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姣明白搬家的事应该是云凤章有关。这个男人究竟什么来头?难道他真的对自己另有目的?可是她又觉得不是,她虽然不明白对方想干什么,可是她总觉得对方对她似乎并没有恶意,甚至还有一点克制压抑的爱意。
“爹娘,不管怎样,先过完这个节再说。再者,这房子或是出租或是卖,也需要些时日。哪能说走就走。”
杨成颓然地靠在墙上,默然不语。钱氏也没说话。
云凤章此时还不明白自己的造访所引起的风暴,他一路上都在苦思冥想,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小姣的家人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络。
云齐于心不忍,只好出声道:“公子,以您的天人之姿,想要哪个姑娘都不在话下,公子何须如此费心劳力。”
云凤章摇头苦笑:“你不懂。”
云齐没再接话。
他们回府的时候,忠伯正在指挥一帮磁佣工开挖水池,并从墙后的小河边引出活水来。
云凤章看着这些人,温和地笑道:“辛苦大家了,今晚工钱加倍。”众人一阵欢呼。
因为要引屋外的河水,墙体被砸开一处。不过,云凤章早跟周家打好了招呼,说好过后会回复原状。
众人的喧扰和动作到底还是了引了周家人的注意,来了几个清闲的下人围观。周家小姐周玉音也带着丫环过来了。
这时,正好云凤章也巡视到此,周玉音大大方方地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云凤章看到周玉音,脸上不觉带了些笑意。前世,周玉音是杨小姣的好友。后来周玉音嫁到了洛城一户殷实人家,她婚后仍保持和小姣的密切来往。
“抱歉,打扰周姑娘的清静了。”
周玉音被他的笑容晃得有些失神,她微微低下头,声音也不由得变柔了些,“云公子客气了。你既然买下这处院子,自然有权决定怎么处置。我只是听见喧嚷声就出来看看怎么回事。”
周玉音看了看四周,又问道:“云公子要将这里全部推平重建吗?”
云凤章道:“不,保持原样。荒地用来种菜和果树。”
“哦?”周玉音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像他这种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富家公子一定会种些奇花异草之类。
云凤章本想说,这是按照云家女主人的口味改建的。他随即又想到,他和周玉音的交情还只是点头之交,此时不宜说些。便冲她点点头,借口有事,飘然离去。
周玉音却注意到了云凤章那欲说还休的神情,再想到他对自己的特殊对待,心头不由得涌起一丝甜意。
云凤章到杨家做客的事,一顿饭的功夫已经传得全镇皆知。
因为今天过节,大家难得清闲。吃完饭没事就凑一起闲聊。
有那好事的就上杨家来打探消息。
这些长舌妇们不停地审问杨小姣,那谁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对你啊。我家闺女长得那么好看,为啥不见他来找啊。
杨小姣被问得烦了,只好一脸认真地说道:“姓云的说了,算命先生说,他生得太好看,生怕被好色的女鬼被勾去了,他需要一个长相极丑的帮他驱邪。他要把我的画像贴在门上、床头,让女鬼都不敢进。你们谁家对他有意,先把脸毁了,比我还丑就行了。”
“老天哎,原来如此。”
“那谁干啊。”
众人摇头,纷纷离去。
于是上个消息刚传来,这一个新闻又补充上去了。
杨小姣难得清静半天,除了做饭,还得收拾行李。
她一边慢慢地收拾一边思索打消父母要搬家的念头。
她要摸清云凤章的底细,看看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企图,然后再说服什么。
下午的时候,杨家又来了一位贵客。来的人正是周玉音。
周玉音打扮得往日更加明丽动人。她身量适中,纤秾有度,鹅蛋脸面,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小姣。你都不去看我。”周玉音娇声抱怨道。
“一直瞎忙,就今日没去出摊。”
周玉音笑道:“我知道你忙,所以就来看你了。”
其实周玉音也明白,她和杨小姣的友情变淡,跟他们之间的悬殊地位有关。
在她们小的时候,周家伯父还没升官,周家只是桃花镇上一个普通富户而已。那时的杨父有手艺,还识字,钱氏为人也豪爽大方人。杨家也算是个中等人家。只是后来,杨家发生巨变,周家飞黄腾达,两人的来往逐渐少了。也并非周家势力,周玉音对杨小姣仍是一如既往,但两人没什么共同话题了。毕竟,一个是整日为生计奔忙的市井女子,一个是有钱有闲的富家小姐,怎能指望她们有共同话题?
周玉音陪着杨小姣在院中坐了一会儿,两人也没多聊,话题很快就转到了云凤章身上。
周玉音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我听说他又来资助你家了?他还真是一个难得的善人。”
不知怎地,杨小姣听到这话隐约有些不舒服,她语气转淡,“不,他只是普通的回礼。”
“哦,抱歉,是我唐突了。”周玉音连忙道歉。
杨小姣也没跟她计较,笑笑说没关系。
周玉音坐了一会儿便告辞了,杨小姣继续撸袖子准备晚上的饭菜。
这个中秋过得真是跌宕起伏、出人意料。
事实上,更出人意料的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