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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瑚琏之器

一行人坐上马车向国子学进发,这国子学虽也是在这朱雀大街上。但因为朱雀大街太过贯穿于南北向,距离护国公府还是有一小段距离。

马车十分宽大,舒适,在当朝,马车的大小与豪华程度是由官职决定的。尔朱荣可是当朝皇帝钦封的护国公,一品军侯。因此才有着这等待遇。

马车内有小桌和许多兵书,此时,尔朱荣正闭目养神,在考虑怎么和那些阿谀奉承的官员周旋,而那三胞胎都各自拿着本书看。转眼再看尔朱夭夭,她正惬意地地躺在元氏的腿上,手中把玩一把快要垂到她脸上的头发。

元氏则是爱抚地摸着她的额头。元氏的温婉是有原因的,她可是皇族出身,是位公主,是当朝皇帝的堂姑姑。当然,幸福的家庭生活也是她性情温润如水的主要原因之一。

朱雀大街的国子学门口,今日热闹异常。

国子学本是处理文案,编攥书册的地方,但在孝文帝时,恩许部分世家大族的子弟在此学习。也就是,在整个魏朝的所有权贵子弟都有机会在此就读,师从各个大家鸿儒。不仅是世族子弟,还会有适龄的皇族子弟来此拜师。

尔朱夭夭等人到达时,门口已有多辆马车。待尔朱荣亲自将女儿抱下车,就有人上前来:“护国公”,说罢作一揖,满脸堆笑地说到:“没想到护国公今日竟然会亲自过来,这国子学真是蓬荜生辉啊!”

尔朱荣淡笑着答到:“沈大人说笑了。沈大人这礼官处如此繁忙,今日不是也来了吗?”语气多少有些淡默。这个礼部掌官在看到元室氏后惊到:“公主今日竟也来了。”,“是因小女太过年幼,怕她不肯来,故夫人也陪同前来。”接着又和其他官吏寒喧上了。

相比较大人的寒喧,小孩子们更多的是好奇,彼此打量。今日来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小孩子们,但是年龄都不同,也有十多岁的,有些是因为就读多年,而有些却是刚有机会可以进入国子学。因魏朝官制允许女子做官,故而今日也有四,五个女孩来次。数量还是不多的,虽然女子可以做官,但常是处理宫中事务的女官。

当尔朱夭夭一行四个小孩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们吸引了去。原因无它,他们实在是太特别了。竟然是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而且都长得十分可爱。

比起尔朱文殊三人,更多人都把目光锁定在尔朱夭夭身上。虽是魏朝有较多少数民族,但是这蓝色的眼眸还是十分罕见的。年纪稍大一些的人回忆中,有蓝色眼眸的只有那个人…

这个女孩,该不会也像那个人一样…。

尔朱夭夭倒是不理会他们的打量,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眼睛和多数人不同,但是也没什么奇怪的。她二哥的眼睛还是琥珀色的呢!这群人真是少见多怪。

此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拿着本书在看,倒不是他们有多好学,而是即使是世家子弟,这国子学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需要一个考核。由这国子学中的夫子来面试考核,考一下各个学生的天资如何。最后会留下少数天资较好的人在国子学中拜师。

之所以说是“几乎”,因为有个例外,儿朱夭夭此时正站在她的哥哥们身边,专心致志地…。吃着刚刚在路上买的糖葫芦。小脸上充满着享受,虽只是这小小的糖葫芦,但是对于第一次出尔朱府的尔朱夭夭来说,还真是异常新鲜呢。这酸甜的感觉在口中玩转,真的是太美了。

尔朱夭夭这般淡定,潇洒,到真是显得特别呢。只是多数人都认为她还太小,还不知晓这国子学的权威性,也不知晓能进这国子学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或是更有甚者地觉得,尔朱家还真是借着自己的权力胡来,这女孩这般不上心,估计早就和主事打好招呼,里面不知有多少徇私舞弊。

其实,大家真的都误会尔朱夭夭了,之所以这么淡定,是因为她……。

国只学院内的临渊阁上,同样有人站在阁内自上而下地打量着今年新一批的学子。三人中着黑色儒装的人对着中间的人说到:“大人,今年来报名的人数较之往年多出了不少,要不咱们今年多招些学子,要不然淘汰率太高,那些家族又会在陛下的面前谈及此事…”

“当然不行,老师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收取资质较好的学子,总不能让有些歪瓜劣枣来凑数吧。传出去都坏了我们国子学的声誉。”边上另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十分英气的人赶快打断了他的话。这人似乎不大像读书人,反而更有几分武将的风范。

而这自始至终,那个着灰色儒袍的人都是一言不发。视线紧盯着某一处。温和的表情中却有着十分明显的淡漠。

着黑袍男子和那个英气男子两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两人疑惑地对望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您在看什么?”银袍男子转身就走,“瑚琏之器”,就在两人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也跟着向下眺望时,耳边突然就飘来了这四个字。

“昔日,子贡问曰:‘赐也何如?’

子曰:‘汝器也’。

曰:‘何器也?’

曰:‘瑚琏也。’”

——《论语?公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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