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迎亲的队伍准备好了,新郎官的亲朋好友们将蒙古男子汉的“五件宝”——套马杆、雕花马鞍、马头琴、绣花马鞍包、弓和箭捧上来了;将象征富贵吉祥的“六彩礼”——绫、罗、绸、缎、绒和布也呈上来了;被蒙古人视为重礼的青砖茶也端上来了。
新娘在她弟弟的陪同下来到了巴根家,婚礼的习俗是新娘要一直哭着进洞房表示对自己家的眷恋。新娘进门后,烧起了喜纸钱,新娘停止哭泣,然后在洞房中独自用晚餐,由新郎为她添饭。
晚餐结束后,我们草原上好些姑娘都进新房来贺喜去了,我觉着十分吵闹,便独自离开了。远远的看着几个人影攒动,“吉尔格勒,我想约你明日晚上敖包见,行不行?”
来人是个羞涩的小伙,他尴尬的摸着后脑勺,我微笑着看他,“为什么,有事现在不可以说吗?”
“敖包说这些事更加正式些,你同意我的邀约吧!”说罢红着脸欲转身离开。
“木仁,你什么意思,说好了我看上的谁都不能抢的。”一个壮汉来到我们面前,扯住那个害羞的男子的衣领问道。
“我先约的吉尔格勒,你有本事你自己约去。”羞涩男子不甘示弱。
壮汉大怒,“我们单挑,谁赢了,谁就来约吉尔格勒。”
“好,什么时候,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吗,阿日善,那日苏他们都看上了吉尔格勒,约个时间一起挑战,谁赢了谁就有资格成为吉尔格勒的男人。”羞涩男子大声吼道。
壮汉郑重的点了下头,“好,既然如此,我们约个时间,找个见证人,再来解决这个问题。”说罢两人对我行了个礼,大踏步离开了。
“那个谁谁谁,怎么回事就,莫名其妙,这是啥意思,天啊。”我跺着脚自言自语道。
一个清朗的笑声背后响起,我看着阿拉布坦插着腰大笑道,“我道是你受欢迎,原来这么受欢迎,居然有那么多男人为你决斗。”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意思你,你们草原儿女我实在是无法理解。”
“我们草原儿女的热情可不是你们能媲美的,他们都看上你了,想要决斗出胜利者来迎娶你。”他缓缓说道。
“胜利者就能迎娶我,凭什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我可成想过要胜利者。”我无奈的说道。
“草原的女儿都是爱英雄的,哪里会有你这些想法。”他微笑道。
“哎,怎么办,就让他们打起来,你是大汗,你可有解决方法。”我看向他。
他耸了耸肩,“没有。”
“怎么办,怎么会这样。”我捂着头蹲在地上。
“能让那么多汉子为你打斗,是你的幸福。不知道多少草原女儿想得到呢,包括齐齐格都没有这个待遇。”他拉起蹲在地上的我说道。
“我宁愿不要,谁想这样的,我哪里值得他们来争夺,我就是个普通不过的女人罢了,配不上这些血性的汉子。”说罢哀求的看向他,他伸手拨开我吹乱的秀发,低头俯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让他们争斗也可以,只有一个理由,你是大汗我的女人了,便不会再有人敢觊觎你分毫。”
我后退了几步,挥开了他的手,“别开玩笑了,我配不上大汗的。”
他灼热的眸子迎了上来,“本汗觉得配得上就是配得上。”
我坚定的道,“对不起,我心中早就有喜欢的人了。”
他狐疑了下,“那为什么还要逃到大草原来。”
“是我不够勇敢,到现在仍然不知道怎么办,等哪天我想明白了,或许我会回到他身边的,所以我配不上你们任何人。”我坦诚的说道。
“我不在乎。”他双眸紧盯着我。
“我在乎。”我逃也似的跑来了。
奔跑在草原上,我知道阿拉布坦没有追过来,看着草原无尽的绿色,我犹豫了,为什么到哪里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逃离了王城,逃离了四爷,还是逃离不了做妾室的命运。阿拉布坦确实是个有才之人,我知道嫁给他肯定会对我好的,这里虽然是妾室,但是却比不得王城里面,那里的纷争才是风云暗涌,至少草原上人的斗争都是明朗化的,况且我在这边也没有宿敌。
“姑娘可是为情所困之人?”一个苦行僧打扮的人对我双手合十,我还了个礼,“师傅有礼了。”
他慈善的对我一笑,“世人皆过不了情关,姑娘不属于这个时代,却依然要跟着时代的步调,不得改变。”
我心下一惊,他怎么知道的,“师傅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一切皆有命数,你躲也躲不掉的,姑娘除非一生无情无爱,否则就是再富贵一生,得万千宠爱,终究红颜一场,徒留清梦。”
我虔诚的道,“多谢师傅所言,但是无情无爱怎么才能做到呢,很难。”
他笑了笑,“确实,我一身都未曾参透,姑娘还是随心吧。”
我点了点头,“师傅可有什么提点呢?”
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比别人看的远些,却也改变不了世界,一切皆有定数,既然你心中无解,我便将我所得送姑娘几句。”
我虔诚的双手合十道,“多谢师傅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说完这段话后,转身潇洒离去,我突然惊醒,这人不是后世的仓央嘉措吗,他不是康熙二十几年的时候就离开了,难道他不曾圆寂,仍然在世间追求真情,我的情该归何处,我该回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