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的柴木燃烧声中,卿九和程辞的脸映在火光中显得红彤彤的的。
夜间的林子总是带了点湿气,潮冷潮冷,所以即便是有月光石,看到二女冻得有些发抖时,神举很是自觉的出去寻了些柴火来。卿九看到了他的生火方式,用小树枝在石壁上一划,枝端就燃了起来,当真是神了。
夜深了,火堆独有的焦味往卿九的鼻子里钻,特别催人入眠。半梦半醒间,她看到郝连绝四仰八叉的躺在神举为他铺的草堆上,一脸安然,程辞也拉紧了衣襟半靠在洞壁上,而神举则永远都是面瘫,屈膝盘坐在郝连绝身边,似是睡着,又似是守卫。
终于,她抵挡不住睡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一个山洞内,一对篝火,两对男女。晚风轻轻地吹进山洞内,袅袅上升的烟气在半空中盘旋,山洞上空的石壁开始变得透明,一个模糊的人影透印在篝火中。
冷……好冷……卿九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冰窖中,四周都是透明的发蓝的巨大冰块,她想大喊,嘴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这是在哪里?“有人吗?小辞,郝连绝,神举,你们在哪里?”卿九冻得蹲在地上,将自己抱成一团,仿佛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任何声音,入眼是一片冰蓝。
卿九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但仍算得上坚强,从现代穿越到这个世界,肉身被毁,借尸还魂,她都没有掉半滴眼泪,然而在这个静寂的空间中,她却害怕的掉下了眼泪。
人不是没有弱点,只是没有到落泪点。铁骨铮铮的汉子可以在面对断手断脚义无反顾,油嘴滑舌的小老儿也可以任你犀利的言辞攻击,但若是将那些人丢在一个密封的黑暗的空间中,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光线,不知道自己度过了多少时间,这是一种绝对的折磨,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无边的寂静与空虚,那会使人发疯。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卿九那一直低垂的头颅猛地一颤,她缓缓睁开了双眼,不似之前的清澈,一片混沌占据了她的眸子。
“以吾之名,归于上寒,愿否?”
苍老的声音似是从虚无中传来,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明明是知道那是魔咒,卿九却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愿……”字到了嘴边,她不想吐出那两个字眼,但身体的控制权已不在自己的手里,卿九此时的感觉有点类似当初自己刚出现在这片大陆,灵魂与肉体脱轨,只能飘在上空眼睁睁的看着,没有控制权。
寂静空间中,男装打扮的女子跪坐在一隅,进行灵魂的交易。
蓦地,一股热流从脑海中流淌到四肢百骸,卿九一个激灵,双眼恢复了清明。她睁开眼,一个个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四周的冰块中,明明暗暗都是人影,大大小小,有点只是一个蓝团,有的已经有了人形,靠的最近的那个距自己只有一米的距离,巴掌大的脸贴在冰面上,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满脸是一种她不懂的情绪。
尽在咫尺,饶是以卿九的大胆,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人影见到自己清醒过来,纷纷远去,变成一个小蓝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唯有那最近的人影似是留恋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不肯动弹,卿九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人影,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打破冰块出来将自己也拖进冰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