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占着王妃的头衔,也不过是一个死人。试问一个死人能够争得过活人?人是会变的,时间一久,会逐渐模糊曾经的记忆,会牢记眼前的人和物。没有人会选择一个冷冰冰的牌位。
楚顷羽也不打击她。没错,如今的楚王妃的确是被世人认为已经死了的人。但是并不代表着王叔非要娶她做继王妃。更何况叶溪又不是真的死了。
像是想起什么,楚顷羽勾起唇角,“知道王叔为什么会爽约不来吗?那是因为刚刚接到消息,说王婶要回来见王叔。”
兰瑾脸色一片铁青,指甲陷入柔软的掌心,刺破皮肤渗出点点鲜血。原来是这样,她就说楚临渊不是答应了中途反悔的人。原来是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她将楚临渊再一次抢走。
“死人的确斗不过活人。但是也要让别人给机会才会达成。要不然一辈子也斗不过一个牌位。”楚顷羽语带讽刺道,“令堂不就是一个?”
兰瑾的脸色这下真的黑了。母亲是父亲后来娶的继妻,即使父亲对母亲十分宠爱,无论母亲再怎么努力,不过也是得了一个二夫人的称呼。
楚顷羽也不愿和她继续纠缠下去,“人要是一心想死,谁也救不了。我劝你还是再三思量。不要得不偿失才好,到头来后悔的只会是你。”
木云阳有些可惜看着眼前书院,你说好端端的怎么就那么作死?这不没把对手作死却把自己给作死。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起来苏家也死得够冤枉。你说不过是女儿没有按照双亲的安排嫁人。生米煮成熟饭,也没办法扭回来不是?
外孙女都送来家书恳求去见女儿最后一面也不肯。不仅自己不去,还将家书藏起来不让儿子孙子们知晓。结果好了,女儿死了,外孙女也黑化,然后苏家就死了。果真是不作不死。
“别在那里磨磨蹭蹭,要你来可不是让你感叹。人要是没有一心求死,也不会上绝路。”叶溪站在石阶上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木云阳。
要不是夏音晓不放心她独自出行,硬是要拖木云阳过来,少了一个回去没法交差,绝对会将他栽在这里让他继续感叹。
木云阳对于某鬼的扫兴报以白眼。好好的书香世家被她弄成这个鬼样子。也只有她能下得了手。别以为他不知道夏音晓和她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若是可怜他们,大可去帮助他们东山再起。别说你没有那个能耐。”叶溪也清楚他在想什么。她能够弄死苏家一次,自然可以弄死他们第二次。
木云阳跟在她身后进了书院,他才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人渣身上。要是真的有手足之情,他们大可偷偷瞒着双亲查探妹妹的近况。他们却什么都没有做,安心待在书院教书育人。
苏皖端着刚摘好的青菜准备进厨房做午饭,现在的他们已经请不起仆人丫环。生活起居皆是靠他们自己。幸好他们也不是四肢不勤之人,至少能够料理自己起居饮食。
刚走几步便看到两人走进内院,为首的少女身穿黑衣,黑色的雨伞遮住面容,只露出紫色的唇瓣。苏皖微微皱眉,放下菜篮,扬声问道,“两位是何人?为何擅闯书院?”
叶溪挑眉,走到走廊上,合上手中的伞,抬头打量苏皖,果真是苏家人,长相无可挑剔。并不和苏秋林相似,倒是和苏锦有着七分的相似。
按照苏老夫人讨厌苏锦的程度,这位苏家小姐也讨不了她老人家的欢心。能让她在眼皮子底下平安长大,还真的算是她慈悲。
苏老夫人并不是不喜欢女儿,俗话说得好,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宠爱苏锦便有多恨那个违背她决定的女儿。
苏锦让苏家成为世人的笑柄,她自然会对有着几分相似的苏皖起了迁怒之心。若不是看在苏秋林的面上,估计也没有现在才华无双的苏家大小姐。
没有回答,苏皖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你们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衣着不变但是气势在一瞬间变得凌厉逼人。
贸贸然闯进别人的家,现在连问话也不搭,要不是苏家没有往日的风光,哪里还轮到他们这些无名小卒踩上门?
只可惜叶溪依旧在看人,而木云阳则在看戏。他只不过是被派来监督叶溪,以免她一时冲动杀了苏家全家。至于回答什么,他一点也不关心。
“谁来了?”秦卿听见女儿的质问,连忙从内堂走出来。生怕女儿遇上歹人。书院没有护院,要是让那些登徒子进来,苏皖真的嫁不出去。
秦卿狡不防看到妆容诡异的叶溪吓了一跳,稍微定下神来时却发觉很是脸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之间说不出来。
“女施主可否通传苏家两老一声,故人来访。”叶溪终于开口,只不过却不是客气的询问,无比直接命令。不过是突然想走一下程序罢了。
故人?秦卿带着满腔的疑惑前去通报。按她的年龄来说应该是认识两老人的小辈。恕她眼拙,还真的瞧不出来是哪一位的小辈。
苏皖脸色依旧不怎么好,身为客人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便擅自入内,主人问话又是不搭理。对待长辈一点尊重之意也没有。如此没有教养的一个人,让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木云阳傻眼看着兀自走进厨房的人,这真的是书香世家养出来,不是大街小巷没规矩的穷丫头?过门是客,丢下客人自己离开,她就是这样对待登门的客人?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站着不嫌累?”叶溪也不客气,径自走到大堂的椅子坐下。别人不请自己就不会找地方吗?
木云阳嘀咕着走过去,还说是什么书香世家,连招呼客人那么平常的事也不会。真是瞎了自己的眼睛,活该被当成拦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