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涌出来的人群看到站在大门前的人愣住了。满脸的兴奋逐渐变为害怕,甚至是恐惧。这次除族可没有通知她,他们害怕叶溪会前来大吵大闹,所以保持一致瞒着她。
方木香一改往昔的沉静,一副高高在上模样慢步上前,“可惜你来晚了,叶家再也没有你这么一个人。日后是生是死,与叶家没有任何关系。”
叶溪抬头看着叶弘,“为了她们,连娘的位置也不肯给。叶弘,你还可以让贫尼再失望一点?”方木香是他的妾,娘可是他的正妻,如今为了妾将正妻舍去,他还真做得出来。
“叶溪,我劝你说话小心点,如今你已不是叶家人,叶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叶修托这次可算是扬眉吐气,差点没把得理不饶人写在脸上。
珈蓝轻笑,“贫道还真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正主不在场,你们却急吼吼除族,也不怕天下人笑话。”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他们到底有多么讨厌叶溪?
叶湖脸色一变,他只想着尽快地将这个催命鬼铲除,却不曾想到这一点。如今人已除族,想要挽回也不行。万一传出去,他这个小官不用当了。
叶溪慢慢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很好,都齐了,没有一个漏下。上一世的自己到底有多么蠢才看不出这些人对自己的厌恶?
“此生此世,荣辱兴败,皆由叶溪一人承受,他人一概不得,若有违背此言,断绝轮回。”一字一句刻在在场众人心中,不让他们逃避,也容不得他们逃避。
狂风吹过,掀飞头上的幕篱,长发披散下来,不见天日的脸孔映入众人眼中。一袭黑衣飞扬,带着说不清的杀意。
叶轻柔惊愕看着她,这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一个人啊。光是那张脸足以将叶凌雨这个柳城第一美人给比下去。
叶弘呆呆看着叶溪,如此熟悉的容貌,本以为她不是自己的血脉才会不像父母,却没有想到她一直都在伪装,遮盖这张脸。
“开春之后便是选秀,贫尼不会阻碍你们,你们大可让叶凌雨去参加。”叶溪勾起唇角。选在这时候将自己除族,无非是为了挽回叶凌雨的声誉,好让她得到选秀的名额,进宫为妃。
上一世因为自己让她无法得到名额,如今她亲手将名额送出,看她还怎样和那人勾结上。那顶绿帽子还敢不敢戴在当今天子头上。
叶弘,我不会杀了你们,更加不会因为你们而失去这具身体。可你们忘记了,世上还有借刀杀人这一条。我无权无势,自然不能与整个叶家相抵,不过天外有天,你们的报应不会不来。
珈蓝看着像是入了魔的叶家人,既不同情也可怜他们。若他们能够真正关心家人,又怎么会被人欺骗十年之久?若是真心,鬼娃也不会弄成这副模样。善恶到头终有报,他们也只能吞下所种的恶果。
数日之后,珈蓝无视紧闭的朱红大门,从一边的墙角爬进去。对于他来说,那扇门绝对是用来摆设,不起一丝的作用。
反倒是旁边的围墙,却是一扇不错的门,只要有能力便能够进来,虽然形象有点不怎么好。一边想着一边往下跳的他忘记看脚下。
小庵里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嚎叫。珈蓝龇牙咧嘴看着脚上的老鼠夹,好样的,目测还是最大号,最坚固的那种。
小庵里就那么不缺老鼠吗?什么时候庵里的香油能养出那么胖的老鼠?不怕买大了夹不到老鼠亏了本?
叶溪悠晃悠晃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他一下,目光落在他的脚上才恍然大悟,“最近庵里多了不少老鼠,香油都被偷了好几回,贫尼想着吓他们一下,没想到反将老道给夹了,罪过罪过。”
珈蓝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了,“烦请这位师太帮忙将老鼠夹从贫道的脚上取下来。”还在那里啰里吧嗦什么?没看到自己都大出血了好吗?别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老鼠夹上涂了药。要不是浑身没力气,他也不会流血不止。
叶溪咧嘴一笑,两手轻松一拉,将他的脚救了出来。显然这段时间做得不少,以致动作十分熟练,熟练到珈蓝恨不得将老鼠夹夹回到自个的脚上。他就怎么如此大意给人算计?
将老鼠夹放回原来的位置,转身从房间里拿了伤药回来敷在脚上,拉过他的衣摆用力一撕,拿着布条一裹,熟练打了一个蝴蝶结,大功告成。
珈蓝按着抽搐的嘴角,“鬼娃,你是不是撕错衣服?”一般来说不是从她的衣服上撕的吗?怎么换成他身上的衣服?有这样欺负伤者的吗?
叶溪甩给他一对白眼,“你傻啊?以你我的交情,需要那么矫情吗?伤口在你身,不撕你的,撕谁?再说又不贫尼逼着你来爬墙被老鼠夹夹,给你包扎已算仁慈。还想撕贫尼的衣服为你包扎?天色还早。”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清心咒,珈蓝开口,“还是准备待在庵里不出门?你都吃了多少天的素了?再吃下去,脸上的肉变成骨头。”好不容易喂胖一点,过了几天又打回原形,甚至比之前还要瘦,真是败给她。
叶溪搔搔头,“不了,外面老鼠比较猖狂,为了贫尼人身安全,还是不要外出比较好。”叶家人恨不得将她活剥生吞,要不是她躲在小庵里不出来,早就等他来收尸。
珈蓝深感某人的毅力,为了一时之气将自己关在小庵里饿成皮包骨,换作他还真没有如此毅力。不过她真的需要饿死自己不出门?叶家人似乎没有那么凶残啊。难不成她并不是在躲叶家人?
叶溪看着墙外的天空,“老道,你的同伴来了。而且似乎来历不简单。你说贫尼这时候出门,是送死还是送死呢?”对付玉衣时所受的伤,加上强行冒着烈日离开,此刻的她连珈蓝也打不过,又怎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