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在里面注意点,要什么就说,老鼠要的话就给,都这么大人了,别跟老鼠争。”
“是是是。”
段行连连称是,笑的合不拢嘴。
“我先进去了。”
“恩……”
警局的走廊并不长,可看在段楚眼中却是一望无际,段行瘦稍身形至于其中显得特别单薄,那感觉就好像正一步步踏进无尽的黑暗,每一步都踏在段楚心中,好似进去了再也出不来……
“小行!”
段楚再也忍不住激动开口,脚下轻飘的好像随时都会移动,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人拉回来。
“怎么呢?”
段行疑惑转头看向她。
段楚艰涩抿了抿唇,怔愣半响才开口,声音就跟沙地打磨过般。
“没,没事。”
“哦。”
段行灿然一笑应着,脸上上过药的伤特别明显,配着那笑刺的人眼疼。
“……”
段楚用力抓着手才克制着没有冲过去。
拐角处两名警察和刑事科那人的的声音不断回荡。
——这是牢房,又不是五星级酒店,打架斗殴是常事。
——段小姐,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应该知道,令弟这些罪已经都落实,再拖下去只是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而已,我们警局不是托儿所,那,换个角度思考,早点定下来你们也可以早点安心。
——那,那明天正式立案定罪后会,会如何?
——判刑,坐牢。
看守所的犯人都是轻犯,闹急了也就是斗斗狠,监狱就不同了,那里什么人都有,等到那时……
段楚抬头看向那越渐远去的背影,脑中浮现那璀璨笑容,十七岁的少年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正是天真烂漫之时,高瘦的身形尚未经受人生历练,仿若轻轻一折就断,这样的身形又怎么能够承受得起那么大的重担?
十七岁,该是阳光璀璨的,而不是无尽的黑暗。
段楚心下如同千万只蚂蚁啃噬,那感觉比什么都难受。
左队与之并肩,双手负于身后看着。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听看守的警察说,段行受伤一事是他自己不让说的,为了不让你们担心。”
“……”
段楚心下一颤,勉强抓住身侧椅靠,单手收紧,铁质的冰冷透过双手渗透全身。
“你没事吧?”
左队见她这样有些担心。
段楚看着彻底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左队长,问你个事,小行这样的……一般要判几年?”
左队看了她苍白的脸一眼,斟酌用词:“这个要看受害人损失有多少,还有那伤患身上的伤……这种多半都是庭外和解的,只是受害人若不愿意的话……”左队话落顿了顿,张了嘴后咽下话尾。
“那怎么的也得几年吧?”
段楚声音有些飘渺,脸白的跟纸似地,眼神也涣散,左队越看越不放心。
“你真的没事?”
段楚遥了遥手,勉强站直身子转身,浑浑噩噩离开。
直到走出警局,段楚还觉浑身冰凉。
左队皱眉站在原地看着,直到那道萎靡身影消失后摇头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