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周围的人都只顾高兴了,谁也没有注意他们的异样。只有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转的王珠注意到了。她忿忿地抿着嘴,心头压着一股无名之火。
村民中也不乏跟王家母女一样心思的。他们看向杨小姣家的人目光都有些变了。
杨小姣自然敏锐地注意到了人们的眼神,情急之下,她正想找个借口。
就听见云凤章却慢悠悠地说道:“前几天杨二爷跟我托梦,让我注意池塘塘底。”
“啊?真的假的?”村民半信半疑。
有的人还奇怪地问:“他怎么会跟你托梦呢?”
云凤章的神色很复杂,似乎有些羞涩又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大概是怜惜小姣一家吧。可惜他只能找我,我不能找他问。”
“哈哈,也是。”众人付之一笑,然后再次用暧昧又复杂的目光看着他和杨小姣,这难道说杨家阴间的亲戚都认可了这个女婿了?
接着又有人说起杨二爷的好来。杨二爷是杨成的堂叔,年轻时娶过一房媳妇,最后跟人跑了。他就一直没再找,一个孤零零地住在村子边缘。杨家还没衰败时,杨小姣他们会时不时地送些吃食衣裳之类的回来,杨成也承诺过将来会给养老。后来,杨家出事,杨二爷死活不再要他们接济,有时反而会送些粮食菜疏之类的。他死后,杨成和几个本家兄弟凑钱买了一副棺材将他草草下葬。杨二爷家的房子和池塘便留给了杨成,其他的两亩旱地留给了另外的侄子。
众人被这一箱宝物给镇住了,议论良久,热度仍未减少。
杨小姣看了看天色,觉得他们该回去了。
杨家四口人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打来的鱼分给村民。里正家,杨家本家的亲戚和借东西的人家每分三条,剩下的每家一条。
众人心里多少好受些,都挤过来等着分鱼。
云齐将借来的东西一一归还,然后才与众村民告辞。
那箱珠宝被珍而重之地抬上了马车。
杨成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钱氏掐了他三次,他疼了三次才彻底相信事实。
他冷静下来,便试探着问道:“云公子,若不是你突然想打鱼,也捞不到这箱宝贝,依我看不如……”
云凤章知道他想说什么,忙打断他的话道:“若非杨叔尽着我胡闹就不会有这个机缘,这说明这箱财宝注定就是你家的,而且还是在你家的池塘打捞上来的,我哪能白白占去。”
杨成还想再说什么,云凤章连忙转移话题:“杨叔,这箱珠宝,你们最好快点脱手,卖的银子或是盖房子或是买铺子,花出去省得有人惦记。”
说到这个问题,杨成和钱氏也都有些担忧,他们夫妻两人这样,家里头又只有两个女儿,再加上这笔财宝,不正是头好宰的肥羊吗?
有时,真是世事难料,他们昨日还在为钱担忧,今日却在为钱太多而担忧。
不过,这次,杨成和钱氏却是万分感激云凤章,两人再没提起什么美男计的事。他若真有心害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地如此帮助他们?
云凤章早已察觉到准岳父岳母对自己的青睐,心中一阵激动。不过,他面上仍不显,却偷偷地觑着杨小姣。他在偷看她,杨小姣也在打量他,两人的目光在中途相遇。
云凤章微微一笑,他知道很少有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笑容。可惜的是,这种笑容对杨小姣的攻力已经大减。她此刻正用一种困惑的目光打量着云凤章。她总觉得今天的事好像早有预谋似的。她以后一定要抽个时间问个清楚。
杨家发了意外之财的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镇上的人看向杨家人的目光不再是同情怜悯轻视,而是羡慕妒忌谄媚。杨家莫名其妙的亲戚也多了起来,多少年不走动的远亲也来了。来看望慰问杨家的人家也多了起来。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一些梁上君子。幸亏他们现在借住在云府,云齐和忠伯的功夫都是深不可测,对付一般人更不在话下。现在看门狗大黄也忙了起来。以前的它根本派不上用场。如今的大黄被养得油黄发亮,一只独眼炯炯有神。它还特别喜欢云凤章,因为他总喂它骨头。
有了这笔钱,杨家无需再精打细算盖房子的钱了。他们打算盖好些,盖宽敞些。钱氏还打算再去请大夫治治小姣的脸。
云凤章借机向杨成建议道:“杨叔,您看,你们到外面租房子很不安全,不如就暂住在我家吧。你们若真过意不去,就给我交房租,一月二百文包食宿”
杨家一家:“……”
云凤章赶紧换了个说法:“不对,是你们管我吃饭。”这样,他更有借口接近小姣。
云凤章还故意对钱氏装可怜:“杨婶你看我也挺可怜的,孤身一人在外飘零,连个女厨子都不敢找,生怕生出事端,我上回特意了个年龄大的厨娘,结果没两天,那女人的丈夫便提着菜刀来找我,说他家娘子在梦里叫我的名字。”
钱氏扑哧一声笑了,脸上流露出慈祥的笑容:“你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不过,我真想瞧瞧你到底什么样子。”云凤章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软,也不知道云致找没找到那个孙大夫?到时正好连钱氏一起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