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们为了离开京城所用的手段,不由得万分敬佩那人,估计除了他还真的没有人敢那样做。
叶溪在树后拿出幕篱,“人老身子骨脆弱,禁受不住赶路的折腾。老道你还是独自上路。正好刚上开城门。”想让她去送死?可没那么容易。
珈蓝苦笑,“如果贫道被人扒皮,鬼娃可记得帮收尸,贫道要全尸。”不用想也知道此刻京城比地狱还要恐怖。唉,真不想去掺和。
戴上幕篱,头也不回往小庵走去,“阿米豆腐,佛说,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道,能成佛,可算是成全你今生所愿。”
一个长寿之人说自己要死,不等于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虽说回京有些风险,但是绝对不会要了他的小命。
拨弄着刚长出来的菜苗,叶溪眯眼打量被自己重新打理的院子。那些不能吃的杂草连根拔起,丢在一边晒干了当柴火。谁让它们的主人不将它们带走。落在自己的手中也只有这一个用途。
至于远在京城的珈蓝和那人,她表示,贫尼早已是佛门中人,不管尘世俗事。出门左转不送,快走。
熟悉的敲门声响起,也只是得到她一记白眼。老道不会那么快回来,因为她有件事隐瞒了老道。
只要那物件送到鬼王的手中,短期之内京都不会有太平日子。身为当事人的珈蓝自然脱不了身。换作那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大门踹飞已算是不错,哪里还会学着别人敲门?
所以这个敲门者只剩下一个人选,叶家的大少爷。这种天气还不放弃,也真难为叶家大少爷。不过他真的以为这样就能够敲开自己的新门?
洗掉手上的泥土,往常一样无视敲门声,反正门是新的,不怕被他敲破。要是真的能敲破,那真的不是用手能够办到。那木门的厚度可是足可以用来当凶器。
步伐一停,转身若有所思盯着木门,这么快就登场,想必是被那人刺激,想迫不及待出场证明一下存在感?那自己要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叶凌雨一双眼死死瞪着木门,恨不得将这碍眼的木门瞪出一个大洞,将里面的人捉出来。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得到那位楚王的青睐。
原本她们并不知晓那位楚王曾经来过,只是那场刺杀带来不少的轰动。加上寒昕那没有任何掩饰的抓人,想让人不知道也难。
听到消息之后的叶凌雨不同叶家其他人一样担心会连累他们,而是想怎样攀上这位楚王。至于叶溪为什么,因何被捉,她一点也不关心。
甚至还想着让叶溪死在京都,死在那人的手里,好让他们以收尸的名义上京。一来可以接近那位楚王,二来又能为自己博得好名声,将来在京都也可以站稳脚。
悄悄派丫环盯着小庵,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靠近那人的法子。昨夜丫环回报叶溪独自一人回来了。
一心想攀龙附凤的叶凌雨又怎么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一大早在叶弘耳边大肆说叶溪的坏话,还将大伯父叶湖请来当说客,生怕叶弘思前顾后不肯来。
身为县太爷的叶湖又怎么不乐意走这一趟?楚王可是在他的地盘遇刺,要不表现出众一些,他甭想着升官发财。所以叶凌雨派的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带着家人急吼吼到。
脚刚沾地连茶也顾不得喝,一顿训话劈头劈脑盖下来,顿时将叶弘洗刷得闪闪发光,滴尘不沾。
加上方木香一边哭一边苦口婆心数落着叶溪的不是,让叶弘越发憎恨那个离家十年的嫡女,恨不得一刀劈了那个不孝女。
怒火到达一定的限度便会爆发,以便有了眼前这一幕。群叶家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前来小庵讨伐他们眼中的罪人。这个小庵如今的主持,叶家嫡女。
叶修托一把将小厮推开,他们在外面等了半天,那个该死的叶溪居然不来开门。如此不敬长辈之人,不好好教训一顿,天理难容。
凌厉飞出一脚,从小习武的他力气过人,这一脚下去,木门也随之报废。然而此刻被利益掩眼的叶家人当然不会在乎木门的命运。
说巧正巧,木门在他长腿到达时打开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小庵。正可谓余音绕梁,三日不散。
叶修托脸部扭曲,不要说一句话,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失去目标的他因为用力过猛控制不住身体,整个人以太字形向地面坠落。
若是普通人最多也只是拉伤筋骨,可他是习武之人,也不会有太大的伤。可是他不是在平地,被忽略的门槛表示它不爽,极度的不爽,所以嚣张过度的某人只能捂着胯下泪水狂飙。
叶溪双手合十,没有一丝的愧疚,“阿米豆腐,小庵不接待男客,施主还是请回吧。小庵的门槛有些高,却不够宽,不适合压腿的板凳。”
习武又怎样?管你是金钟罩还是铁布衫,只要是人,都会有弱点。丫的,让你踢贫尼的新门。不压爆你的蛋蛋,还真以为贫尼好欺负。算准时间开门就是让你断子绝孙。
叶家人这边也傻了眼,他们是来骂人,可没想过人还没有骂,叶修托先惨遭毒手。这让他们怎样开场?
站在后面的叶凌言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叶溪并不是想象中那样懦弱无能,甚至还出乎自己的预料。只是她为什么不愿意见自己?
“天杀的叶溪,他可是你的堂兄,你的心怎么那么黑?连堂兄也不放过?”方木青急冲冲奔上前要去扶儿子。她的命根子,竟然被这个小蹄子算计,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叶溪不动声色移开脚步,让方木青那一巴掌落空,“阿米豆腐,上天有好生之德。贫尼不过是听见敲门声前来开门,谁料施主想要踢门。因果循环,若施主不曾存有恶念,又怎会得恶果?”想要来打自己?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