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踏上荣县土地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又响了,钟何心里颇有点期待,难道要开通什么新功能。
点开一看,提示框‘请寻找合适的地址,以便展开基地车’。
‘基地车’,什么玩意儿,哪里有基地车。再次点了一下,提示框消失,屏幕下方显示一个红色的箭头。屏幕的右上方有一个白色亮点不断的在闪烁。
心中一阵惊喜,钟何猜想难道是红警基地车。如果是的话,那可就发达了。
只是目前不方便去寻找,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
挥手和李同福告别,李同福再三告诫他,一定要给他留十把手枪,钟何倒是没意见。本来就准备要做军火生意的,有生意上门了,哪有拒绝的道理。
“四川,我回来了!”钟何大吼一声,快步向村里面走去。这就是自己以后起步的地方了。
管家刘伯慌忙叫住他,“少爷,你不能这样,老爷刚去世,你这样大吼大叫的,会让外人看笑话的。”
钟何一愣神,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世可是刚死了老爹,如果别人看见自己这样兴高采烈的样子,还不用唾沫星子给淹没了自己。
“刘伯,我知道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争执声,钟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船工要那四个德国兵下船,而德国兵却是手舞足蹈的,一顿呱呱乱叫,就是不肯下来。
“怎么回事?”
李同福快步跑过来,“钟爷,小的们是让那几个洋人下船,可他们就是不下来,而且他们说的什么鸟语,小的们也不懂啊!”
钟何笑着点点头,走过去用德语问道,“已经到地方了,你们为什么不下船呢?”
“不,不,不,”一个德国兵站出来说道,“钟先生,我们已经护送你到目的地了,任务已经完成,我们需要尽快返回上海去复命了。”
钟何一阵无语,这些德国人还真是古板啊,“不好意思,船暂时已经不走了,船上的人也需要休息吃饭的。你们还是先下来吧,先去我家休息一下,明天我安排船只送你们离开。”
德国人无奈的点点头,“好吧,钟先生,你明天一定要给我们安排啊。”
李同福用崇拜的眼神望着钟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不健康的思想呢。主要是这年头能够说洋文的人很少,在四川这种内陆,那就更少的可怜了。钟何能够和洋人流利的交流,由不得他不高看一眼。
可以说四川人对洋人既好奇,又陌生,至于像沿海地区的人那些恨洋人恨得蛋疼的,基本上很少。
什么,你说四川人不爱国?那你可错了,抗战时期,500万川人出川抗日,能够活着回来的,不足50万,四川人只是不爱满清罢了。
按理来说,洋人打开华夏的大门,割占华夏的土地,殖民华夏的经济,四川人应该恨洋人才对。只不过,重庆开始通商以前,四川人都认为,那都是满清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满清倒霉,四川人乐意在旁边看笑话。
明末清初,满清肃亲王豪格领兵进入四川,由于四川反抗太激烈,豪格发了疯似的一座城,一座城挨个屠过去,凡是抓住的俘虏,当兵的全杀掉,老百姓,十个人中杀掉九个。等到清兵打下来整个四川的时候,人口差点被清兵给杀绝了。
后来满清见四川太空虚,就从湖南、湖北、广东等地,迁徙流民来填补四川,当然迁徙的路上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辛酸泪,史书上是不会记载的,恐怕永远也没人能够知道了。这就是历史上的‘湖广填四川’。
当时由于杀的人太多,作为衣冠禽兽的满清朝廷居然都不敢承认,还在史书上把罪名扣在了张献忠的头上。满清1646年进入四川,到1659年清兵占领重庆,彻底评定四川的时候,张献忠都已经死了十多年了,骨头都已经化了。就这样,满清都还能把屠杀的罪名栽到他的头上,可以真心的说一句,“人家满清真的是人才”!
虽然满清已经把当时的记录都毁了,以为消灭了证据,就没人记得他们犯过得罪了。可四川人记得,还有那四千多万死去的冤魂还记得。
正因为如此,在四川很多男人小时候都有这番经历,被长辈抱来坐在腿上,然后跟你讲道,“当年满清入川,杀得好惨啦,十个杀九个!”
这句话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没有什么详细说明,没有什么修饰,更没有什么书面记载,很平凡的一句话,却代表着四川人祖先的血和泪,也代表着四川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段仇恨。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家门口,钟何抬眼一看,家里果然是大地主。
宽广的建筑群建造在山坡上,山下是仆人住的地方,半山腰才是主要的建筑体。整个建筑群都用高高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上面还有人时不时的上来巡视一下,围墙还有点军事要塞的味道。
“少爷回来了!”
一声惊呼,引得院子里面一阵骚乱,有几个家丁讨好的跑出来,“少爷,您回来了,少爷,您辛苦了。”
钟何收拾起心情,忧郁的问道,“我母亲在吗?”
“在的,在的,夫人正在和管家说话呢。”
钟何点点头,“安排一下那四个洋人的食宿,记住了,他们是本少爷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这时候家丁才反应过来,少爷的后面居然还跟着四个洋人。
四川这地方,洋人很少,几个家丁乍然见到几个德国兵,跟见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愣愣地看着,硬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楞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
“哦,小的立刻就去!”
钟何又转身用德语跟四个德国兵说了几句,安排了一下,要不然他们之间根本就言语不通,无法交流。
“何儿!”钟何这一世的母亲陈嘉丽听到他已经回来了,顾不得跟管家说事情,立刻就快步走了出来。
结果出来她第一眼就看见了钟何,然后又看见了钟何后面,四个护卫抬着的棺材。本来堆满笑容和惊喜的脸上,一下子就凝固了。
“何儿,你爹呢,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或许是受记忆的影响,钟何的心里一下子就真的难受起来,走到母亲面前,跪了下去,“娘,儿不孝,父亲去了!”
母亲听到噩耗,突然向后倒去,钟何慌忙去扶着她,“娘!”
好不容易,母亲才恢复过来,不过整个人都显得没精神,恨萧索,“何儿,你爹是怎么死的?”
“被东洋人害死的!”
母亲又是一阵眩晕,连站都站不起来。
“快!把母亲扶到里面去休息!”
这时,老家这边的管家陈伯走过来问道,“少爷,我来引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做就行了。”
钟何点点头,随着陈伯走了进去。
陈伯是当年随着母亲,来到钟家的老人。钟何的父亲钟凡翰是钟家的庶子,排行老五,在家中一向不受重视。等到钟何的爷爷死后没多久,钟凡翰就被孤身赶出了钟家。
这个时候的钟凡翰本来可以说是无路可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钟何现在的老妈当时却是看上了落魄的老爹,非要嫁给他。
老妈的娘家——陈家也是一个大家族,陈家的家主,钟何的外公陈兴业一开始是看不上钟凡翰的,根本就不同意两个人在一起。
不料老妈陈嘉丽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谁能想到在当时她却倔强了一把,用绝食来跟外公斗气。最后的结果当然是老妈胜利了。
在外公的主持之下,爹娘终于如愿以偿地走到了一起,外公还拿出了一大笔嫁妆。过了没多久,在外公的压力下,钟家终于屈服,划给了钟凡翰两口矿井。
钟何看到这些年来,老爹从来没有纳过妾,就算在外面,也从来不曾沾花惹草,就知道爹娘的关系非常好。
不过老爹也很争气,没有靠着两口矿井混吃等死,而是积极开拓商路。这些年来生意越做越大,要不是在上海出了日本人的事情,钟何家的实力早都超过钟家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