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城管不知陶药师的身份,也不知她是个脾气乖戾之人,见她陡然发起火来,也不由地火气直冒。那位原本将手伸入自己荷包,欲将票子取出来还给陶药师的城管,倏地又将手抽出来,指着陶药师道:“老板娘,你不想做生意了么?跟执法人员这样讲话。”
陶药师冷笑道:“我这生意反正也累死人,整天都要守在这里出不得人,没得个自由,正好想把它关了,早就不想做了。”说着,将手一挥,一道电光立刻飞向店门上方的卷闸门。
那卷闸门便哗的一声顺着门框滑下来,在地上的铁槽里撞得哐的一响。
“开这店时,是我亲手做起来的。现在要关门走人也理应由我亲手来关,由不得你们动手。不过,在老娘离开这里之前,老娘要先来个关门打狗,让你们这两条胡乱张口咬人的狗尝一尝本仙姑的厉害。”说着,手上便已扣了两颗毒弹,欲打向那两名城管。
墨云知道陶药师是个敢说敢为的人,往往做起事来不计后果,心说,你现在无牵无挂,拍了屁股就可以走人,可是,我还在这座城市里求学,如果真的把这两个城管弄出什么问题来,把事情闹大了,对我可没有好处,却又不想那两个城管就此将孙悟空带走,转眼望见孙悟空也正无助地望着他,情急间,忽地心生一计,一手拽住陶药师握着两枚毒弹的玉掌,一面朝那两个城管劝道:“两位城管先生,”说着,又转头望了一眼陶药师,“大家消消火,消消火。首先,我知道机甲人违反了城市管理规定,是我们的不对。但是,两位也收了钱了,就当是罚款。我们也不要两位出具发票,就当是两位的辛苦费了。”
那两人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方才松弛了些,左首那人道:“你看,这位小兄弟说话倒还中听。”
陶药师虽然脾气暴躁,喜欢任性而为,却到底并不想为了一个机甲人就跟城管局的人闹得无法收场,见墨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出手,便也就坡下驴,不再表现得飞扬跋扈,却又听见左首那位城管这样说,按照她的性格为人,自然是不想受那他的气,冷哼道:“你说话就中听了,无非是想多讹老娘几个钱。”
那两人听见她一语道破他们的把戏,脸上复又现出怒火。
墨云连忙举手示意陶药师别再出声,向那两位城管道:“二位城管先生,我姐姐是个性子急躁的人,你们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刚才那点小心意就权当是给二位压惊了。大家如果闹得不愉快,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说着,上前两步,将嘴凑到两人脑袋中间,小声道:“两位,你们不知道,我这位姐姐脑子不太好使,有神经病。你们都是正常人,跟他计较可划不来。如果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按照现行法律,她可以免除法律的制裁,你们却可能连公家的碗都要丢掉。”
那两人听得一愣,不由地互望一眼,又望了望数步之外的陶药师一眼,心说,啊,幸好没有跟她动手,要不然真的是要吃大亏了。愕然间,又听墨云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这位姐姐的父亲过去是我们天狼帝国的皇家御医,是国药局的局长陶万林,人称药学宗师,她本人跟她父亲学了一手制药开方的绝技,也学了一手制毒放毒的独门绝活儿,曾经一发疯毒死数百人,你们要是惹了她,只怕她一发疯,不但你们二人遭殃,连你们的家小老少都要跟着倒霉。”
那两人长年在公家混迹,自然听说过药学宗师陶万林的大名,也听说过她的女儿陶问天的事迹,知道她曾经在罗摩国王宫里的水井中下毒,一下子毒倒后宫佳丽八百,连罗摩国的皇后都被她毒杀了,故而人称毒弹仙姑。
本来二人见陶药师一挥手将药店的大门关了,屋里的光线一下子变得紧张幽暗,自己又只有两个人,而陶药师与墨云不仅与他们数量相当,身后还有那个力大无穷的铁家伙。
虽然那铁家伙按照规定不能出手攻击人类。可是,究竟现在他们被关在这暗屋子里,就是被它打了也无处找证人去,早已有了几分惧意。
现在,又听墨云说起眼前这位身材丰润的女人竟然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又是名冠江湖的毒弹仙姑,不由地脸色大变,心说,我就拿公家这么点工资,犯不着为了公家的事把命也丢在这里,一念及此,心中的怒火先就自动被几分惧意压制住了。
左首那位城管有些舌头打卷地道:“啊,原……原来是这样,那……今天这事……就……算了吧。”
右首那人的性格显然比他要刚强一些,虽然也已经对陶药师心生忌惮,却不想表现得这么怂包,硬着头皮道:“今天这事儿就这样了,但是,下不为例,再要是被我们看见它在步行街上晃荡,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墨云拍胸脯道:“你放心,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右首那人又蹙眉道:“但是,你这机甲在街上的事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我们如果不对他做出处理,传到上级那里,只怕我们也不好交待。”
陶药师也不知道墨云跟那两人附耳说的什么,只见那两人脸上一时由阴转晴,一时又由晴转阴,只道两人终究还是要将孙悟空带走,不由地又怒道:“墨云,你让开,别跟他们废话,让我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不要在再这样横行霸道,讹人诈人。”
墨云回过头去冲她挤了挤眼,又回过头来跟二人小声道:“你看,她连我们说什么都不知道,便要跟两位拼命,明显是脑子有问题。你们二位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要怎么处置这事,只需跟我讲明就行。”
左首那人眼珠子一转,道:“这样吧,前面胭脂路的拆迁工程是我们在管,你就让你的机甲到那里干一天活儿,让街上的人看到,就权当是我们对它进行处理了。等干完活,它想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我们既不关它,也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