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太夫人派人来告诉宁真,明日她表哥李恪要来侯府做客。
宁真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个李恪是什么人。
李家是宁真便宜娘的娘家,以武将出身立于朝堂之上,因为英勇善战出过不少少年将军,倒是也没有人敢小觑。尤其李家与当今太后还有着一层关系,致使李家的地位更加的超乎寻常。
当年所有人都以为身为皇帝表妹的李氏会入宫位列四妃,却谁也没有猜到皇帝直接下旨赐婚,将李氏嫁给了京城有名的无情浪荡公子宁傅臣,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李恪是李家嫡长子,妥妥的少年将军,以前宁真小的时候他常来侯府做客,后来因为职务不便,已经很多年未曾来过侯府了。所以严格意义来讲,宁真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见这位李家长子。
早上宁真打着哈欠醒了过来,挑了一件淡绿的短襦,下着乳白色的素丝裙,穿着简单素气,梨霜硬生生的又给她加了条披帛。头上今日没有梳垂髫头,而是绾了个堕马髻。
宁真这边刚刚收拾好出门,就看到了明显是守在她门口的宁乐和宁雪,她一怔,忽然想起来,今年宁乐也十一,到了可以相亲的年纪了。嫡母出家,她倒是巴巴的自己张罗相看起来了。
“三姐姐!”宁乐穿了条淡粉色褙子,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仿佛青葱白玉一般,软糯糯的声音一出,站在她旁边的软团子宁雪直接被衬托成了路人甲。
宁真想这也是为什么宁乐去哪里都喜欢带上宁雪的缘故吧!
来到太夫人的福寿苑,宁真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贵妇坐在大夫人旁边,浑身上下充满了英气与豪爽。她的旁边有一个大概十五六岁样子的少年,衣袍下鼓鼓的,果真是应了那句黑壮黑壮的。
还未等到宁真行礼,林氏立刻就站起身拉住了宁真的手,“这是呦呦吧?瞧着长的水灵灵的,跟我的黑小子比起来真是羡煞人了,我是你大舅母,这黑小子是你恪表哥!”
“呦呦见过大舅母,大表哥。”
“这小声音,甜的都出水分了。”林氏是跟着丈夫上过战场的,根本不拘泥于那些礼节,她笑眯眯的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灿灿的簪子就插到了宁真的头上,“怎么那么素淡,还是打扮打扮好看!”
李恪看着粉团团一小只得宁真,他的脸有点红,不过因为太黑,倒是也不明显。他知道这次母亲带自己来是为了给自己求娶媳妇的,所以更加的不知所措,“表……表妹,好!”
看着李恪腼腆的模样,宁真噗嗤一声就笑了,给林氏指了宁乐和宁雪。
林氏看着宁真大大方方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婆母说要给恪哥儿娶小姑子的独女,刚开始她还有点不满意。只是因为婆母态度强硬,她才带着儿子来了侯府顺便探探口风。
她记得早些年见到宁真的时候,小姑娘看到她吓得话都说不全,如今这副大大方方的样子倒是令她咋舌了。
她暗自揣测这亲事可能不成了,以侯府的地位,宁真如今就是入宫做个太子侧妃都当的。她转过头余光扫到儿子有些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小姑娘的样子叹口气。
儿子眼里的喜欢,她做娘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们小孩子家的,陪我们聊天无聊,不如去园子中逛逛吧!”大夫人笑眯眯的看着宁真说道。
今日宁词并不在府里,二房的人也都不在。只有她们三房,宁真扫了一眼宁乐和宁雪点点头,然后看向李恪,“恪表哥,……”
“好好。”李恪打断了宁真的话,点头就应了,
“……”什么都没说呢,好毛啊!
宁真无语的看着李恪,为毛她觉得此刻李恪跟个忠犬似的,真的很难想像他这一副样子如何在军中立威。
看着小辈们走了,林氏这才笑眯眯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呦呦她母亲也是相公看着长大的,公公婆婆也宠爱的很,当年那事发生,小妹心灰意冷出家,我们李氏族人不得多置喙。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淡了。太夫人,不满您说,今日我来是为了我家这个臭小子的。呦呦与阿恪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做我家媳妇咱们也知根知底不是?”
太夫人完全没有想到林氏竟然存了这个心思,她有些惊讶,“呦呦年纪太小,恪哥儿如今十六了,身边没有个知心的人怎么行?”
“我也想过,呦呦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是刚好阿恪还需在军中历练历练,刚好等两年他们两个成亲。那时候阿恪也年纪大了,在军中历练的更加成熟,也会疼人不是?”太夫人说的林氏早都已经想到了,“而且我家阿恪身边干净,没那些狐媚子糟心,我又是呦呦舅母,她到时候嫁过来才不会受什么委屈。我也算是全了跟我那苦命的妹妹说照顾呦呦的话了。”
其实林氏说的很对,相对其他人家,李家是李氏的娘家自然不会亏待宁真,而且再加上李恪是个有出息的,宁真嫁过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封个诰命。只可惜……太夫人叹口气,若是九王当初没有对呦呦另眼相看,嫁给李恪真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林氏一听太夫人叹气就知道这件事可能不成,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急躁的样子,而是慢慢品茶,看太夫人的口风。
“呦呦如今还是太小了点,不着急说亲事,等她大一大,若是也有那意思,自然成就一番好姻缘。”聪明人都不会把话说死,毕竟九王与呦呦只有那意向,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举动。太夫人知道今天自己这么说,林氏一定不会高兴,她不由得替宁真惋惜。
林氏在心里不高兴,不过面上还是笑着,“也是,两个孩子都不大,相处看看,不用急。”
林氏走后没过多久,消息就通过宁乐的嘴巴传到了宁真的耳朵里。
宁真当时正在伺候前几天被她灌药快给弄死的花,听着宁乐绵里藏针的酸话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凭什么,五妹妹这话问的可真有趣。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得妹妹十一就开始考虑自己的亲事了,相信祖母知晓了也一定为妹妹的‘懂事’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