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丫鬟打扮跟着怜儿姐姐进了四爷的寝室,里面没有什么华丽的摆设,倒是有张大书桌,上面堆满了一些案卷,都是平时需要处理的事务,果然是个兢兢业业的人。
我走进内室,四爷仰卧在床榻上,腹部被绷带包裹住了,但是脸色依然苍白,双目紧闭,一群太医正在角落里商量诊疗方案,苏培盛在一旁陪着。
“爷怎么样了?”怜儿姐姐轻声问道。
“太医正在会审呢,情况不乐观。”苏培盛摇了摇头。
怜儿姐姐用丝帕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回头看了我一眼,此时我的心早就碎了,泪水止不住的滴落,真的希望躺在那里的是自己,我忍不住上前握住了四爷的手,那曾经的温暖现在却是冰冷,我轻声啜泣,泪珠滴落在四爷的手上,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你来了,我没事。”便又沉沉的睡去。
苏培盛上前拉开了我的手,我抬起泪眼看着他,他眼中隐忍着些怒火,我是个罪人,没有我,爷也不会受伤躺在这里。“年小姐请让开,太医要给爷诊治呢。”苏培盛低声说道。
我和怜儿姐姐退让到一边,“苏培盛,爷怎么会伤的这么重,血不是止住了吗?”怜儿姐姐问道。
“若是只一刀便没有多大的问题,关键是刀上有毒,现在太医们商量着解毒的方法呢,但是现在却不敢实施。”苏培盛皱着眉头答道。
“为什么,没有查出是什么毒吗?”我焦急的问道。
“倒是查出毒来了,就是不知道解毒的剂量。”他有些无奈。
“我有个方法,你问问太医是否可行。”我附耳对他说了,他小跑步去找太医。
很快他面带笑容的回来了,“太医说此方法是最好的了,我这就去找个人来。”说罢他欲出门,我拉住他的衣袖,“不要找了,此事怎可假借他人,谁不是父母生爹娘养的,就让我来吧。”
“怎么可以,小姐是娇贵的身子,万万不可。”苏培盛有些退缩了。
“我害爷变这样,我愿意和他一起受苦,我意已决,让太医来吧。”我坚定的说道。
怜儿姐姐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到底什么方法,你们什么意思。”苏培盛叹了口气,转身走了,我微笑着看着怜儿姐姐,“最好的,最快的救爷的方法。”
很快一群太医围绕着我,为首的太医年岁稍长,手中拿了一个瓷瓶,“姑娘,你可想好了,这个可是要命的毒药。”
我微微一笑,“想好了,等会请太医们大胆尝试便好,不必顾忌。”说罢拿起瓷瓶一饮而尽。
“你疯了,为什么你总是做这些疯狂的事,这会要命的。”怜儿姐姐将我抱在怀中,大哭道。
“姐姐,如果我失败了,但是爷却有幸活着,千万别告诉爷这件事,答应我好吗?”药沿着喉咙滑进胃中,有些淡淡的灼热感,但是还没有太多难受的感觉。
怜儿姐姐哭着点着头,“还有就是弘历就是你的孩子,不管未来怎样,都是,姐姐不必介怀,好吗?”我继续说道,一阵阵的眩晕感袭来,我越来越虚弱。
“我知道了,你放心。”她抱紧我。
药效开始发作了,腹中一阵阵的绞痛,头越来越沉,一些白色泡沫从我口鼻中留出,一旁的太医也忙开了,撬开了我的嘴巴,往里面灌了些苦涩的药汁,我四肢无力的任由他们摆布,最后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失去了意识。
有个温柔的声音亲切的呼喊,那温暖的手握住我的柔荑,心里非常平静,原来死也这么的舒服,没有压力,没有欲望,没有纷争,就这么舒服的睡着,还有温柔的手握住我,给我温暖,舒服的不想睁开眼。
感觉喉咙一阵干涩,我张了张嘴巴,一股温热的水流进入我的口中,带着淡淡的清香,我嘴角微微一笑,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嘴唇动了动,“翠牙。”一个温柔的女声笑道,“这个时候还在品茶,果然是风格迥异,这下应该是活下来了吧。”
我费尽力气撑开眼睛,怜儿姐姐的笑脸映入眼帘,我微微一笑,唇语道,“爷怎样了。”怜儿姐姐稍微愣了一下,笑道,“爷好的很,你关心你自己吧。”说罢有端上茶水,被一只坚实的臂膀接过茶水,小心的喂到我的口中,我瞪大双眼,是四爷,他斜躺在我的旁边,有些恼怒的看着我,我细细的看了看他,有些憔悴,腹部仍然包着纱布,他也没全好。
我喝了几口茶水,稍稍有些力气,便硬撑着坐起身子,怜儿姐姐拿来被子,靠在我身后,我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还是发不出声音,我看着他们询问道,怎么回事。
“你当初喝药的时候伤了嗓子,太医说养几日会好的,但是就是不能唱曲的。”她有些无奈的说道。
我笑了笑,比划道,反正我也不会唱曲,无所谓。却迎来了一双怒气的双眼,“你个疯狂的人,每次都做让人揪心的事,你能不能安分些,像怜儿这样,多好。”
我耸了耸肩,比划道,我够安分了,没有错。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拥我入怀,我微微反抗怕触碰了他的伤口,他霸气的让我靠在他怀中,“你知道我醒来发现这一切时我什么感觉吗,我好害怕,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怕过,这次我真的怕了,我好怕失去你,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万幸,你醒来,我这次再也不会放手了,就是锁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他深情的说道。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比划道,我不会离开你了,我决定了不走了,你就是我的良人。他笑着紧紧抱着我,我们就这么相拥着,多么希望时间静止,让一切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