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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步之遥

天几乎已经透亮了,夜逐渐被黎明吞噬的一点不剩,尽管夜奋起反抗,但依旧无济于事。这也是夕阳西下为何如此凄美动人的原因吧,夜与光的轮回总是交替不止。像是悟到了什么,看着眼前的七步桥,傲天心里一片感慨。

七步桥连接着观世正宗和问道崖,问道崖像被一剑劈开,而观世正宗就如同是一把剑嵌入了问道崖,二者之间的嵌,便是这七步桥无异了。七步桥不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桥,桥是架在河上的连接两岸可供人们通行的建筑物,而这七步桥,用天堑二字形容最为贴切不过。

几座石墩从无限深的崖底向上生长,墩间云雾缭绕,岸边的人看去心里一阵发寒,可以想象桥上的人必定浑身发抖,浑然没有一丝仙境的做派。

傲天举目望去,云里雾里难以分辨究竟何是石墩,何是云雾,若是一脚踏空,后果不堪设想。

断断续续的石墩,正如此时断断续续的呼吸。“有些事不能不做,有些事关乎性命,而有些事关乎信仰。”傲天想“这一步一旦踏出,即是证道之始。”

没有任何迟疑,傲天脚尖点地,身体如同燕雀飞起,空中再次踏步,转瞬便稳稳落在第一座石墩上,而空中傲天的虚影才开始徐徐消散。

这正是老头传给他的游龙戏凤身法,当时为了练这身法,傲天每日在梅花桩上要度过五六个时辰。老头没有教他杀人的本事,却传给他一身逃命的本领,现在倒是又派上用处了。“游龙戏凤,炼至化境,可以身若游龙,觅得大自在”老头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回响,傲龙的心更加坚定了。

站在第一座石墩上,傲天想着如何才能下脚。这石墩隐藏在云雾里,且极其窄小,若是位置不够精准,很容易踩空,而一命呜呼。“剑客境过桥者,历史上成功的人不过一手之数”回想起宗主的话,傲天想着终究有人能成功,必定有过桥的方法。

此时太阳早已高高的挂在东面,穿云而过,好不自在。傲天的额头沁出了几滴汗水,但他并没有慌张,反而更加冷静在思考。“除了身法,我还有拔剑术。对了,拔..剑术!可以一试。”一道剑光闪过,云雾顿时消散开来,显现出第二座石墩的位置,几秒后云雾聚拢又消失不见。但是这几秒对于傲天来说,绰绰有余。

宗内有很多随着主子一起入宗的少年,他们的日常就是安排自家主子的衣食。像平时一样,少年们去往山涧打水。一位少年随意向山下望去,看到一个人影上下攒动。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相信,碰了碰同伴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过桥。于是清晨的观世正宗,顿时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前来,看这人影究竟能不能过得这考验。

半刻钟后,傲天已经到了第六座石墩之上,此时的他明显有些虚弱,真气短缺的厉害。连续施放了那么多次拔刀斩和游龙戏凤身法,即便是傲天也是吃力的紧。距离对岸还有十数步之远,凭借游龙戏凤的位移也远远不够,必须踏上第七座石墩。

宗内的人都聚在一起看山下的人影,突然人影停止了移动,就静静的站在那里。

“这样就停止了么?还从来没有剑客境的人走到这第六座石墩”观世玉看着傲天的身影,既有赞赏,又有惋惜。

“你们看,他动了。不对,他是想干嘛?!”宗内的人看到人影突然要径直走下石墩,“这离对岸可还有一段距离啊,不会是觉得过不了,就自寻短见吧。”一时之间,宗内乱成一团,无数人想去劝说这道人影停止步伐,但是发现力不能及,只能干着急。

“咦”,一声惊呼又把人们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到了人影身上,“他怎么在云上走??”面对着这样的事实,无数人内心发出疑问。

的确,傲天确实在云上走,准确说来是在岸上走。

到了第六座台阶,傲天已经没有再施放拔剑术的真气了,但是他最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即便粉身碎骨,也不能停止脚步。一步迈出,并没有想象中一脚踏空的感觉,反而像踩在泥土上。

傲天终于明白这考验为何如此之难了,这七步桥前六步考验的是实力,而第七步考验的就是勇气了。如果没有与实力相之匹配的勇气,这七步桥是万万过不得的。最后,只能沦为崖下的枯骨。

当傲天迈出最后一步踏上对岸的时候,他发现他似乎获得了一场大机缘。而且心台清明,呼吸通畅,整个人仿佛大病初愈,散发无限的生命力。

宗内此时沸腾了,尤其是看到人影硬生生走过七步桥的时候,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亲手把自己送下悬崖。

宗主命人把所有人都遣散了,他可不想观世傲天第一天就出名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看着山下的少年,观世玉不禁感叹道:“剑客境徒步过得七步桥,纵古论今唯有你一人矣。”

傲天坐下观想,发现丹田中出现了一把玲珑小巧的剑,静静悬在中间,真气围着它流动,欢悦非常。

“吾乃七星剑魄,随子午大帝征战魔都而毁,化为七步桥,赐予有缘人。待入剑主境,方可开启。”脑海中恍惚有声音转瞬即逝,却任傲天如何呼唤,再也没有应答。

此时若是回首望去,就会发现。哪里还有什么七步桥,云雾没有了,只有一座铁索桥悬于两岸,还有风中铁链碰撞发出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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