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郁久烈的身影,众人皆是一惊,还是坐在上座的郁久闾最先反反应了过来,“烈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正在怀荒附近查防吗?怎么会突然赶了回来?”
“参见父汗,我快马加鞭提前赶了回来。听说众位将军在此争吵不休,我便前来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郁久烈说完话后便扫了屋内的几人一眼。而被他看了这么一眼,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那几位武将立刻便没了声音,噤若寒蝉。
这郁久烈年少英雄,虽是年纪小小,但是武功极高,又十分地又谋略,最主要的是办事十分地狠厉果断,不留半点情面,在整个柔然,除了她的母亲德丽阏氏,还没有人不怕他,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他的父亲——这个国家的首领。
“那烈儿,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父汗若是御驾亲征,那这库洛城中这大大小小的事务该如何是好?但是若是不亲自去南部,这士气想必就要差些。”郁久闾认真地问向郁久烈。
“这自是简单啊,”郁久烈笑了笑,而这一笑却是不达眼底,反而是使不少人紧张了起来。“我替父汗前去便是,不过是区区的南蛮之地,倒还不用父汗亲自出征。”
“这,这……。”
众人本是想说这般做恐怕会有些不妥,但是看着郁久烈的那双锐利的鹰眼,竟是都不敢有异议。
“那就这么定了,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就请各位将军请回吧。”郁久烈竟是这般便下了逐客令,众人只好悻悻地离开了,人都说是敢怒不敢言,但是面对郁久烈,他们连敢怒都不敢。
见众人离去,郁久闾马上紧张地说道:“烈儿,你真的打算去?这战场十分地凶险,尤其是那尔朱荣,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他可是大魏的战神,若不是前些年的河阴之变,大魏想着要休养生息,这尔朱荣绝对不会那么地安静。”
郁久烈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无妨,父汗且宽心便是了。想来与那人的约定,已是三年之前的时了,不知晓他是否可会兑现承诺,对于那人,还是警惕些好。”
听了郁久烈的话,郁久闾本是皱着的眉头不禁皱的更深了,若不是与那人合谋,郁久闾倒是也不愿这般快地对大魏宣战。那尔朱荣的骁勇善战,可不仅仅是在魏国出名啊!
此刻的护国公府,在尔朱荣的书房内,尔朱荣正皱着眉头,看向窗外,看起来十分地烦恼。
“主帅,大公子与二公子的边关来报说,今日柔然那边在柔玄、抚冥两地不断增兵,有直指平城与燕然山之势。看来这柔然是又要犯我边界了。”
孙言根据刚接到的尔朱菩提与尔朱叉罗从平城传来的战报,汇报给尔朱荣。
尔朱荣回过身来,将桌上的地图摊开,镇定自若地指挥道:“你会信给菩提与叉罗,让他们两人带着我的虎符,先在上谷与军都两地分别调兵五万、七万,先到柔玄与抚冥两地镇守。就这几日,我便会亲自赶过去。”
孙言听到尔朱荣要亲自感到北疆,不免有些担心,有些疑迟。
“怎么了?孙言,你想要说些什么?”尔朱荣看着孙言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没什么。属下先行告退。”
孙言本是想劝尔朱荣不必亲征,但是一想到尔朱荣的执拗脾气,想来自己也是无法劝阻,看来他应是找个可以劝尔朱荣的人。想来一共也就那么两人,元氏一向不涉军事,看来只好找那位了。
尔朱夭夭与高欢两人在相思树下互诉衷肠后,两人的关系立刻便亲近了许多。在回城的路上,尔朱夭夭虽是也不怎么说话,但是显然也没有那般抗拒高欢了。倒是高欢一路上显得十分地兴奋。
“夭夭,这手镯你可是喜欢?”高欢拉起了尔朱夭夭纤细的手腕,柔声地问道。
不习惯这般温情的高欢,尔朱夭夭的脸竟是一红,有些害羞地点了点头,将头垂得很低,害怕自己脸上的红晕此刻被高欢看到。
看着尔朱夭夭难得一见的娇羞模样,高欢的心情则是更好了些。“你喜欢便好,这手镯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倒是希望你能喜欢?”
意义非凡?尔朱夭夭听到这句话后马上扭头看向高欢,眼中满是疑惑。
高欢也决定不瞒着尔朱夭夭了,于是笑道:“这手镯名叫紫兰手镯,是用千年桦树的琥珀制成,它可以随季节的变化调节温度,东热夏凉,十分地适合养血。它之所以对我来说特别,是因为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听到高欢的话后,尔朱夭夭立刻看向了自己的手腕,有些紧张地问道“这手镯竟是这般的珍贵,对于你来说如此重要,你为何要将它轻易送人?”
高欢看着尔朱夭夭笑了笑,这个傻丫头,“就因为是重要之物,才要送给心爱之人啊!”
果然,高欢的话一出口,尔朱夭夭的脸便又红了起来。
尔朱夭夭突然想起来,高欢是礼官沈大人的亲戚,似乎是因为家中父母重病,才会来投奔沈毕的。除此之外,尔朱夭夭对于高欢的事便一概不知。但是高欢既然不想说,尔朱夭夭也不好主动去问,待他愿意说时再问吧。
两人这就这般一路在马上聊着,马儿慢慢地走。两人看着路两旁的景色,好不惬意。
当两人回到护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高欢将尔朱夭夭抱下了马,看着尔朱夭夭刚刚有些被风吹乱的发丝,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丝。
本以为尔朱夭夭又会躲闪,没想到的是,尔朱夭夭竟是对着他一笑。
此刻的两人站在落日的余晖下,有些看不真切面孔,但是却印出了两人相依在夕阳下的绝美身影。此刻的少年弯着腰,似乎是抚过少女的脸颊,而那少女却是低头地嫣然一笑,不知灼烧了谁的眼眸。风吹起了两人的墨发,时光倾染了彼此的年华。
此刻的一切仿佛皆已模糊,清晰的只有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