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集团。
办公室里,厉绍南站在落地窗前,面色阴郁地盯着外面的潇潇暮雨,听着景曜在他耳边低声汇报着什么。
秘书劳拉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厉总,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带过来了。”
景曜立即住口,退到一边,厉绍南伸手接过资料随意翻看,“那份账目带来了么。”
劳拉点点头,低头从自己的手包里面找了半天,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已经大汗淋漓。
厉绍南眯起眼睛,“没带么?”
劳拉将头压得很低,颤抖的手还在手包里面翻找,“我,我带了。”
办公室里面安静地出奇,仿佛全世界就只剩下劳拉翻找东西的声音。
劳拉甚至不敢再看厉绍南一眼,只听见男人在她头上方冷冷淡淡的声音,“够了。”
劳拉的心突然像被油煎了一样,整个人都颤栗起来,终于“扑通”跪倒在地上,“厉总,我真的带过来了,而且一直都把载着资料的U盘放在我的手包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厉绍南不怒而威,“你现在不需要知道了。”
劳拉已经吓得眼泪在眼圈里,那份U盘记载的账目,全都是厉绍南这些年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的最好例证。自己跟随厉绍南多年,才有机会帮厉绍南管理账目。
如今这枚U盘就在几步路之间不翼而飞了,她失去了厉绍南的信任不说,恐怕连命都未必能够保住。
“厉总,”劳拉努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厉绍南淡淡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劳拉动了动有些干涩的喉咙,颤着声音,“今天有个女人撞了我,当时我的东西散了一地,会不会是那个时候……”
厉绍南灰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寒光,“什么女人。”
劳拉摇摇头,“她不是我们集团的人。”
厉绍南转身,继续看着外面的秋雨和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秀澈。”
办公室的暗阁骤然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面容英俊而冷漠,看上去文质彬彬,却掩不住浑身上下散发的隐隐杀意。
男人冲厉绍南颔首,“厉总。”
厉绍南的右手揉捏着手里的文件,“你知道该怎么做。”
秀澈将头微垂,“取回资料,铲草除根。”
厉绍南的性格,绝对不会给别人留下威胁到自己的机会,资料既然已经到了别人手里,就要确保万无一失。
厉绍南摆摆手,“去吧。”
劳拉看着秀澈离开,紧紧咬住嘴唇,将心一横,拿起厉绍南办公桌上的烟灰缸,眼睛一闭,狠狠向自己的手砸去。
沉重的水晶烟灰缸一落到她的手上,她立即一声闷哼。
厉绍南目光淡淡掠过,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丝毫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劳拉看了一眼厉绍南,又咬牙砸了第二下,忍着疼痛,“厉总,今天的事情是我疏忽了,我愿意领罚。”说完,又砸下了第三下。
第四下,第五下……
直到劳拉的左手已经血肉模糊,厉绍南才摆摆手,“下去吧。”
劳拉脸色惨白,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虽然伤了手,但命算是保住了。
厉氏集团地下停车场。
尹秀澈的手刚落到车门把手上,一把刀子飞快向他袭来。男人一个侧身,在闪过刀子的同时,一只手飞快将刀子握住,转头看向刀子的来处。
景曜站在那里,手里拎了一瓶高档红酒,冲他扬眉一笑,“等你回来喝。”
尹秀澈脸上并没有笑意,将刀子扔回给景曜,“你最近笑得太多了。”
景曜手里把玩着刀子,“有什么不好么。”
尹秀澈将车门打开,“笑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好,不好的是让你笑的那个女人。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人一旦有感情就有了软肋,在他手下做事,绝对不能动感情,更不要想有一天能洗手不做。”
景曜的眼睛里面些许惊讶一闪而过,他喜欢上一个女人的事情,不曾和任何人说过,也一直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被尹秀澈轻易看透了。
尹秀澈却早已经将车开得很远……
司徒家大宅门前。
幽灵般的科尼塞克缓缓停了下来。
司徒透看到自己家的大门,戒备才总算放松了几分,推开车门下车,想要走却又站住了。
厉君措扬眉,嘲讽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舍不得走了?”
司徒透趁他不注意,狠狠斜了他一眼,这个二世祖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那个,谢谢。”司徒透硬着头皮总算说出了口。
厉君措却无动于衷,颇不耐烦,看了一眼洒在司徒透身上的小雨,“说完了?还不快滚。”
还未等司徒透反应过来,男人的一只手就已经伸过来,硬生生将她推出去,“砰”得一声关上了车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开出有一段距离,厉君措侧头,才发现副驾驶座上多了一个米白色的女士皮包……
司徒透用双手挡了挡雨水,瘸着腿跑到门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保姆宋妈,在看到司徒透的瞬间,脸色变得十分古怪,挑着高音,“哟,咱们二小姐回来了。”
司徒透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宋妈?”
宋妈冷笑一声,“我这都老太婆了,天天在家里服侍着太太,我能怎么了?”
司徒透有些莫名其妙,往常宋妈待自己虽不能算好,可也从来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满心疑问地进了屋,却看见司徒太太邹敏正端坐在客厅里,一脸肃容,不似平时嘴边总是带着标准的笑容。
司徒静坐在她的身边,正翻看着杂志,看到司徒透回来,悄悄给她递着眼色。
司徒透恭敬地向邹敏点了点头,“阿姨。”
邹敏淡淡“嗯”了一声,冲司徒透招了招手,“小透,过来。”
司徒静拼命冲她挤着眼睛,示意她不要过去。
一向端庄娴静的邹敏突然一声厉呵,“你眼睛出问题了么,回房间去!”
司徒静立即不敢再有小动作,却也没回房间,继续低着头看杂志,竖起耳朵来听着动静。
司徒透犹豫着走向前,“阿姨,什么……”
“事”字还没有说出口,只听见“啪”得一声,邹敏的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了司徒透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