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郁子悦气呼呼地不知该怎么反驳,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病房的门又被敲响,郁子悦以为是军区领导过来,连忙穿上羽绒服,毕恭毕敬地跑去开门,她可不想给凌北寒丢脸。
谁知,进来的是王阿姨。
“悦悦,我来送饭——”王阿姨拎着一摞保温饭盒进来,和蔼地笑着说道,郁子悦连忙接过,帮王阿姨提着饭盒进去。
“这些都是夫人亲自煮的,你们小两口一起吃点吧!”慈眉善目的王阿姨对郁子悦和凌北寒说道,她的话,令郁子悦一脸惊愕地看着凌北寒。
她没听错吧?婆婆做的?在她眼里,婆婆一直是养尊处优的贵妇形象,从不进厨房,五谷不分的那种,没想到,她还会做饭!
“悦悦,不信吧?确实是夫人做的,阿寒尝了这玉米粥就知道是夫人的手艺了!”王阿姨为凌北寒盛了碗玉米粥,柔声说道。
郁子悦连忙将电子豪华病床上的饭桌升起来,让王阿姨放上。
凌北寒闻着那玉米粥香,心口不自觉地泛起一股温热的暖流,暗暗地呼了口气,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示意郁子悦坐下。
“妈的手艺真不错,不输于我老妈诶!”郁子悦吃了口玉米粥,赞美道。
“那是,夫人虽然平时不下厨,但她的厨艺一直没退步!这几年生意忙了,阿寒又不常在家——”王阿姨还想说什么,只见凌北寒抬首看着她,她连忙打断,“阿寒,我再给你盛一碗!”王阿姨连忙转口道。
也许凌北寒以前和肖颖的关系还很好的吧,因为夏静初,所以才——
郁子悦还是认为,他们母子的关系是因为夏静初而恶化到极点的。肖颖也仍然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她清楚。
两人吃了早餐后,郁子悦随王阿姨一同回家。上午十点,军区领导过来慰问,凌志霄也在其中。
“老凌啊,这凌北寒同志可是和你当年一样拼啊!”军区某位司令握着凌志霄的手,说道,凌志霄当年也是一位十分出色的军人,拼搏程度和凌北寒有的一拼。
在凌北寒的记忆里,自小到大很少见过父亲,也是这十几年,他才调到军区来。
凌志霄骄傲地看着儿子,笑了笑,“年轻人就该多多奋斗!”凌志霄扬声说道,领导们纷纷点头。
其间,凌志霄还有要将凌北寒调回军区的意思,却被凌北寒委婉地拒绝了。不过老爷子这么说,是在为他和郁子悦考虑的,调回军区工作,不会像在侦察营那样艰苦,常年累月不在家,也有利于他和郁子悦培养感情。
看得出老爷子对郁子悦是认可的。
但,调回军区并不是他的志愿。
凌志霄离开之前,偷偷地瞪了他一眼,凌北寒却不以为然。
军区领导离开后,张教导员提着礼物进来,不用猜,凌北寒也明白他所谓何事。他救下的那名战士张兵是张教导员的亲侄子。
凌北寒给张兵的处分是,调离他的侦察营!
“老凌,那小子我已经罚他关禁闭,写思想报告了,你就网开一面,啊?”张兵不听从野训指挥,耍小聪明抄近道摔下山坡。
“老张,你该知道我的原则!在我的营里,不服从命令,就一下场,走人!”坐在床上的凌北寒掷地有声地喝道。
一脸的刚毅,决绝。
“老凌!他是我亲侄子!那小子聪明,也机灵,在侦察营发展,前途肯定——”
“老张!是你亲侄子也不行!今天,他就算是我的亲侄子,也更不行!张兵是聪明,但他的聪明没用在点子上,如果当时不是我在场,受伤的,或者牺牲的是他,也可能是救他的其他战士!这样的害群之马我不要!”凌北寒又厉声道。
他一向就是如此铁面无私!
