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会感冒
等回过神时段楚站在‘海扬’门口,披散着头发,一身居家休闲衣服,光脚踩着单鞋,秋天的小风一吹,凉飕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透过反光玻璃看自己身影,段楚哭笑不得。
竟然被说的狼狈而逃。
轻轻拍了两下脸,段楚推门进去。
门推开,一阵暖意袭来,不躁不烈,烘的人懒洋洋的,浑身舒爽。拒绝门口侍应带路,段楚自个儿朝里面走去。
这里依旧是以黑灰色系为主,第一次来的时候段楚还惊叹过,觉得特别,有韵味,现在再看,心下却多了些疑惑。
以她对庄扬的了解,他所在的地反不说是亮如白昼,那也得灯火通明,这点从他所住的屋子和他为了个灯连命都不要的行为就可以看出。
明明怕黑,酒吧却装成暗色系,这不自虐么?
可真够变态的。
这点,段楚也就心里想想,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当她深入了解这个人,知道更多的时候,再来,却是心痛。
人总是会留那么一个地方,用来缅怀,只是,庄扬所缅怀的事物……太过复杂。
都说往事如过眼云烟,庄扬却将之用烙铁深深的烙在身上,成为一个永不磨灭的痕迹。
现在的段楚并没有想那么多,视线自一楼搜寻一遍,特别是那人常坐的位子,结果别说庄扬了,连经常跟在身边的邓海和冬子都没瞧见,段楚刚准备拉个侍应问问,转身在拐角扫到一群人,好像是刚进来的,还没落座,人群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特别明显,一眼看去就见头枣红头发,发下耳钉在灯光下闪着光。段楚挤过去,刚准备打下招呼,肩膀被人拍了下。
“找庄少?”
来人笑眯眯的,手里还端着个托盘。
段楚记得这个人,酒吧的调酒师,好像叫小杰来着。
记得他不仅仅是因为他调得一手好酒,更多是因为那卷录像带。
她可没忘记,庄扬手上那卷录像带就是他送过去的。
现在再看这人笑眯眯的摸样怎么看怎么别扭。
“段小姐好像对我有意见?”
段楚干笑两声:“今天喝酒的人少?”不然怎么闲的端酒和她聊天。
“也不知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庄少今天出院都跑来了。”小杰抬了抬手中托盘:“人手不够,我只能兼职侍应了。”话落笑眯眯看向段楚,那意思明显是在说:你不也是其中之一。
“我带你过去?”
“不必。”段楚赶紧出声拒绝,将话题拉回到正轨:“我已经看见他……”一个‘他’字没说完,扭头就见那枣红脑袋转过了头,一张充满西方特色的脸,吓了段楚一跳。
细看,痞气有余,慵懒不足,除了那头发,全无半分相似。
那人冲着段楚眨了眨眼,操着口别扭的中文问道:“小姐,有事?”
“……”
段楚笑的僵硬,简单应负两句后落荒而逃。
怎么给忘了,庄扬现在是头发无毛,整个一秃瓢儿。
走到人少的地方,一回头,发现酒保小杰还跟在身后,那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料是段楚瞪大了眼睛也没能从中看出类似嘲笑讽刺幸灾乐祸之类的表情,反而客客气气。
“庄少在楼上,我带你过去?”
“……恩。”
……
小杰熟门熟路带着段楚绕到后面安全梯上去,刚爬半层就瞅着蹲楼梯拐角抽烟的冬子。
冬子见着两人一愣。
“段小姐?”
段楚简单点了点头,倒是一旁小杰笑嘻嘻打趣道:“怎么不在上面玩,一个人躲这里抽烟?”
冬子看段楚一眼将手中烟摁垃圾桶上掐灭:“别提了,一团乱,女人多了就是事儿多,两娘们……”话到一半掐烟的手顿住,扫了眼跟在旁边的段楚,神色有些犹豫。
“你怎么把人直接领上来呢?”这话是对小杰说的。
“不庄少说的,人来了直接带过去。”小杰被说的不解:“怎么呢?”
冬子掐灭烟,搓了搓手:“就你事儿多!”
小杰反唇相讥:“比不上你屎多。”
“你……”
这要以前,冬子早跳脚干架了,今天却只是瞪了一眼,视线在段楚身上兜一圈,越看脸色越难看,憋了半天最终憋出句话来。
“穿这样你也敢出门?”
