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5点30分,任务目标……
漫天黄沙,茫茫戈壁滩上,三辆东风铁甲,两辆东风六驱军用卡车,正极速驶入被称作死亡之海的罗布泊,车队像一把尖锐的刺刀,直接刺入这漫天黄沙之中,随后,便消失在几十米的视线之外。
风沙很大,大到直接撞击在厚重的车身和防弹玻璃上,发出叮当刺耳的声响,让人心中一阵烦躁。
“他娘的!那个臭娘们儿,把老子支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是要活埋了老子么?哎呦卧槽!疼死我了!”张胖子愤愤的咒骂到,伸出碗大的拳头狠狠打在了玻璃上,整个车身都仿佛震动了一下,随后发出一声哀嚎。
车里坐着的其他人都吓得一个激灵,尤其是后排一个面容白皙俊秀的小姑娘,吓得更是花容失色,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白了一眼张胖子。
张胖子听了气焰立刻降了下去,抱怨着说到:“一哥!你说那娘们儿是不是诚心让我们来送死?咱们就一刚出茅……哦对!茅房的生瓜蛋子!来这儿能干啥?挖沙子吗?”
我冷哼了一声,对着张胖子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像个打了霜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去搓弄自己红肿的右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我是一个谨慎的人,同时也是一个虚荣的人,虽然真的就像胖子所说,我们只是初出茅庐的生瓜蛋子,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个特派人员的那一点点威严的,如今差点被胖子搞得颜面扫地,我恨不得用万能胶把他那张臭嘴彻底粘上。
前排副驾驶坐着的老头扶了扶宽大的眼镜框,淡淡的说到:“这位长官好大的火气,生的是五大三粗,力大如牛,却是似乎很怕这位小兄弟啊?”
张胖子听了立刻双眼圆睁,就要发火,我干咳一声,微笑着说到:“胡教授,我这兄弟就是这个脾气,您不要见怪。”
胡教授似乎想从言语中套出点内幕,但被我轻描淡写的搪塞过去了,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好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却是后排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白面小生皮笑肉不笑的说到:“当兵的就是没素质,都吓到我夕文师妹了。”
胖子大眼珠子一瞪,冷声说到:“你咋的说话呢?告诉你!我老张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酸不溜丢的小白脸子!再搁那娘炮似的瞎嘚瑟小心爷们儿让你知道啥叫桃花朵朵开!”
我给了胖子一个爆栗,然后回头对那个白面小生淡淡说到:“年轻人积点口德,否则在这罗布泊,丢了性命可没人管啊!”
虽然胖子我俩是否能保住命活着出去还是两说,但是我的虚荣心告诉我必须要狠狠的装一把,否则怎么对得起我这“索灵眼”的名号。
车上一共坐了六人,张胖子,驾驶员冷锋和我都是一身军装,副驾驶胡教授,是当代知名考古学名人,他的论文在美国某些著名学府已经作为教材,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让他放弃了美国高等学府优厚的待遇,回国来遭这份罪。后排坐着两个人都是他的学生,女孩叫姚夕文,男的叫宋爱冬。
我们这次进入万分凶险的死亡之海罗布泊,只是为了研究楼兰古城八百年的文明兴衰。胖子,冷锋我们三人名义上是奉命保护这些科研考古人员。
其实不然,用龙眼的话说,就是这些人的死活跟我们无关,只要保住性命,找到一切跟那些东西有关的线索,就算完成任务,其实这个密令只有我知道,冷锋知道一点,张胖子是全然不知,他以为龙眼就是让他来吃苦受罪挖沙子的。
严格来说,我们并不属于军人,而是隐藏在某个特种部队之中的一个秘密组织,代号“索灵”!又名灵科部,专门研究一些被禁止的科学和历史,当然通俗一点说就是灵异事件,这都是后话。
突然,对讲机里发出了一声惊慌失措的喊声:“天啊!那是神灵的使者!”正是后边越野车里库尔班的声音,从语调来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库尔班是我们临行前从镇子上请来的向导,听说我们一行人要进入罗布泊考察,他便自告奋勇的前来毛遂自荐,因为他也曾进去过几次,而且对此地的气候熟悉,所以胡教授同意把他一起带来了。
“不要动!熄火!快熄火!”对讲机再次传来库尔班那维族特有的口音。
五辆军用汽车安静的一字排列在茫茫的沙漠中,车里众人都屏气凝神的向远处看去,穿过漫天黄沙,隐约看见远方涌过来一排沙浪。
张胖子凑到我跟前轻声问到:“一哥,那沙尘暴似乎有些邪门儿,你看那是个啥鸟玩意儿?”
