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陵二十二年炎陵国皇城炎羽宫
夜色妖娆,烛影摇红。
床榻之上,一个身穿白色华衣的女子,一头墨发披散着,静默的端坐着。男子则用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沉醉的凝看着。她的美,明艳的不可方物,而那眼角眉梢所流露的温柔和妩媚,更是那么的令人失魂。
春来冬去,四季年华。
岁月,从未带走过她的容貌,更未留下一丁点的痕迹。她就像是一位超脱凡尘的仙子,优雅如莲的永不凋零。
但,她的心却始终不曾为他停驻过。
这,亦是他的恨!
女子的声线很是柔和,她默然的翻眨着眼皮,提手为她的夫君宽衣解带。男子醉眼的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剪水双瞳,那一具白皙柔滑的身子。
心中的情愫,顿时掀起万丈万丈……
男子顿时一把搂住了女子的腰,那纤如杨柳的腰肢。他的眉宇紧蹙着、紧蹙着,眼眸里参杂了无尽的爱与恨。
因为,她也曾为别人宽衣!
妤儿,朕如此爱你,你何以要如此对朕?难道朕就从未走进过你心里?男子的眼神从痴迷瞬间转变为了仇恨,那张冷俊脸上更是参杂了多少痛心与悲叹。
是啊,这要他何以不悲叹呢?
身为一国之君,难道就连一个区区御医都比不上么?
只不过是一个御医,区区一个御医他能给你什么?给你什么呢妤儿!而朕,却可以给你全天下!你这个愚蠢之极的贱人!
而她,则从他那双黑如子夜的眸子里找到了那份无法磨灭的愤怒。他爱她,她知道。可是她,并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但是,解释对她而言已经不再是解释,而是狡辩。那么,又何需再言?
女子保有着最后一丝娴雅,淡漠的看着他。她知道,她应该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再也看不到这个爱他如狂的男人了。
——炎陵二十三年
巍巍皇陵,阴风刺骨,支支白烛,萧瑟哀怨。
今天,是妤妃头七的最后一天。
炎陵帝巫马炎两眼凹陷着,低声痛斥道。其眼眶内布满血丝,气色欠佳。但,他始终不停歇的亲自一刀一刀的雕刻着鸾凤和鸣的紫檀屏风。
只因,那是他的妤儿生前最爱的图样。
秋叶凋零落满碑,晨曦浮云隐朝阳;
沉沉黑字划心房,割破吾心断了肠。
巫马炎一边刻一边喃喃自语。那隐匿在眼角的泪滴顺着木雕滑落、滑落。木削沾满龙袍,盖满金丝靴,俊美的手指已经布满伤痕。贵为九五之尊却始终是血肉之躯,
有情有爱有痛有恨,焉能逃离这滚滚红尘?
金銮殿上权倾朝野,意气风发;然而转身之后,又会是一份怎样的景象?
叹,再叹,心沉重。
破晓催明,天即而转亮。
此时,皇陵外大队人马,步履匆匆,越来越近。
“皇上,您已经连刻了七天七夜,臣等恳亲皇上回宫!”众大臣齐聚于妤妃碑前,跪求皇上。
一杯毒酒,赐一具全尸,这是巫马炎所能承受的底线。他亲手赐了她最心爱的女人一死,他以为她死了,他就会痛快了。
然,却不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呵呵,莫非王土?可朕就连一个区区女子都得不到!朕得到的只是她的躯壳,朕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她的心!而现在,朕所能拥有的也只是那一具残骸、一具残骸!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边疆战乱不止,外族连日入侵,臣等恳请皇上回宫!”
说罢,满朝文武皆叩拜再请尊驾,气势恢宏,万众一心。
“哐当”刀落地,巫马炎嘴角斜扬的笑了笑,继而转身。
而那笑容是万般苦涩又苍凉的……
十五年后……
硕大的版图上,许许多多的国家都被巫马炎攻陷并吞,其势力年复一年的扩大,俨然已成了一个皓然大国。
然,在图纸的左侧却有一个偏远的国家,近年来也是增长迅猛。其国君更是以残暴荒淫而闻名。不过,其虽然生性残暴喜好女人,但其治国之道及率军打仗的本领却亦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