“没那么糟吧?”
虽然埋汰了点,勉强也有个人样儿吧?冬子瞅她那眼神却跟瞅着坨翔似的,脸都快憋紫了。
冬子瞪了她半天,最后怒其不争的说了句:“货比货,惨不忍睹。”
两人正说着,楼梯间突然传来脚步声,是邓海,手里烟已经掏出了一半,来干什么的不难想象,只是在看见三人时顿了顿。
“你也准备来一根儿?”冬子说这话时有几分幸灾乐祸。
邓海却没看他,一双眼在段楚身上兜了圈,末了将手中烟退了回去,看着段楚笑说:“段小姐来都来了,怎么不上去,庄少那儿可是等了你好久。”
冬子皱了皱眉:“要不等会吧,那上面正乱着。”
“小打小闹而已。”邓海笑说:“再说了,庄少还能让段小姐伤到?”这么说时,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段楚已经结疤的伤处。
段楚被这么一双眼看的有些尴尬。
“邓先生说笑了。”
段楚本来就是来见庄扬的,加上庄扬身边那群妖魔鬼怪也不是第一次见,心里早有了准备,听他这么说也没拒绝,见邓海收了烟往回走就跟着上去。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间屋子内传来的声音,起哄嬉笑,其中就以两道尖锐的女声最大。
“以前庄少每次过来都是我作陪。”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了,早过去了!”
人群中站着两个女人正骂骂咧咧推搡,一群看热闹的人围着起哄,少了那头枣红头发顶着个光脑袋的庄扬依旧跟扎眼,正双手环胸一脸兴味怏然看的津津有味。
听两人口气,一个疑似‘老相好’,一个疑似‘新欢’。
段楚打量两人一圈后又打量了下自己,脑中浮现出冬子那句——货比货,惨不忍睹。
可不就是嘛。
忍不住砸了咂了舌。
‘老相好’指着‘新欢’骂:“你个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还有我了,轮不上你。”
‘新欢’娇媚一笑:“大婶儿,你就别在庄少面前晃来晃去了,总一张脸,庄少早腻歪了。”
“总比你这什么都不懂的毛丫头强,我这知情知趣儿。”
“谁不知道你早被庄少甩了,还总上赶着往上蹙。”
“那也是好过你,这上赶着爬还爬不上去了。”
“庄少是我的!”
“我的!”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声音越来越大,跟在后面上来的冬子听着头疼不已。
“怎么还没完?”
他都下去抽了好几根烟,战况不断不减还越演越烈。
一旁小杰却是见怪不怪,这样的事每隔断时间都会闹上一次,不过都是私下来,没人敢当着庄少面儿这么闹腾,今天倒是奇了怪了。不过小杰对这些到是不怎么在意,只笑眯眯说:“各执一词,说说这谁输谁赢?”
“无聊!”冬子啐了一口。
一旁邓海却似来了讨论兴致。
“要我说啊,这些女人也是傻,庄少那也就玩完,大家各取所需,何必当真了,到最后闹的都不痛快。”话落顿了顿看向一旁段楚:“段小姐说对吧?”
段楚不知道是没听见他话里的深意还是其他,看着正兴致勃勃看两个女人掐架的光脑袋没有说话,也正在这时,那光脑袋扭过头来,见着她双眼一亮。
“怎么才来,这架都掐完了。”
埋怨的同时,嘴角还挂着未消的笑意,朝的段楚招了招手,示意过去,段楚笑着走过去。
“很好看?”
“可不是,早点来你也可以一道看看,没想到女的掐起来比男的还彪悍,哈哈。”
这要平时,庄扬也没这个闲情,今天段楚还没到,左右没事总是个等,所以见两人苗头不对干脆就没有出声制止。
谁让小爷出院心情好了。
说话间,段楚已经走了过来。
“庄少喜欢看两女的为你掐架?”
