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九拿起它对着阳光看去,里面被包裹的红沁居然还有一丝丝流动的感觉,这是真的血沁玉吗,老板今儿个可真大方,卿九朝着店门方向龇了龇牙,将玉坠往脖子上一挂,哼着小调一路向前。
“服务员,给我一个新奥尔良烤鸡腿堡,中杯可乐,对了,再一个脆皮甜筒。”
每天中午,都是KFC里最拥挤的时刻,卿九使了吃奶的劲儿才挤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好的,请付26元。”身着制服的KFC服务员显然是经过了良好的训练,对着面前身穿巫师袍的女子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某卿显然没有从白得到血沁玉坠的欣喜中恢复过来,卿九将手往巫师袍里一掏……
第一反应:嗯?我怎么把工作服穿出来了?
第二反应:嗯?我没带钱?
最后觉悟了:我没带钱!
卿九显然开始凌乱,她保持着左手去接服务员递过来的午餐,右手掏钱的姿势良久。
“妈咪,这个阿姨好奇怪哦,她是不是老巫婆,做了太多坏事,所以有人惩罚她不让她动啊?”背后传来一个软糯的童声,卿九艰难地回过头去,看到一双水亮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自己,一脸天真的样子,她憋了好久憋出来一句,“阿……阿姨忘记带钱了,小朋友先买吧。”然后逃难似的逃出了KFC,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地球人。
怎么办,包没带出来,钥匙钱包都搁在包包里,可是看老板的样子分明是不想让人打扰,该不该回去?卿九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托着下巴思考了很久,“啪”,一片泛黄的落叶被风吹到了她的脸上。
回去!总不能身无分文的在街上晃悠一个下午吧,出门不带钱,心里瘆的慌!
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卿九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踏上了归程。
可是如果卿九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的时候,她肯定会说,回去……你妹啊!
轻轻推开“往逝”的大门,咦,没人哪,老板跟那两个人去哪了?
卿九急匆匆的从一个角落里扒拉出她的包包,一只脚刚刚迈出了门槛,耳边忽然传来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老板有一点古怪外加神秘,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情绪,她猫着腰循着声音来到了一幅画轴前,那幅画上只画了阴阳鱼,卿九小心的将画掀起来,期待能看到一扇门或者是其他物什,可是除了白花花的墙壁什么也没有,然而那声音犹在耳畔,该不会是在画里吧,她迟疑地将画取下来,耳朵贴了上去,果然,那声音是从画中传出来的。身为一个鬼神论者,卿九向来是不怕那些灵异事件的,反而对其很感兴趣,用她的话来说,那便是信者神,不信者怪力乱神。跟了老板这么些日子,她的心理素质已经锻炼的无比强大。
她好奇的地摸着泛黄的画卷,感叹着老板的好东西就是多,手指不经意间按在两个黑白球上。
突然,两道光束冲天而起,黑白交错,将卿九包裹在内,光束跳动间,卿九的身影在“往逝”内变得模糊,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之际,画卷内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该死的,她被传送到五洲大陆了!”随即三道身影从画卷中出来落到地面上,成两方对峙之势。
“看你们做的好事!若是她有半点差池,我秦某人上穷碧落下黄泉,与你们不死不休!”秦九的眸眼中开始有金色的火苗在燃烧,金色的火苗将其周身包围,眨眼间消失在两个黑风衣男面前。那两个黑风衣人则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迈出了“往逝”的大门。
五洲大陆。
卿九飘在半空,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飘在自己的尸体上空,破烂的衣服依稀能分辨出是自己之前穿的巫师袍,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破的不成样子,像是……像是从山上一路滚了下来的样子,顺着尸体的前方看去,的确,前方的山坡上有一条被碾压的痕迹。
这时候,有三三两两的人扛着锄头从前方的拐弯处露出身影。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或青或蓝看不出成色的衣服,乱蓬蓬的头发用一根带子束起,脚上的草鞋开了几个口子。
“哎,前面躺着一个人!”一个眼尖的村民发现了卿九,几个人连忙跑了过来。
“哎哟喂,这还是个姑娘,怎么摔成这个样子了!”一个村民将手上的锄头往地上一丢,探了探卿九的气息,“呀,这姑娘已经死了!”
“这可怜天见的,好好的娃子怎么就死了呢。”一个身上满是补丁的大爷感慨道,“咱把这姑娘埋了吧,当是积德了。”老大爷念念叨叨的,招呼着大伙儿就近挖了一个坑,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总算是让卿九入土为安了,一群人叹息着背上锄头走远,消失在这条小路的尽头。
卿九就这么在天上,看着他们把自己给埋了,埋了!天雷滚滚啊,自己这是真的死了,喏,连坟头都有了。
这是卿九一天内的第二次凌乱了。她愣了好久,才惨叫一声:“天哪,我死了!”
卿九飞扑到自己的坟头,不停地扒拉,直到一根细细的银链子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顺手一扯,那块血沁玉坠被拉了出来,然而卿九随手将那玉坠丢在了一边,疯魔了似的挖自己的身体,她到现在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自己为什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死相还格外的惨?
这时,在她身旁的血沁玉坠飞腾而起,进入了卿九的灵魂内,就这样,卿九的灵魂也随着一团诡异的红光消失在自己的坟包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