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人群中突然让出了一条路,众人纷纷用探究的眼光看去,席沫也皱起了眉头往那边看去:只见是几个骑着马穿着官服的男子,风风火火的冲着她而来,一路上不顾百姓的安危,一个劲的横冲直撞,直到辟出了一条路。
最后,是一个轿子缓缓而来,轿子的帘子被侍女掀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圆滚滚的从里面下来,脸上表情十分不屑。
“永贵,又给我惹了麻烦了?”
来人正是玉城永安县的县令,他贴在王永贵耳旁问话。
“干爹,我实在是没办法,遇到点麻烦,这女人非要拆我的台。”
“她是什么人?”
“隔壁食通天的老板,我观察过,没后台。”
“哎呦,官商勾结,交头接耳干什么,何不说出来给我们都听听,是不是见不得人。”
席沫害怕他们再小声交谈下去会对自己不利,便赶忙大声挖苦。
“大胆刁妇,胆敢如此对县令大人说话!”
“呵,这是县令大人啊,怪不得和王老板惺惺相惜,我记得之前我的红豆汤圆露县令大人定了很多的外送给你府上老夫人做寿,后来就突然无理由撤了我的单子,改与玉天祥合作了。”
席沫直接将事情捅了出来。
“你这个伶牙俐齿的刁民,你的饭食不如玉天祥做的美味,我作为客官不要你的不是很正常!”
县令大声呵斥。其实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若是涉及到别的事情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是啊,我的饭食不如玉天祥我甘心被换,只是,我看你与王老板交情不浅,是不是你也知晓他的红豆凝香是偷盗我的食谱之事,坐视不管?”
“天子脚下,你这刁妇竟敢当街辱骂朝廷重臣,给我拿下!”
县令牛气冲天的说着,对着随行的府衙指手画脚。
“你们敢!我是...”
席沫毫无惧意,向前一步,想要自报家门。又突然想到与顾北君的约法七章,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得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什么?”
县令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因为王永贵说了席沫没有后台他才敢放肆,但是看着席沫这样说话有底气,他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虽是无依无靠的一介平民,但是你要抓我也要讲证据。”
“证据?我说的话就是证据!”
得知席沫无依无靠,那县令更加肆无忌惮了。
“凭什么抓她,凭什么抓她!”
底下,围观的层层百姓看不得官府欺人,纷纷举起拳头大声的抗议。
“反了你们!”
县令大喊一声,旁边的衙役纷纷拔出了刀,百姓们瞬间偃旗息鼓,敢怒而不敢言,瞪着眼睛看着县令。
“乡亲们,无妨,我倒要看看今天这县令能耐我如何,你们做个证,今儿个,是玉天祥盗了我食通天的秘方,今儿个,是县令大人包庇真凶抓我入衙门,以后,玉城的大街小巷,大家口口相传这玉天祥的丑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谁都不来他这黑店吃饭,我这衙门走一遭也值了!”
席沫大义凛然。她来自现代,还真的不曾见过衙门府长什么样,没经历过什么冤假错案的事情,她今天倒要看看,这顾朝的官府有多么的黑暗。
“给我带走!”
县令怕她再多说话煽动百姓的情绪,赶忙叫人带走了席沫。
...
“让开!”
顾北君带着魅影冷辰到达玉天祥的时候,百姓们很多还没有散去,却早已经没了席沫的影子。
“人呢。”
他左右着急的寻着,没有看见席沫的影子。
“乡亲们,刚刚你们可见到了食通天的席老板?”
顾北君问道。
“席老板被县令带走了,玉天祥与官府官官相护,席老板没有人帮衬,这世道啊。”
百姓们纷纷无奈的叹息,顾北君心里一沉,眼睛愤怒的往玉天祥里看了一眼,便着急的抢了匹马往府衙奔去。
“哈哈,真是块硬骨头啊!”
“呸!狗官!小心老娘要了你的老命!”
“都这样了还死不认罪,席老板,硬撑着只会让你的娇嫩身躯更加受苦。”
“你做梦!我认了罪,嘶~我认了罪你刚刚那些做法就成了名正言顺!我怎么会让你这个狗官得逞!”
衙门大堂,席沫被绑在长凳上,旁边站着几个铁面的衙役,手上拿着板子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席沫头上布满了汗珠,但是眼神表情却是依旧没有一点的妥协之色。
刚刚,她在外面义正言辞的控诉了玉天祥与县令的罪行,让百姓的情绪被点燃,县令有些慌张,赶忙将席沫带到府衙给了十大板子,试图用武力逼迫她屈服认罪,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席沫说的是疯话。
“刁妇!你妖言惑众试图诬陷朝廷重臣,你还不认罪,小心皮开肉绽!”
县令咬牙切齿的说着。
“朝廷重臣?朝廷有你这样的贪官污吏当真是耻-辱!”
席沫痛骂着,气得县令手上颤抖,往堂下又扔了一道令牌:
“给我打!打到她认罪为止!”
“砰!”
只听得一声轰隆的巨响,衙门的木制大门被人砸开。
县令害怕的当即起身,示意衙役们去看看。
还没等衙役们有所反应,顾北君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到了大堂之上,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长板登上趴着的席沫,本就阴沉的脸上更是乌云密布的发黑。
“北君。”
当看到顾北君进来的那一刻,席沫心中的委屈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完全没有刚才那般倔强的模样。梨花带泪的小脸惨白的厉害,嘴唇也是青紫色的,看的顾北君心中只觉得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般的刺疼。
他走到席沫身边,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又不敢动她的身体,看她的状态想必一定是挨了板子,所以不能轻易挪动。
他蹲下身,头离着席沫的头很近,心疼的抬起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北君,他,他打我。”
席沫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身体不断地颤抖着,让顾北君不忍再看一眼。
“乖,我在。”
顾北君凑过头去,亲了亲她哭红的眼睛,席沫只觉得心中一片温暖,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