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司徒透听着墙上挂钟传来的声音,紧紧抿着嘴唇,沉默良久。
那枚戒指散发的爱情光芒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可是她也知道那只不过是虚幻的泡影。
她避开苏颂宜的目光,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几个字,“那天晚上,你和伯父在书房的时候,我就在茶室。”
苏颂宜一愣,蓦然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刚想张口,却又被司徒透堵了回去,“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司徒透将那个装戒指的盒子盖好,放在了茶几上,深吸一口气,从自己的包包中拿出一张光盘,“夜港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所以你心存芥蒂,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即使是你……你和钱莉莉……我也不会恨你。”
她发现自己说着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忙不迭地将那张光盘塞到苏颂宜的手里,“这是你们的东西,还是还给你们吧。”
苏颂宜手里攥着光盘,隐隐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了严重性,“莉莉找过你了?这里面是什么?”
司徒透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来问我是什么吗?”
苏颂宜的手突然收得很紧,眼见着司徒透隐忍的模样,尽量将声音放轻缓,“小透,那晚,我是,是喝多了,莉莉她……”
一贯温和从容的苏颂宜,第一次在她面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司徒透缓缓合上眼睛,“那晚是喝多了,那我姐姐呢?”
苏颂宜眼底闪过一丝诧异,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爱我姐姐,对不对?当初你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不为我是司徒透,只因为我是司徒静的妹妹,对不对?”
苏颂宜脸色很苍白,第一次不顾司徒透的挣扎拉过了她的手,“小透,那些都是过去了,我们要向未来看,以后我会好好爱你,好不好?”
司徒透咬紧牙关,将手又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语气里绝望地没有一丝生机,“过不去了,你不是问我刚才发邮件给我的是谁么?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将那封邮件举到男人的面前,苏颂宜的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整个人就像被定格了一样,很久都没有动一下。
邮件是钱莉莉发来的,化验单显示,她已经怀孕了,显然,是苏颂宜的孩子。
司徒透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所爱之人,此刻安静得就像要融入空气之中,顿时心绞痛到难以平息,原本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却依旧在看到他深深的沉默之后像失去了整个世界。
谦逊温和,彬彬有礼如苏颂宜,绝对不可能放任怀有身孕的钱莉莉不管,更不可能狠心让她放弃这个孩子。
就好像这是一场心理的战役,钱莉莉赢了。
爱人,此刻就像是握不住的沙,司徒透知道,有些爱以后只能各安天涯。
司徒透将那枚戒指重新塞回苏颂宜手中,似乎在同他做着最后的告别,“颂宜,你是小透这辈子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努力挣扎过才知道有些事果然是命中注定的,小透无怨无悔。”
苏颂宜紧紧攥着那枚戒指,削薄的嘴唇抿了又抿,“下辈子,我不遇到别人,一定一出生就找到小透。”
司徒透将脑袋往旁边一别,眼泪就哗地落了下来,声音颤抖到几乎说不下去话,“说什么下辈子,我们,我们都把这辈子好好过好吧。”
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气息,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终于缓缓起身,“我不在,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司徒透始终没敢再看苏颂宜一看,只侧头拼命使劲点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听到门响动的声音,才终于缓缓将头转了回来。
客厅里,空空如也,再没了苏颂宜的影子……
司徒透终是再没有忍住,放声哭了出来,她很想追出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问问他现在是不是真的爱她,自私一点求他不要离开自己。
可是她还是忍住了,事已至此,一切已经不是她能左右的,苏颂宜有苏颂宜的决定。
保姆宋妈一进门就见到了司徒透坐在沙发上痛苦的情景,打量四周之后不由地眉头皱起,“哟,人都哪去了?二小姐这是怎么了?衣服上弄得是什么呀,不换件衣服就坐在沙发上,要是蹭上在上面了,要给我添多少麻烦,烦请二小姐体谅体谅我这样的老太婆吧。”
司徒透没有心情理会她,抹了一把眼泪,径直上楼回了房间。
满脑子想的全是苏颂宜的事情,司徒透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衣橱前,随意找了见干净衣服,然后将身上的外衣脱去。
由于是在家里,司徒透并未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T恤,如今司徒透这样一脱,还留在身上的就只有贴身的内衣。
偏偏在这时,内衣后面的扣子被她脱衣服的动作不小心弄开了。
纤柔的腰肢,白皙嫩滑的脊背尽显无遗。
司徒透一只手受伤,有些不方便地够够巴巴地想要将扣子系好,却冷不防身后突然多了一双大手,伸过来帮她将内衣扣子系上了。
她显然吓了一跳,用衣服捂住胸前,转过身子急急忙忙后退几步,就看到厉君措已经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眯着眼看她。
脑子“嗡”地一声,只顾着想苏颂宜,她倒忘了,她的房间里还待着一个厉君措!
司徒透狠狠瞪着厉君措,几乎是咬牙脱口而出,“不要脸!”
厉君措眉心微蹙,桀骜英俊的脸庞装点着一丝嘲讽,又向她逼近了几步,语气极暧昧地上挑,“我为你系好扣子你骂我不要脸,难道你想我帮你脱下来?”
说完,男人就真的将手伸到她的身后,有些粗粝的大手带着一丝凉意在她的脊背滑过,让她顿时打了个冷颤。
“这里是我家,你敢乱来!”她急迫喊出这一句,希望他能停手。
厉君措的嘴角却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语带挑衅,“你家么?我看看有没有人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