们把我放了,交出那个孩子,我就拿出解药。”

老五气得朝荆川的肚子上打了一拳,骂道:“狗贼,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快说,解药在哪里?”

荆川被他打得够呛,嘴里喘着气,道:“把我放了。”

老五本想搜荆川的身,但又担心他身上还藏着什么毒暗器,一时也不敢动手。这时候,老三已经开始在地上大叫着打滚了,身上的衣服已被撕碎,开始用手在肚子和胸口上挠,雪白滚圆的肥肚子上已经被抓出了许多血痕。

老四丢了荆川的刀,走上前一把掐住荆川的脖子,怒声吼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荆川只是咯咯笑着,没有说话。

眼看老三就快把肚子抓破了,老四想了想,便下令:“来人,把他放了!”

老五急忙拦住他:“四哥,你疯了,为什么要放他!”

老四道:“不放他,三哥就要死!”

老五坚决不同意,就和老四吵了起来。他们没有注意到,荆川刚才一直在暗中运气,此时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同时,他的两只手开始在身后动起来。

两人正争吵着,荆川身上的绳索突然一松,然后只见他身体往下一蹲,朝前面一个翻滚,就拿起自己的刀站了起来。

老四老五一惊,正想去抓他,谁知他快人一步,一下子窜到老四的身后,把刀架在了老四的脖子上。

荆川道:“动一下就让你死。”

外面闻讯赶来的喽啰都冲过来,想要上前砍荆川,老四大声喝道:“都别过来!”

老五气得在手上露出了飞镖,准备甩过去,但考虑到前面站着老四,怕误伤自己人,所以不敢妄动。

老四大声问道:“荆川,你到底想怎么样?”

荆川道:“只要把那个孩子交给我,我就走。”

老四冷笑道:“就算你今天出得了这个山寨,你也活不了几天,我们大哥回来以后,会亲自把你剐了!”

荆川的手一用劲,刀锋就在老四的脖子上划出了一小道血痕,只要稍微用力,老四的命就没了。

老四只好妥协,命令道:“快,去把张铁匠的儿子带过来!”

喽啰们愣了一下,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执行命令,老四又吼了他们一声,他们这才慌忙跑出去。

老四道:“快把解药交出来!”

荆川道:“不急,他一时还死不了,等我出去了,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们。”

“你!”

老四没有办法,只好认栽。老五一直在找机会用暗器杀荆川,但是荆川一直躲在老四背后,投鼠忌器,他不敢出手。

过了一会儿,两个喽啰架着一个孩子走进来。

荆川看那个孩子,觉得十分奇怪:他留着长长的头发,披散着,遮住了脸。全身上下装扮得像个姑娘一样,穿着花色的长袍,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珠子,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他的双腿像无法站立一样地弯曲着,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的胳膊,他恐怕会像一滩泥一样马上倒在地上。

荆川盯着那个孩子看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的正脸。他一直垂着头,就像是死了一样,但是他的手指还在慢慢地动着。荆川来不及多想,便道:“把这孩子带出去,然后再准备一匹马。”

老五虽然恨不得冲上前把荆川杀了,但是顾及到老三老四性命堪忧,最后只好同意,让荆川出了山寨。

荆川让马匪把那孩子扶上马背的时候,那孩子突然惨叫了一声,挣扎着从马背上掉了下来。只见那孩子痛苦地叫着,身体弯成一团,还一直把手护在屁股后面。荆川觉得很奇怪,但也没有时间多想,于是让他们把孩子横着趴在马背上。自己则一直用刀架着老四的脖子,直到出了山口,才一脚把老四踢到在地,同时从腰带里摸出两粒黑色的小药丸,扔在远处的沙地上。

一直紧跟在后面的老五见了,也无暇动手,赶紧跑过去捡那药丸。荆川在这个时候跳上马,带着孩子飞驰而去。

老四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摸着脖子上的一道被刀划破的血痕,恨恨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荆川。

老五捡到了药丸,跑到老四身边问道:“四哥,要不要追?”

老四道:“不急,先去救三哥,等老大回来了再找他算账。”

“那要是让他跑了怎么办?”

“放心吧,他跑不了的,那孩子伤得重,若是他想带孩子离开沙漠,那孩子撑不了多久就会死。”

老五琢磨了一会儿,道:“你是说他会去飞云镇?”

老四冷笑道:“除了飞云镇,他还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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