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舒服?”听她说要买药,陆启正不安地关心道,见着她的样子不像是生病了啊。
“没有啊——我怕再怀孕——”颜汐垂眸,小声道。
“……”
“啪!”
陆启正听完,重重地捶了下方向盘,转首瞪着她,那黑沉的脸色像是要杀人!颜汐也是个写小说的,明白自己怎么惹怒了他,“你别这样——”
“我哪样?!难道你不想跟我再要个孩子吗?!以前我是卧底,我没能力陪你,保护你们,现在——”想起那个流掉的孩子,那个他甚至没感觉到存在过的孩子,陆启正心酸,心疼。
说着说着,懊恼地扒了扒头,颜汐也心酸,“之前跟你那两次,每次事后我都吃药的,第二次没有奏效,所以怀上了。陆启正,不是我心狠,不是我不喜欢你,你不明白我的苦——”颜汐眼里蓄着泪说道。
陆启正伸手,捉住她冰冷的手,用力地握了握,“一切有我!试着依赖我,信我!”陆启正看着她,坚定地说道。
颜汐点点头,又笑笑,“走吧——不想了,听天由命吧!”。
“停车!”
“又怎么了?!”路过一家农业银行门口,颜汐又叫停,陆启正懊恼地停车,又问道。
“我去取钱!等我一下!”颜汐笑着说道,打开车门下了去,陆启正也连忙下车,跟上。只见她去了ATM那,他也跟在她身后。
“看什么看?!”颜汐转首,对着他撅着嘴说道。
“看你有多少私房钱——”陆启正玩笑道,就好似她是他妻子似的,还私房钱呢!
颜汐笑了笑,输了密码,然后取钱,陆启正就见着她取了一次又一次,总共取了一万块。颜汐刚要取卡,又取了两千出来。
“去这么多钱干嘛?”陆启正问道。
“多吗?”颜汐反问,将钱放进包里,同他上车,“你在前面右拐的一家邮政局门口再停下一次,汇完钱就真的没其他事情了!”颜汐冲着他,不好意思地说道。
听说邮政局,陆启正明白过来,也没多问,知道她自尊心强。很快到了邮局门口,陪她进去排队,汇款。然后两人才去了洛城的一座山脚下。
“来洛城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颜汐呼了口气,说道,“听说这山顶那间寺庙香火很旺,要不要去拜拜?”颜汐边大口呼吸,边说道。
“我好歹是个警察,一个无神论者,怎么会去烧香拜佛搞封建迷信!”陆启正冲着她打趣道。
“切!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才更喜欢搞这些呢!我妈说她每次上山烧香时,山脚下都被那些官员的车堵得水泄不通!”颜汐反驳着说道。
“他们那些是心里有鬼,我陆启正心里坦荡荡!”他又说道。
颜汐不置可否,跟陆启正手牵手,一步步地向上,她还是坚持去了寺院,陆启正也被她拉着进去,今天寺院的人不多,她虔诚地烧了香,看到有长明灯供奉,她问了寺院里的小师傅。
“做什么?”看着颜汐神神叨叨的样子,陆启正问道。
“给那个孩子供盏长明灯……”颜汐小声地说道,说话时,心在颤抖。以前听人说过,那些婴灵是没法转世轮回的,她心里一直耿耿于怀……
陆启正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抽搐了下,“我来——”抢过她手里的毛笔,他说道,又问小师傅要在那张白纸上写什么,小师傅说,是孩子的名字。
陆启正愣了下,看了眼颜汐,那孩子哪有名字,“随便写一个吧——”她淡淡地说道,只见陆启正在那张纸条上写着,陆颜。
颜汐嘴角扬了扬,苦涩地笑笑,什么也没说,跟陆启正去方丈那为那个孩子做了个法事,供了盏长明灯。
“以后不准再想它,谁也不准再提了,明白吗?!”下山时,陆启正牵着她的手,说道。
颜汐点点头,没说什么,她也希望早点从那痛苦中解脱,这盏长明灯也算是个安慰吧——
“陆启正,休息一会儿——我走不动了——”下山到半山腰,颜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喘着粗气说道,刚刚上山的时候她就累得半死,也发现下山比上山难多了!
