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正要阻止黄二,不要这样说,便见黄大已然脸上一亮,耧的跪到他在脚下,额头撞在沙滩上,嚓嚓嚓连磕三个响头,一面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弟黄大一拜。”
墨云伸手去扶他,发现他跟他弟不一样,是个倔性子,非要犟着把三个头磕完了,才站起身来,只得点头道:“好吧,你们两个既然不嫌弃我年纪小,要拜我做师傅,我也就做了吧,以后只要你们有时间,就可以找我来学功夫。”
那黄大这时脸上已经没了先前的尴尬之色,问墨云道:“师傅,请问你家住在哪里,我们日后也好来找你请教。”
墨云道:“我家住在云水街第五十三号,我就这一两个月在家,你们要来学功夫的话,就趁早来,要不然,等我回学校去了,你们两个就找不到我了。”
那黄大和黄二听了,一齐点头道:“是是是,师傅,我们明天就来找你学功夫。”
野田在旁边冷眼看了半晌,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两步,抢白道:“墨老大,你现在因祸得福,收了两个徒弟,恭喜你啊。”语气半阴不阳,连讥带讽。
墨云不满地低喝道:“你站一边去,钓你的鱼去,别添乱。”
野田却道:“你是不是忘了,时间已经到了,还钓什么鱼,你就把你的鱼归整一下,拿着跟我回家吧,哈哈。”
墨云怔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输呢?”
野田玩味地道:“还没输吗,你自己数数。”
墨云将自己的水坑里的鱼儿数了数,又走到他拴鱼的位置数了数,果然发现自己比他少了五条,蹙眉摇头道:“看来,今天这赌我是打输了,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的鳏夫一是你的,我免费帮你送到你家里。”说着,便走回自己的放鱼的水坑边上,去提那拴着鱼儿的水草,却见黄二走上前来,拦住他道:“师傅,你的鱼不比他少,说着,将腰里的鱼篓倒提起来,哗的倒出十数条三四十公分的鱼儿,在水坑里活蹦乱跳。
那略显憨厚的黄大,受到机灵的弟弟的启发,也走上前来,将腰间的鱼篓倒过来,哗的倒出十数条更加长大的鱼儿,砸在那水坑里,顿时将整个水坑都填满了,水也搅浑了,只见无数银色的鱼儿背脊在水中涌现翻滚,泥汤四溅。
“师傅,你的鱼儿不会比他少,我来数一数。”说着,黄大将手伸进泥潭,熟练地摸起鱼儿来,一条条地扔在自己的篓里,一面高声道:“一条,二条,三条,四条……”一直数到六十四条,直到将他的鱼篓普法教育得满满的,又将黄二的鱼篓拿过来,往里面装鱼儿,也跟着一面高声数着数目,等到黄二的鱼篓装到一小半时,才将水坑里的鱼儿摸完。
“一共五十九条。”黄大最后确定了一下数目,看了一眼站在旁边发愣的野田一眼。
黄二却已经开始站到河边,站在草丛边上,将野田拴在水草上的鱼儿一条条翻开来,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四十二条。”数完数,又扳着手指,仔细算着帐,“嗯,六十四条减去四十二条,嗯……等于二十……二条,对了,师傅,你的鱼儿比他的多二十二条。你赢了。”一面说,一面做作正经地抬起头来,望向墨云。
野田却将手一摔,愤然不平道:“哼,这怎么能算,咱们只是比我们两人。如果你们两个把鱼都算到他头上,岂不是三个人比我一个啊。这不是耍赖吗?不行。不能耍赖,输了就是输了。”
黄二听见他大专反驳,也不与他争论,径自将野田缚在水边河石上的鱼线向后一拉,将淹没在水中的鱼线扯出来,将鱼线的尾端捏在手中,走到墨云与野田之间,面向野田道:“请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这算不算是耍赖?”
墨云见黄二手中的鱼线上竟然挂着五只鱼钩,不由地脸色一怔,变得颇不高兴。两人说好公平比赛,一线一钩,野田却暗施诡计,用了五根鱼钩,自然是占了便宜。
原来,黄二从树林里钻出来,走到河边时,正好看见野田在往鱼线上挂钩,只不过当时不知他的用意,又与他不熟识,便没理会,现在见他竟然是在与墨云比赛钓鱼,便蓦然明白他先前这么做是在作弊,便在这时将他揭发了出来。
野田见他的诡计被黄二识破,一时脸上又窘又急,看看墨云脸色蓦然一变,突然又哈哈失笑,立刻觉得是黄二破坏了他的好事,气得青一阵,白一阵,转眼望向黄二,手上蓦然握紧拳头。
“你这混蛋,我们两个比赛,你来瞎搅和什么?想找死吗?”
一记老拳砸向黄二。
墨云看得清楚,伸手将黄二拉到自己身边,让野田的拳头落空。
野田正在气头上,手上也没有轻重,这一拳下去,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拳头发出的气浪都将黄二刚才站立的沙滩砸出一个拳头形状的沙坑。
墨云笑道:“野田,你也太没有肚量了吧,不就是比赛钓鱼吗,犯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野田看看墨云,又看看在旁边咧着嘴角,一脸坏笑的黄二,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怒气,不发泄出来不行,骂道:“我不管,我们比赛,这小子跑出来搅局,我非要教训一下他不可。”
肩膀向前一送,又是一拳击向黄二胸前。
一股劲风吹得地面的黄沙弹地而起,拳头所指的方向,原本坑坑洼洼的沙滩立时被推平。
野田这一拳显然已经用上了元气,可以听见元气从他拳锋前发出来的嗡嗡声。
黄二被那阵劲风吹得额前头发飘飞,抬起手来挡住风头。
墨云本来可以接住他这一掌,只是见野田这时正在气头上,如果自己以硬碰硬,与他对掌,势必引起他更大的火气,便拉着黄二的手,横移数米,躲开他的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