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在想些什么啊?夭夭才五岁,这舟车劳顿的,她怎能受得了?”
“就是说,早知你如此任意妄为,我当时必定不会同意夭夭拜你为师。上次她突然出现在比试的现场,想必都是你的主意吧。”
一听到南国风的想法,尔朱荣与元氏两人一同出言声讨南国风。
“上次夭夭要求比试的主意是她自己想出的,我只是帮了她一下而已,再说了,现在知道心疼她了,你可想过若是她日后在你的麾下,会更加辛苦。”看着那夫妻二人同仇敌忾的样子,南国风实在是忍不住开口。
“我的女儿自是要留在这护国公府的。你休想带走她。”
南国风见尔朱荣的态度这般坚决,便也决定放出底牌。“你的府上这些时日想必也是不太平,想必你也是知晓的。那个你新招入麾下的黑衣少年,可是带着浓重的杀气啊,还有宇文家的人,你可知他是为何会来此吗?”
南国风的话倒是再一次地提醒了尔朱荣,那黑衣少年有着说不出的怪异。
“即使你这护国公府即使是有专门的护卫,但是他们也无法时时刻刻在夭夭身边,若是他们想对夭夭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南国风的这句话惊得元氏猛一抬头,若是真的如此,她宁愿要保夭夭的安全,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允许的。
“最主要的是夭夭的那双眼瞳,在这洛阳城中,只要是稍稍上点年纪的人皆是记得从前的那人,那人也是这样的蓝色双眸。只要夭夭在洛阳一日,就有被人发现的可能,她现在还太小,不能面对那些腥风血雨。”
南国风无视尔朱荣的震惊,继续说道:“有些事情,只要是见过夭夭的人都会知晓这是怎么回事。若是被龙椅上的那人知晓夭夭的存在,她可就危险了。”
“夭夭的眼眸的颜色只是巧合……,”尔朱荣急忙地想要解释道,而神色却是不由自主的惊慌与紧张。
“巧合?你们尔朱家祖上可是有人的眼眸是蓝色的?”
南国风有些嘲讽地道。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你抢我妹妹不成,现今又想来抢我的女儿。”看着南国风这张似是看透一切的脸,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些前尘往事。
南国风听到尔朱荣提及他心底那道伤,不禁怒从心来,平日里一向平静的脸上竟是出现了些许的狰狞与掩饰不住的悲伤。
“我想做些什么?我只是想保她几年安康,保她不像玲儿那般成为皇权的牺牲品!若是玲儿在我身边,定是不会现在这般光景。”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的第一次,自从伊人走后,这是他的第一次咆哮,往日里即使是在怎么愤怒忧伤,他也从未与外人道。可是今日,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咆哮后的南国风见到陷入深思的尔朱荣与元氏,见到两人的脸上的悲伤与懊恼不下于自己,顿时有些觉得失态,稳了稳情绪后,南国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所以说,你们将夭夭放在我这,你们可以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她,等时机成熟后再将夭夭送回这洛阳城中。”
元氏一想到尔朱夭夭要远离他们外出,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却是断断续续地说道:“即是如此,就请,请,请你好生照顾夭夭。夭夭就托付给你照顾了。”
“淑敏,你”,尔朱荣听到元氏这般说道,已是知晓事情已是这般定下。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之前曾以为凭借他这护国公的位置可保这夭夭一世平定安康,可是今日经南国风这般分析,他才发现自己现今的处境并非那般好。甚至连护夭夭都难。
“你们也不必如此伤感,隔一段时间我会带夭夭回洛阳一次,到时只是低调些行事便可。”
南国风自是知晓带走尔朱夭夭的话,尔朱家的人一时会很难接受,但是他不能让夭夭冒一丝风险。
送走了南国风后,元氏更是忍不住地倒在了尔朱荣的怀中痛苦。“天宝,我真的舍不得夭夭,她才那么小,没有我的照顾,她会不会挨饿、受冻?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止不住地疼。”
“你我早就知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未料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早罢了。这是她的命,也是我们的命。”
尔朱荣虽是此刻还在安慰这元氏,但是他的内心也是十分地不舍,南国风这人虽是不会错待夭夭,但是外面毕竟不如护国公府这般条件好。一路上的风餐露宿也是无可避免的。但是,南国风说的没错,现今他的府上却是是不那么地太平,若是宇文家的人与往日的宿敌想要加害夭夭,他防不胜防。
虽是万般不舍,但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谁叫她的女儿竟是那般命格!
此刻的琉璃院中,一个小人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月亮,心中不免有些忧伤。她虽是不知道师傅会如何说服爹娘,但是看着师傅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她知晓,自己定是要离开家些时日。
一想到自己要离开,不知娘要多伤心,她虽是不舍家人,但是看到师傅这般决绝的态度,想必是有自己的理由,使她非要跟去不可。她倒是不能辜负师傅的这番好心,只是,之前从未想过离别的她,今日才体会到这离别的苦。
都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即是相遇如此难得,那为何还要离别,还要分开。
有时有舍才有得,但是这舍与不舍,殊不知困住了这世间的多少人。有多少人一切的所作所为皆是因为这般,不舍。
想来这爱别离,倒是真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