“我背你!这样子是要下雨了!我们得赶紧下去!”陆启正看了看天色,皱眉道,然后将她拉起。
“下雨?”颜汐看着天上的乌云,还真像是要下雨了!懊恼地起身,要自己走,陆启正却堵住她,背对着她,弯身。
颜汐看着他的背,心里悸动了下,“不用了——”
“快点!”陆启正冷硬道,颜汐脸红地趴了上去,陆启正双手扣住她的屁股用力一挺,颜汐也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趴在了他的背上……伏在他的后背,颜汐心里翻滚着,这种感觉就好像小时候被爸爸背着似的——
她不说话,脸枕着他的背,静静地闭着眼睛,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和幸福——
陆启正也不言,迈着稳健的步子下山,“啊——下雨了!”快要在他背上睡着的颜汐感觉脸上落上雨滴,尖叫道,果真下雨了——陆启正脚步更快,甚至一步下了好几个台阶,吓得颜汐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像是坐过山车那样刺激。
“慢点!别摔倒了!我怕!”颜汐看着陡峭的阶梯,生怕他们一不小心都摔倒,滚下去。
“把眼闭着!不会有事的!”眼见着雨越来越大,陆启正大声喊道,颜汐听话地闭眼,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这一刻好像忘掉了所有,哪怕滚下山了也觉得无所谓了。
不过陆启正根本没让她担心,安全地下了山,直奔停车处,上了车,他们才发现,两人全身早已湿透……
“好难受!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一身的黏腻,令她气恼地皱眉,咒骂,扯过一侧网袋里的干毛巾,擦着脸,裤子好像也差不多全湿了,鞋子上还喷上了泥浆,懊恼地皱眉,抽了面纸弯下身擦拭着帆布鞋上的泥浆。
“阿嚏——”
“把衣服脱了!”开了一段距离,颜汐着凉打喷嚏,陆启正皱眉,对她几乎命令道。
脱衣服?神经!颜汐看着他的侧脸在心里咒骂,她才不要做那伤风败俗的事情!不理会他,拿着抽纸擦鼻子,“阿嚏——”
陆启正将车内地空调温度调高,自己松开方向盘,飞快地褪下上身的T恤,然后继续开车。颜汐见着他这样,看着他那麦色的肌肤,健硕的胸肌,还有那些淡淡的伤疤——看起来野性十足,教人脸红心跳。
陆启正见她没反应,气恼地打转方向盘,将车驶向一旁的小道上,向前驶了数百米,才停下。
“让你把衣服脱了,没听到啊?!”陆启正瞪着她,气愤地说道,他也是怕她着凉。
“你赶紧回家不就好了吗?!”颜汐气恼地反驳,他以为她是他吗?哪有人在车里光着身子的?!即使知道车窗上都贴了膜,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
“大爷我今天不回去了!就在这了!”陆启正气恼她的冥顽不灵,将椅子朝后放下,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颜汐看着他躺在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气得直想揍他!“陆启正!你发什么神经啊?!”她起身重重地打了他的胸口一下,大声喊道。
“啊——”谁知,她的椅子不知怎么地突然缓缓地下移,平躺下来,颜汐吓得惊呼,只见陆启正一脸得意地笑着,然后,翻身压住了她……
暧昧的气息在路虎宽敞的车厢里弥散开……
“呼——”
她无力地躺在椅背上,陆启正坐在她身侧,为她擦着脸上的汗水。
陆启正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嘴角带着宠溺的笑,却也感受到了她那幽怨的目光,“陆启正,你好歹是个——公务员——竟然——”颜汐气恼地喘着粗气说道。
“公务员怎么了?公务员就没七情六欲?再说了,我现在在休假!”陆启正睇着她,笑着说道,拿过她那快干透了的内衣,T恤,为她穿上。
颜汐被折磨地一动不想动,由着他为她服务。
自己看上的究竟是怎么一个男人,虽说是个警察,但他给她的印象就是坏坏的,有点不正经,但也有责任心跟爱心的一个男人——犹记得,她掉喷泉池里时,他一个个堂堂的大老板竟然会带她去修电脑……
帮她穿好衣服,将椅子升起,陆启正也穿上衣服,才发动引擎。颜汐看了看时间都下午两点多了,“让你早点回家,我弟一会儿到了!”颜汐气恼道。
“你弟一个二十好几的人,你怕他丢了啊!让他自己打车回来!”陆启正沉声道,觉得她对家人太过关心了。
颜汐没说话,犹记得前晚接到那恐吓电话时,自己心里有多担心,打了个电话给颜煦阳,叫他自己打车回家后,又打了电话给老妈,告诉她钱打了,小弟也快到了。
挂完电话后,发现陆启正在看她,又转首看向前方,“他们不能有一点闪失——你没体会过那种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缓缓地闭上眼睛,流着眼泪离开时的那种无能为力的痛——”颜汐喃喃地说道,心口闷堵,喉咙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