就连与他平级,共事多年的张教导员的面子也不肯给,不过在凌北寒眼中,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给不给面子的问题。
“老凌!你何必这么倔,张兵平时很少犯错,才这一次,就不能给个机会?”张教导员的脸色难看起来,对凌北寒又问道。
“在生命面前,机会只有一次!你也清楚我组织野训的目的,就是在淘汰!没错,我可以救他一命,但,这原则性的问题,我不会打破!”凌北寒铁青着脸喝道。
救张兵的时候,他当他是个生命,处罚张兵时,他想到的是全营战士们的利益以及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张教导员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凌你这性子——得,我调走他——”老张指着病床上的凌北寒说完,径自朝着病房门口走去。
落下凌北寒一人,深邃的眸子看向白茫茫的窗外——
“呦,咱们凌中校在发呆什么呢?”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响起,凌北寒回首,正是好友陆启正。
如苍鹰般犀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陆启正看了一眼,“怎么?看我的眼神怎像审查特务一样?”陆启正见凌北寒盯着他,又戏谑地问道。
拉过椅子坐下,随手丢了跟香烟给他,为自己点燃后,又将打火机丢给凌北寒。
凌北寒动作娴熟地为自己点上,深吸一口,吐出烟圈,淡淡地看着陆启正。
“这兵咱不当了,跟着我下海经商,绝比你天天拼死拼活地好过!”陆启正一脸自然的说道,那深邃的五官上,带着玩笑,又带着几分认真。
“这就是你的追求?”凌北寒睇着陆启正,深沉地说道,他至今都还不明白,他三年前为何要退出警界下海经商?!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种贪图利益,享受安逸的人。但,他确实这么做了,三年来,从没再沾警界的边。
陆启正的眸子黯了黯,伸手点了点烟灰又一脸自然地看着他。
“不好么?想吃喝嫖赌了,就自由地吃喝嫖赌,想干嘛干嘛,没纪律,多自由!”陆启正吸着烟,眸子幽深地看着凌北寒说道。
说得那样潇洒,整个人看起来也俨然一个狡猾的商人形象典型。
看着陆启正,凌北寒就不禁想起了那个牺牲了的崔志军……
“人各有志!等我哪天腻了部队,说不定也会投奔你!”凌北寒半玩笑似地说道。
“你腻了部队?除非残疾!”陆启正戏谑地说道,走到病床边,伸手拍了下凌北寒那半吊起来的,过着纱布,肿起来的腿。
“嘶——”凌北寒吃痛地倒抽口气,随即,一个敏捷地伸手动作,扯过陆启正,陆启正顺势一倒,倒在了凌北寒的怀里!
提着饭盒的郁子悦刚进门,看到的便是陆启正倒在凌北寒怀里的一幕,小嘴立即长成了O型!这两老男人,搞基呢?!
见郁子悦进门,陆启正也不起来,一脸邪笑着,赖在凌北寒身上,伸出右臂还勾住了凌北寒的脖子。
“咳咳——谁让你们在病房里抽烟了!”郁子悦进来,闻着浓浓的烟味,挥了挥手,拂去呛人的烟味,气恼道。“老陆,你这是勾引我男人啊?”后面这句又带着调侃。
“呵呵……”陆启正听着郁子悦的话,笑出了声,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郁子悦眼中,陆启正也算是个中上等的老帅哥。
他身材和凌北寒相似,性格要比凌北寒开朗,不像凌北寒总是面无表情,不苟言笑的样儿。
“是啊,我被你家老凌给勾了魂儿了,咋整?”看着提着饭盒和包包的郁子悦走近,陆启正的一只手还暧昧地搭在凌北寒的肩膀上,冲着郁子悦挑衅道。
凌北寒并未推开陆启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的小妻子和他的兄弟斗嘴,可以很明显地听出郁子悦语气里的占有欲和陆启正那一成不变的戏谑口吻。
也在这个时候,凌北寒感觉,陆启正还是那个陆启正。
“嘿嘿……那你们可以来个现场直播啊,让我一饱眼福!”郁子悦坏笑着说道,开起两人的玩笑来。
“好你个小丫头,敢开我和老凌的玩笑!那你说,你家老凌在上呢,还是我在上?”陆启正看着动作轻快利索在整理饭盒的郁子悦,又玩笑道。
“滚你丫的!”这时,凌北寒终于开口,左手一个用力,将陆启正从怀里推了出去。
“你看你家老凌,开不起玩笑的!晚上好好收拾收拾他!”陆启正按掉烟头,对郁子悦坏笑着说道。
“陆启正你丫的该滚哪滚哪去!对了,北杉也该回来了,你们婚事正月还办不办了?!”凌北寒掐掉烟头,瞪着陆启低喝道,明显地感觉他在听说婚事时,脸色变了变。
陆启正脸色微变后,又恢复自然,“老凌,你说我跟北杉退婚的话,你这边什么反应?”陆启正似笑非笑地问道。
“啊?你要和北杉退婚?”郁子悦将凌北寒的饭桌升起,边端着菜,惊讶地问道,又感觉陆启正是在开玩笑。
凌北寒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陆启正,虽然他的脸上带着玩笑,但以他对他的了解,是认真的。他跟北杉三年前就订婚了,本来三年前就该完婚的,陆启正三年前却突然离职,做起了生意,说要在事业上干一番成就再娶凌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