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是她,是他们,卿九和大熊……以及某位以“妩媚”著称的姑娘。
“那个,你真的是从天岁城出来的炼药师吗?”尽管时不时用媚眼去骚扰大熊,伍媚这次却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面带好奇之色的看着卿九。
卿九微微一笑,“不,我不是,但是我的儿子是,我出来找他。”
虽说这个伍家大小姐看起来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但骨子里无非也就是个小女生,看她这满房间的粉色,卿九心中未免有几分失笑。
“你的儿子?!”闻言,伍媚诧异地用一块粉红色的帕子捂住了她涂满鲜红色胭脂的嘴巴,一双被肉挤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你,他不是你儿子吗?你怎么还有一个儿子?你今年几岁了?”
像是被卿九的话惊的不轻,伍家大小姐连用三个问句来表达了心中的惊诧。
卿九却面不改色,只见她端起桌子上的杯盏,轻轻的吹了口气,嗯,是上好的茶水,朱唇轻启:“没什么,保养得好罢了。”
卿九本打算戏弄一下伍媚,谁知这句话却给她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而这个结果的形成过程伴随了她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过程……很长,很长。
只见伍媚全身的肉都颤抖了起来,脸上的粉更是因为激动而一块块往下掉,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甚是吓人。她像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几番欲言又止,卿九看着她的嘴唇上下抖个不停,愣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终于,伍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刚站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小姐,老爷回来了,他让两位客人去前面。”一个小厮的恭敬地立在门口,等着卿九和大熊。
见到来人,卿九对伍媚一笑道:“伍小姐,我们这就过去了,等拜访完伍城主之后,我们再继续,可好?”
见状,伍媚也只能点了点头。要说这天甬城,她还真没怕了谁过,唯一敬畏的,也就只有她的父亲伍迪仁一个。
见过伍迪仁后,卿九发现这位天甬城城主人还是很不错的,挺和善,当自己亮出是天岁城之人时,也不见得有多少的阿谀奉承,是个忠厚之人。
卿九离开天岁城之前,老福头给了她一块牌子,是天岁城炼药师的证明,毕竟现在宁蘑菇是天岁城的一块宝贝疙瘩,除了卿九以外,还有好几路人在找他们。有了这块名牌,出入许多地方就方便的多,毕竟炼药师在这片大陆上是凤毛麟角的存在,人们巴结还来不及呢,又岂会自讨没趣?
从伍迪仁的口中,卿九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蘑菇跟沈容沉果然来过这里,不过他们没呆多久便离开了,两个人好像是要南下去参加什么大会,具体是什么伍迪仁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他对他们二人的行踪也不是太过在意。
谢过伍迪仁后,卿九打算带着大熊离开,一路南下,一定要找回蘑菇不可。毕竟,蘑菇是程辞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了。每每想到程辞,卿九的心总是一阵一阵的抽痛,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人的初识,那个娇憨的小姑娘……所以,她一定要把蘑菇照顾好。
就在卿九一只脚刚要踏出城主府的大门之时,一坨肉山向她飞奔而来。
是的,这的确是一座肉山,而且卿九也不知道,一个体重将近三百的胖子是怎么能够嗖的一下就跑到自己眼前的。
“卿……卿姑娘,你……等,等等我!”只见伍家大小姐伍媚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的跑到了卿九的眼前,硕大的身躯一扭,整个大门就被堵上了,粉色的衣服湿漉漉的挂在身上,像一块块皱巴的抹布。
“伍小姐,什么事?”卿九突然想到之前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大熊,大熊回她一个同样莫名的眼神。
难道……她还真想把大熊留下来当压城女婿?卿九眉毛一挑,正欲开口,耳畔就传来了伍媚的喘气声:“卿姑娘……不,卿老师,我要拜你为师,求求你教教我,怎么才可以让我变得漂亮起来,而且去了这一身的肉!”
伍媚目光炯炯的盯着卿九,包含了无数的希冀在内,而卿九则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已经受够了,我知道自己胖,可这又不是我自愿的啊,我只是想嫁一个好男人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说着说着,伍媚早已是泪流满面,“我就是想嫁人,为什么这么难啊!求求你,我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了,我已经抓了八个男人,八个都跑了啊!而你……是第九个!”伍媚无比哀怨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大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像卿九诉说着她这些年来的辛酸史……
我教你?减肥?变漂亮?为什么是我?一时间,卿九脑中掠过无数个问号,但看着伍媚满脸希冀的目光,她竟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跟着我很苦的,你确定?”
话一出口,卿九就知道说错了,刚想改口,伍媚却快她一步地马上跪下,三叩首,一抹脸上的眼泪鼻涕,顺手从路过的侍女手中抄过一个杯盏高举过头,中气十足:“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于是乎,一个时辰之后,卿九站在天甬城城门处欲哭无泪的看着身旁的两只,一个清瘦飘逸有如仙人之姿,一个壮硕无比人间肥妞是也。
是的,卿大王身边又多了一个跟班,人与其名背道而驰,伍媚大小姐。
出来一趟,儿子没找到,先是在林子里捡了一个人,又是在城主府收了个徒弟,不知道明天哪个旮旯里又会蹦出个什么牛鬼蛇神来,心中不断腹诽着的卿九,带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逐渐消失在漫天的黄尘之中。
与此同时,伍迪仁满脸赔笑的将一位大神送出了城主府,他看着逐渐远去的那个紫色身影,哆嗦着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老汗,这个瘟神,终于走了!
伍城主哼着悠闲的小曲儿自得的走进自家的大门,片刻后,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响彻云霄:“媚儿啊——媚儿!”
远处的紫色身影轻笑一声,自言自语的不知说了些什么,太远,听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