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叶母刚从菜市场采购了一批新鲜的蔬菜回来,分类清洗完毕后,正准备放入冷藏柜里备用,叶父在厨房里查看前天晚上腌制鸡肉的情况,小吃店里一切照旧,叶氏夫妇各自忙碌自己的工作,殊不知危险正步步紧逼……
霍氏大楼里正举行每周一的例会,叶文丽正做着会议记录,没有了以往的偏执,加之下定了决定努力工作的决心,工作起来似乎更有动力了。旁边的手机被调为无声状态,屏幕上不断显示着‘华姐’来电,此时的叶文丽还不知道他的父亲正在医院里进行着一场殊死的搏斗。
“接电话啦……接电话啦……”结束会议后,跟随着霍总正一前一后准备回办公室,此时电话响起时,叶文丽方才想起刚才华姐来过电话还没回复。
“喂,华姐,怎么啦?”
“丫头,你怎么才接电话啊,快来市医院啊,你爸被煤气罐炸伤了,现在正在做手术呢。”电话那头叶母边哭边说着。
“什么,被煤气罐炸伤了?”文丽一听就懵了,着急地快要哭了出来。
霍以安见状询问她怎么回事,一听说是叶父被煤气罐炸伤便一手拉着叶文丽往停车场方向跑去。
一路上,霍以安不断超车极速前行,叶文丽着急地看着路的前方,恨不得车子可以马上飞到医院,眼泪止不住往下一直掉,脑袋里传来阵阵不祥的预感。一下车,叶文丽便快速跑进医院大厅,一见穿着白卦的医院人员便拉着手问有没有一个被煤气罐炸伤的人正在做手术。
手术室外,叶文丽见母亲独自一人焦急地等候着,立即跑向前去询问:“妈,我爸怎么样啦?”
“还在里面手术呢,都快1个小时了,丫头啊,你爸不会有事吧?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叶母两眼发红地直哭着,全身上下也有好几处擦伤,不过在此之前已经全部包扎处理过。
“妈,我爸会没事,你别想太多了。”叶文丽安慰母亲道。
手术持续了近2个小时,叶文丽从未发觉这一个多小时的等待比以往任何时间都还要漫长,当‘手术中’灯灭的那一刻,母女两人焦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受伤太严重,内脏器官出血严重,已经没有继续抢救的可能性了。”
得知结果的叶母突然两脚一软,倒地不醒人事……
葬礼办完,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叶家母女每日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己。叶文丽见母亲整日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夜不能寝,担心再如此下去,母亲将会病倒,便向公司请假三天想陪母亲将父亲的骨灰带回老家,顺便陪她回老家散散心。
乡下家中还是离家时的样子,不想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物是人非,这些天为了处理父亲的后事及照顾受伤的母亲,叶文丽一直忍着内心的悲切,假装坚强着。如今回到家里望着墙上父亲的旧照,压抑了几天的丧亲之痛终于顷刻爆发,二人抱头痛哭。
“妈,对不起,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坚持要在城里工作,你们也不会因为要去陪我而去开小吃店了,害得爸现在也离开了我们。”叶文丽满心愧疚,后悔不已。
“傻孩子,怎么是你的错呢,我们就你一个孩子,我和你爸就是想留在你身边互相之间也能照顾得到。你爷爷给你爸取了‘平安’这个名字,本来就是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的,没想到……”想到这里,叶母忍不住眼里又泛出了泪光。
“妈,现在小吃店也没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在城里住着就好了,什么也不用去做,我试用期马上就转正了,我会好好工作的,我能养活您的。”这几日下来,叶文丽才发现父亲在的时候一直是家里的精神支柱,失去丈夫的母亲痛苦绝对不亚于自己,未来的自己必需足够的坚强,才能照顾好如今已是疲惫不堪的母亲。
“再想想吧,你爸不在了,城里我也没有可以做的事,在老家还有些街坊邻居,我也能出去再找份杂事做。”叶母说。
叶文丽知道母亲不想拖累自己,可是又不放心独自将她一人留在乡下,也只能待这两天将家里收拾一下,再考虑如何说服母亲进城与自己同住。
次日一早,周逸驱车来到了叶文丽家里,二人便去村外的河边散步。
“学长,我没事了,你不用特地跑这么远来看我的。”叶文丽眼神里仍充满了伤感,说话语调平平。
“反正周末我也没事,这些天看你一直忙着你爸的后事,都没来得及好好安慰下你,现在看到你还是这么坚强,我就放心了。”周逸一脸关怀地说道。
“我不坚强的话,我妈怎么办,这些天夜里,她总是独自一人偷偷掉眼泪,我知道她不想让我跟着太伤心,我明白人死不能复生,我妈她需要我,我不能跟着倒下去。”叶文丽忍住眼泪,把脸转向旁边,生怕学长看到她脆弱的模样。