庄扬听着口气有些不对,再看段楚今天虽然穿的简单,可一张脸在灯光照下显得格外精致,白皙水嫩,忍不住心头一热,一把将人拉到腿上坐着,手脚不老实,在人身上游来划去的,蹙到段楚耳边,轻吐气息,开口的声音暗哑。
“我更喜欢看妖精打架,就你跟我。”
两人这一番动作虽然小声,却也闹出点动静,一时间众人都看了过来,见两人动作,起哄声此起彼伏,那原本掐架的两人更是瞪红了眼,还没说什么,就被冬子和小杰给打发走了。
段楚本来被庄扬那句暧昧的话弄的面红耳赤,现在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挣扎着就要起来,奈何庄扬力气大,挣扎的越厉害越是尴尬,一旁更是有人叫道。
“庄少这腿刚俩个人掐破头都没能坐上,精贵着。”
庄扬乐呵呵蹙到段楚耳边说:“听见没,精贵着。”
“你!”
段楚捂着被掐了下的屁股,瞪过去。
这一眼落在庄扬眼中别具风情,就连呼吸都给瞪的有些不太顺畅,更是心痒难耐,忍不住蹙上去亲了口。
“这几天过的滋润啊,哥哥我找自个小情儿还得三催四请的,可怜我一个病患在医院连个伺候的人都没。”
庄扬当然不可能没人伺候,段楚知道,这是开始兴师问罪了,知道她最受不得这个,故意折腾。
运量再三后斟酌开口:“是你让我滚的。”
这事还得从段楚出院那天说起。
顶着已经无碍的身子霸占了医院病床十天后,段楚实在受不住医生护士白眼,办了出院手续,临出院那天才告诉庄扬,这变态当下就变了脸,正吃饭了,碗筷一扔钻进被窝背对着人,冷冷开口:“滚,滚了就别再来!”
相处了这么久,庄扬脾气她也摸出了点门道,发火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几天实在太忙,加上庄扬伤势好的也差不多了,出院是迟早的事情,就没有去医院了。
庄扬盯着人冷笑:“这么说到是我无理取闹呢?”
段楚赶紧赔笑:“哪儿的话,您的话句句真理。”这不,让‘滚’她就滚。
“我让你天天过来怎么也不见过来?”
“这不是怕你看我这张脸看腻了么,让你接触下新事物。”刚刚那妹子都说了,总看一张脸容易腻。
庄扬脑中一转,显然也是想起了刚刚那场掐架,盯着段楚面上表情笑的双眼眯起:“吃醋呢?”
想到这个可能,心下突然一阵舒畅。
不等段楚回答,几个人端着酒蹙了过来。
“庄少可太不够意思了啊,我们兄弟特意过来给你庆祝出院,你到好,跟个女人在这里腻歪,太不给兄弟面子了吧。”
“就是,罚酒,罚酒。”
有一个人叫,后面也跟着叫了起来。
兴致被扰,庄扬眼中闪过丝不悦,刚要说话,段楚却比他更快一步。
“庄少才出院,不能喝酒。”
众人一愣,末了其中一个眼中闪过狡诈,冲着段楚叫道:“段小姐这是打算代替。”
感觉握着腰上的手一紧,段楚安抚的拍了拍站起,接过那原本递过来酒,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喝时,转手塞到了一旁邓海手中。
“我哪配跟你们这些公子哥大小姐喝啊,这不反倒让你们掉了身价,邓先生跟庄少是哥们,也是酒吧投资人之一,自是够格。”
这话说的众人想反驳都反驳不了,应了不甘心,不应就是说邓海不够格,在场人也都知道邓海和庄扬交情,撇开这些不说,邓海虽然一直跟在庄扬身边容易让人忽略到其他,自家背景却是不容小瞧。
邓家老爷子以前是庄老爷子部下,即使后来从政了,对庄老也是还保留着那份部下情意,连带着后辈也是,虽然这些人具体不知道邓家究竟如何,却也知道是能在上面说上话的人。
一来二去将人推了过去,段楚很满意,扭头却发现庄扬正盯着她笑,忍不住摸了摸脸,疑惑不解:“怎么呢?”
庄扬只是盯着她笑不说话,直盯的段楚莫名其妙才换了个坐姿开口:“邓海做什么事惹到你了?”