我双眼微眯,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冷汗顺着额头流到了耳朵根儿,颤声说到:“我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是鱼!”因为我看到的不是沙尘,而是在沙尘中极速穿梭的鱼,确切的说是无数皮肤溃烂而且生着双腿的鱼,大多数都露着森森白骨,就好像来自地狱的无数恶鬼一般,铺天盖地的向这边涌来。
“一哥你少虎我,鱼有啥好怕的?再说这大沙漠里哪来的鱼?”张胖子小声嘀咕到。
前排的胡教授转过头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随后悄声说到:“这位小哥眼神倒是真好啊!沙漠里怎么不能有鱼?别忘了几千年前这里可是一片无际的湖泊,那些千年屈死的亡灵,就依附在这些鱼的身上。”
“您知道这些鱼的来历?”我紧接着问到。
胡教授看了看我,思考了一下,说到:“告诉你也无妨,之前有部门专门研究过这些生物,它们的确是鱼类,当地人称沙里横,因为数目庞大,而且饥不择食,这些东西路过,就是草木皆无,人畜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半点,传言这些家伙就是那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
“你少拿这些吓唬老子,这鱼在沙漠里咋能活的下去?”张胖子不以为是的说到。
胡教授冷哼一声,反驳到:“不但能活,而且它们已经活了几千年了,你对这个自然界知道的太少了!”随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不再多说,立刻转过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远方的沙尘。
活了几千年的鱼,这让我想起多年前看过的一篇小报上的报导,五几年的时候罗布泊还有水,那里曾经是牛马成群、绿林环绕、河流清澈的生命绿洲,还有老百姓生活在那。
有一次有个村子里放羊的小伙子把羊弄丢了哪里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只有那块最忌讳的地方没有去,小伙子怕被家里人骂就自己偷偷跑去了,结果一天没有回来,家里人急了,因为老辈说那个地方时有“烟魂”,遇到它就可以吸走人的魂魄让人没有灵魂,只是个肉体,而且是个见什么吃什么永远不死的“人”。
哪怕是被狼吃的只剩脑袋,那脑袋也会喘气,眼睛也会动;所以他们家里人就叫上村里强壮的小伙子,带着土枪,还有村里的大法师一起去寻找。
据说找了两天,最后带回村子里只剩下那个找羊的小伙子一颗头颅,很多人看见那个头在喘气,眼睛还在动,非常诡异。
最后那颗头被大法师带走了,好像是被烧掉了,所以当地很多百姓相信“烟魂”的存在。
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咯吱咯吱的啃噬声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此时众人都是屏气凝神,甚至忘记了呼吸,后排的姚夕文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禁闭双眼,白嫩的小手紧握,指甲深深刺进手中,几点殷红缓缓渗出,她甚至都忘记了疼痛,可见外面的东西相当可怕。
我贴着车窗向外一看,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好家伙,密密麻麻的沙里横将车身半米以下围得严严实实,此时的汽车就像个蜂巢一样,布满了数不清的沙里横,它们不顾一切的撞击和啃食着高强度的合金车身,发出金属摩擦的响声,那声音听起来,说不出的揪心。
其他几辆车也是一样,脸色最难看的还是那个四眼宋爱冬,只见他双手奋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本来油光的头发已经乱的像个鸟窝,显然这家伙患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看到他这样,我的心中竟然隐隐闪过一丝快感!
有的沙里横直接当一声撞在车身上,顷刻间化为碎骨,但是完好的鱼头竟然还张着大嘴,对着虚空撕咬着,一排尖锐的小牙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一股死鱼的腐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众人都是面色沉重,若是车身经不起这猛烈的撞击和撕咬,我们这些人只能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