“文丽,虽然我们现在做不成情侣,但是我依旧是你的学长,就像你说的,你可以把我当自己的哥哥那样,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不要抱有太多的负担。”周逸说。
“嗯,谢谢你,学长。现在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了,我明天就回去上班了,以后我只想努力工作,好好照顾我妈。”经过这样的事故,叶文丽比以往更成熟了许多。
送走周逸学长,回到家里的叶文丽发现霍总不知什么时候也到了家里,正和母亲聊着天。远远地,见母亲脸上露出了不些天不曾见过的笑容,很诧异这霍总究竟和她说了什么。
“霍总,您怎么也过来了?”叶文丽一脸惊讶。
“丫头,你不是送你学长去村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母问。
“嗯,你们在聊什么?”叶文丽有点好奇。
“霍总他爷爷叫他来的,他自己不适合长途奔波来看我们,就叫他来接我们?”叶母说。
“接我们?妈,你同意跟我回去了?”叶文丽有点高兴道。
霍以安见叶文丽脸色苍白,定是这几日过于操劳了。“今天我是来跟你们说下小吃店爆炸的事,警察那里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是煤气管道老化,液化汽漏了,你爸在不知道情况,煮东西点火的时候导致厨房爆炸了。”
叶母想起那天的情况,眼泪又掉了下来:“我正在冰柜前整理蔬菜,突然一声巨响,把我弹了出去,醒来就在医院了,然后你爸也进了手术室。幸好当天店里也还没开门,要是炸伤几个人,我们也赔不起啊。”
“幸好爆炸也不是很严重,火势也没有蔓延,不过小吃店是没法再开了,而且房子损失较严重,房东也要求你们赔偿全部的损失。”霍总说完看着叶文丽。
“我爸不在了,小吃店以后也开不了了。至于损失部分,我爸妈也没什么存款,以前赚的钱都给我上学用了,现在我工作也还没稳定,我想找房东商量下,看能不能分期还。”叶文丽解释到。
“房子的损失我可以先付一部分,本来我和你爸给你存了一笔嫁妆,看来只能先拿来用了,剩下的部分,我们一起赚钱分期还,实在不行的话,我找亲戚们再先借点。”叶母叹气,突然的变故让这一家原来平静的生活彻底变了轨道。
霍以安见叶文丽一脸无助地看着自己,似乎再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房子赔款的事你们就先不用担心了,缺少的部分我会先垫上。”之所以用“垫”这个词,霍以安知道叶家十年来都不曾接受过爷爷的补偿,现在若直接说帮他们把赔款付了,以叶家人的好强及自尊心,肯定也不会接受。
“霍总,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还是跟房东商量下,我自己分期还款就行了。”叶文丽不想麻烦别人。
“丫头,霍总要帮忙你就让他帮吧,再说我们欠霍总钱,你以后用工资还上就是了。”叶母说。
“我今天来还有件事,刚才和你母亲说过了,他也同意了。”霍以安接着说。
叶文丽看着母亲,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母亲露出久违的笑容。
“是这样的,霍董事长希望我们以后搬去他家里住。”叶母说。
叶文丽一听就慌了:“妈,为什么呀,你如果不想住在现在的出租房了,我可以再租别的地方,爸爸肯定也不希望我们去寄人篱下啊。”她知道母亲不愿意再住在出租房是怕以后下楼再见到小吃店会堵物思人,也知道父亲肯定不希望他们去接受霍家的帮助。
“你误会了,丫头。我们不是去白住的,霍家说正想找个保姆。现在你爸走了,小吃店也开不下去了,我本来想留在乡下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就行,去城里我一个人什么也不会做,总让你养着也不行啊,再说你那个出租房我也不想去住了,在那里总会想起你爸爸的……”叶母说着说着忍不住眼泪又要掉出来。
“可是做保姆也用不着搬去他们家里住吧?”叶文丽仍是不解,一脸嫌弃地撇了霍总一眼。
“我们家请的保姆都是住家里的,除了打扫房间还要照顾我爷爷的饮食起居,再说你妈妈若能来家里照顾我爷爷,对大家来说都比较放心,工资方面我们也会开出个比较合理的价位。至于你自己要不要搬来住,全凭你的意愿,我不勉强你。”霍总说。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再和我妈妈分开,又说服我妈去你家当保姆了,这会又说什么我要不要搬去住,不然你让我怎么办?”叶文丽小声抱怨。
“丫头,你也别争了,现在是有了份工作我才愿意去的,我也可以帮着赚点钱还给人家。再说你也不是也不放心我自己一人在老家,现在好了,你也可以搬来霍家和我一起住,白天我在霍家虽说是照顾霍董事长,他们家也不是只有我一人,实际上大家都可以互相照应,这样你也可以安心工作了。”叶母说到。
叶文丽思考这个方法也许是最两全其美了,如今父亲离去,欠人一大笔债,母女落到寄人篱下的局面,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