“没啊。”段楚笑着耸肩:“邓海冬子小杰三人也就邓海能唬住他们。”
庄扬‘哦’一声,没应也没反驳。
接下来一晚上,庄扬心情都不错,也没在故意折腾段楚了,虽然不能喝酒,一些小玩意儿却是跑不掉,闹腾下来也是精疲力尽,中途冬子还过来夸了段楚几句,难得的没冷嘲热讽。
“没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
好不过三分钟,这么说的时候不免又将段楚一身‘埋汰’装扮打量了一遍。
“下次出门前还是先照照镜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这儿是超市菜场,传出去都得怀疑庄少找人眼光有问题。”
段楚哭笑不得。
闹到半夜,好不容易把人都送走了,段楚也瘫软在了沙发上。
“干嘛?”
突然的一扑,吓了段楚一跳。
“你说干嘛。”庄扬扑上去又是动嘴又是动手的开始扒衣服:“咱们来玩儿妖精打架。”
顶着个破身子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天天见人在面前晃来晃去,庄扬就没这么憋屈过,说白了就是欲求不满,天天盯着着人心下叫嚣:等我出院了,等我出院……都快魔怔了。现在人走屋空,孤男寡女,屋外月上柳梢,屋内灯光摇曳,正是苟且之时,看段楚的眼就跟能喷出火似的,恨不得将人生吞了。
玩你大爷!
段楚被那眼看的浑身泛毛,到嘴边的叫骂吞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打着商量开口:“要不先洗个澡?”
顺便冲下点邪念。
就这摸样,她还能见着明早的太阳吗?
庄扬这正箭在弦上了,当即瞪眼:“这都几个月了,你想憋死我。”
“那也总得让我先上个厕所吧,喝了一晚上水。”
“……”
人有三急,庄扬控制的了人洗不洗澡,控制不了人尿急,拧眉一阵天人交战,最后一脸纠结说:“要实在不行,我不介意……”
段楚实在听不下去,没等他说完,一把将一脸纠结的人推开,冲进了包间内的浴室。
……
这包间是庄扬私人包间,内室还有个房间和浴室,秉着舒适舒心为主,浴室内一应俱全,段楚抬起手臂闻了闻身上,一股子烟酒味,她虽然谈不上矫情,可也受不住这味,当下就开始脱衣服洗。
“扣扣!”
衣服脱一半,外面传来敲门声,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段楚装没听见。
门外的人显然不想就此放弃。
“宝贝儿,需不需要个搓澡按摩的,免费。”
段楚:“便宜没好货。”
庄扬:“好不好,适用了才知道。”
段楚:“我这人什么都不缺,单单缺了冒险精神。”
庄扬:“……”
听外面没了动静,段楚还以为庄扬终于放弃走了,却突然听见钥匙声,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将脱了一半的衣裳套上,门正在这时哗啦一声被打开,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的,段楚恨不得自掐双目。
这流氓竟然没穿衣服!
想着自己个现在脱一半穿一半的也好不到那里去,只得将衣服遮在身前。
“你进来做什么?”
“洗澡啊。”庄扬看着她,自下到上打量一圈,视线最终停留在那双纤白的腿上,双眼眯成缝。
“我洗了你再洗。”
庄扬挡在个门口,段楚站也不是出也不是。
“凭什么啊,这可是我的地盘。”
得,这个段楚反驳不了,思索再三后准备出去。
“去哪儿啊?”庄扬蹙近了挡面前不让,一双眼笑的邪肆:“不是说要洗澡吗?”
“您先,不打扰雅兴。”隔的近,段楚双眼实在没处放,只能看天,更不敢上前一步,就怕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庄扬却是不断往前蹙。
“别啊,咱一起洗还能节约用水。”
段楚倒是给说笑了:“感情你还在乎这点水?”
庄扬用着和她一样的口吻笑说:“感情不是你家的,不心疼啊。”
段楚这下是气笑了:“你先出去。”
“不出,脱都脱了。”
“脱了又没湿。”
“哦。”
庄扬慢应一声,长手一抓,拿过一旁喷头从头上淋下来,性感一抬头扶起湿漉漉的头发,精壮的身子流淌着水,舔落唇上水珠,冲着段楚邪肆一笑:“现在湿了。”
“……”
段楚怔住。
明明很正常的话,可那话配着那摸样说不出了情一色。
庄扬见她怔愣在原地不说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蹙过去,身子相贴,单手落在段楚挡在身前的衣裳,慢慢抽离,舌尖轻轻舔过段楚耳朵,湿热的气息喷在段楚耳畔,暗哑的声音底喃。
“真要我出去么,天寒,会从小弟弟那里开始感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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