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被窥探的感觉顿时又出现在卿九心头,她努力催动七玄指,指间流动的内力却是星星点点,还未凝聚出七玄指就被禁锢了,浑身都软绵绵的,内力早已被锁,昏沉之际,一个繁奥的光图出现在卿九足下,灵光微微浮动,卿九的身影渐渐的模糊,她感到自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就要被吸到未知的空间去,那感觉,与卿九被传送到五洲大陆的时候一般无二。
就在卿九将要消失的前一刻,一束耀眼的金光从卿九身上迸发,从她身上延伸出了无数的金色细丝,将卿九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茧,粉雾在其四周徘徊良久,但金茧仿佛隔绝了卿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粉雾久寻不得之下,渐渐散去。
“怎么会这样?圣迹消失了!”青色大殿之上,黑衣老妪满脸的错愕,在她正前方,一座血池趋于平静,而在不久之前,整片血池沸腾燃烧,粉红色的雾气弥漫在整片大殿内,老妪身前悬浮的一幅画卷内,一个光点渐渐趋于暗淡,最终消失不见。
“姥姥!为什么圣迹象……”老妪身后的白袍女子亦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老祖宗留下来的法子,圣树生,圣女现,只要布下这九乾窥灵阵,就能探测到圣女的所在之地,差一点,就成功了啊……”老妪似是没有听到身后女子的话语,喃喃道。
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老妪龙头拐杖一楮,一道银芒激射而去,落入血池之内,然而血池只是翻腾起了几朵血花后又平静下来,黑衣老妪不禁后退了几步,其身后的白袍女子忙上前一步扶住她,“姥姥,我们……”那女子咬了咬下唇,“我们该怎么办,圣女已出,必须尽快找到,否则……迟了怕是会生变哪!”
那黑袍老妪定了定神,轻轻移开白袍女子的手,龙头拐杖一顿立在身前,繁奥的手印在指间不断变化。
“显!”老妪眼中精光一闪,手中一道光束直冲天际,在她的前方的空气一阵扭曲,一个人影渐渐浮现在大殿之中。
“何事?”那人影负手而立,淡淡问道。
“启禀三宫主,圣女已出,但在召唤之时却被打断,老身无能,不能将圣女带回,请大人责罚。”黑衣老妪躬身道。
闻言,那身影轻笑一声,并无多大怒气,似乎一切都尽在胸中:“此事我已知晓,檀姨无需自责,圣女之事非一时可成的,待时机成熟自会有一个结果,我们需要做的便是静静等待。我说檀姨啊,此番出离恨天呢,圣女回宫之事就暂放一边,你且留在天渊,好好看看这大好的河山,等到有需要了,我自会告知与你。”
话锋一转,那人似笑非笑地转动着手中的戒指,一份玉简就到了老妪的手中,男子随即拂袖消失在了大殿上空。
“游山玩水吗,三宫主这是……”老妪不禁愕然,旋即眼中闪过丝丝无奈,叹了口气后,她将眼光投向了那片古井无波的池水,退去了血色后,沉寂下来的是一汪碧青的池水,“青竹啊,这里的事情暂时不用我们操心了,难得出宫,咱们就听三宫主的,你就陪着老婆子我到处走走,看看这天渊的山山水水。”
“一切都听姥姥的。”青竹乖巧的侍立在一旁,应声道。
而此刻在昙芳斋内,一个巨大的金茧仍悬浮在空中,当粉雾尽消后,茧上所有的金线开始蠕动,整个茧越来越小,也越来越透明,茧内的人影隐约可见,当金茧完全消散后,卿九像是失重一般,轻轻地飘到了草地上,一切都像未发生过一般。
“唔……”良久,卿九撑着沉重的脑袋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里?”环顾四下后,卿九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还呆在昙芳斋,在一刹那她甚至都有一种又要穿越的错觉。
刚才的粉雾是什么东西,是要把自己传送到哪里?在最后关头将我包围的金色丝线,很熟悉,莫不会就是识海中昙沁石刻喷出的金线?
心念一动间,卿九进入了自己的识海。
识海内,昙沁石刻端立在正中央,金色的丝线不断喷薄而出,流光溢彩,整个识海内都充满了金线,煞是辉煌,而那一道古朴的大门仍屹立在半空,门上的奇花半朵妖冶半朵清奇,每一次看到都让卿九心头生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改变。
但当卿九催动昙沁石刻的时候,她惊喜的发现自己对石刻的掌握又深了一层,同时也知道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的正是那些金色的丝线,此时,卿九已经能操控一部分石刻了,她可以控制金色的丝线,在识海暂时开辟一处没有金色丝线的出口,寒灵可以通过这个恢复自由,但同时卿九也发现了寒灵此时正处于一个很奇特的状态,它变成了一颗蓝色的圆球挂在卿九识海内的那颗玉树上,呈倒挂的水滴状,一双大眼睛闭得紧紧地,细细的四肢和尾巴都放松的倒垂下来,难怪前一段时间喊它都没反应。
卿九喊了好一会都没能将其弄醒,也就随它去了,时候到了总会醒过来的。
这一次的经历让卿九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如果刚才不是昙沁石刻护主,恐怕自己早就被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是她卿九绝对不想去的。
但事实是,即便没有秦九的帮助,但她还有昙沁石刻,还有自己,还要在这片陌生的大陆去闯荡,寻找回家的路。
路,就在脚下,我卿九有的便是这满腔的热血,来吧,看看是天意弄人,还是我一介女子覆手翻天!
昙芳斋内,小小女子双手紧握,再次向着这茫茫苍天发出了自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