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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煎熬

时光飘渺,岁月流逝,魏明道转眼间十二岁了,这十二年是怎么过来的,魏天龙是分毫不漏的看在眼中,这四千多个日日夜夜对魏明道来说就是煎熬,一分一秒地煎熬。

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日夜难眠,每天在各类书籍中挣扎,用所有能用的时间来修炼内力,对抗巨大的疼痛,除非疼晕过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稳的睡一个短暂的美觉,魏天龙也只有敢在这个时候偷偷的看看他。

内力越来越强,痛楚越来越大,魏明道能感觉到自己的日子不多了,他决定要离开这个家,他不想死在牢笼之中。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看着自己的死亡,他宁愿死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角落,至少父母亲还有个盼望,期待自己能于一天归来。

“弟弟,你怎么来了,今天的功课做完了?”魏明道看着跑过来的明仁问道。

“哥哥,我们出去玩吧,今天街上可热闹了”。八九岁的明仁虎头虎脑,明亮的眼睛看着魏明道眼中满是期望,因为在他眼中魏明道就是最安全的靠山,所以不论什么事都拉上他。

三年前就有一次,魏明仁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处罡宫,差点被魏天龙的对手抓走。最后关头,还是出来买药的魏明道击败了敌人,从对方手中救出了魏明仁。从此,魏明仁也越发地亲近这个哥哥了。

也正是那次武林中人才知道,魏天龙的大公子还活着,而且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也不知道是谁暴露出的消息,说魏明道是一个剧毒之人,将不久于人世,他能够击退敌人全靠身上那剧毒无比的血液。

从此魏明道闻名天下,成了天下人嘴里的笑柄,魏天龙人生上的污点,为此魏天龙差点血洗天下。

“明仁,哥哥以后恐怕不能陪你完了”。魏明道摸着魏明仁的头说道。

“为什么,是不是明仁惹哥哥生气了,明仁以后会听哥哥的话,哥哥不要不理明仁行不行?”魏明仁嘟着小脸,眼眶中泪水汪汪地说道。

“不是,明仁很乖的,从来没有惹哥哥生气,哥哥这次是有事要办,等哥哥回来以后再陪你玩好不好?”魏明道微笑着说道。

“哥哥你要干什么去,要多久才能回来,能不能带明仁一起去”。魏明仁问道。

“哥哥这次是去看病,等病好了以后自然会回来的,要多久呢?等你把哥哥屋子里的书看完以后,哥哥就会回来的”。魏明道眼光扫过整个屋子,这里面的书都是魏天龙为他搜集来的,可以说应有尽有。

魏明道知道自己以后用不着了,还是留给弟弟的好。现在环境不一样了,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千方百计的巴结自己这个弟弟,这里面什么人都有,为了减少他与坏人接触几率,自己给他找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但这又关住他多久呢,相信十年的时间还是有的吧,这是自己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你千万要记住,如果你没有看完这些书就跑出去玩的话,就永远见不到哥哥了”。

这时魏明道给弟弟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又留下一封书信给父母,说自己去找外公了,外公已经找到治疗的方法了,不过这个时间可能有点长,请父母耐心等待。

这封信能起多大的作用呢,魏天龙和华秋颖会相信这个谎言吗,魏明道不知道。他已经上路了,他还用父亲的口喻,骗了一名护卫给他带路,他是否能够平安到达只有天才知道。

万里晴空,艳阳高照,微微暖风吹过,恰似羽毛轻轻地划过,让人心头有种痒痒的感觉。

青山巍巍,万木清脆,散发出淡淡水雾,远远望去如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朦朦胧胧,如梦似幻。一条的官道蜿蜒,消失在人的视野之中。远方,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这春日的宁静。

身后同样一匹高头大马,一位三十来岁的青年身着蓝绸一抛,头戴方巾,一把长剑斜挎左边。宽额头,窄下巴,眉间一团抹不开的阴骛,眼中精光灼灼,绽放出让人发毛的冷意。

时近中午,本就行人稀少的官道,此时更显得沉寂。

这时后面的青年开口说道:“公子,下马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吁”。少年待住缰绳,翻身从马上下来,把缰绳递到了青年人手中,自己走到山脊上阴凉之处坐下。

“公子,你先擦把脸”。拴好马匹的青年走过来,递过一条洁白的毛巾说道。

“谢谢连叔”。少年说道。青年人说道:“公子客气了”。

然后回身把马上的包裹取了下来放在地上,两人便坐在地上吃起东西来。

“连叔,这次辛苦你了,让你陪我走这么远的路”。少年说道。

“公子,您别真客气,连城这样做只是奉宫主之命,完成自己的职责罢了”。

“这次见到外公,我一定会让他老人家好好谢谢你的”。少年说道。

“多谢公子”。连城恭敬地说道。

“嗯”少年突然一声闷哼,苍白的脸色不自然的扭曲起来,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巨大的疼痛让他略显单薄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如同暴风雨中那一只孤单幼苗,随时都会倒下。

“公子,你怎么样了?公子”。连城一时间显得手足无措,神情也闪烁不定的变幻起来。

“噗”一把冰冷的匕首刺进了少年的身体,异样的疼痛让他顿时睁开了眼睛,满眼疑惑的神色看着面前的连城,前一刻他还对自己关怀有佳的大叔,此刻却对自己痛下杀手,他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少年那清澈的眼眸渐渐黯淡起来。但嘴里还是不停地问道:“为什么,连叔?”

“公子,想恨就恨连城吧,连城也是为了你好,与其这样不断的被病痛折磨死,还不如连城亲手杀了你,至少主公不会因为你让天下人嗤笑”。连城冷酷地说道。“这是他们的意思?”少年问道。

“这只是连城的意思,这次回去以后连城要是能活下来,这辈子都会守护在宫主身边,赔罪忏悔”。

“我知道了,像我这样一个废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我活着除了能给父母带来笑柄,还能给他们带来什么,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早早的死去,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的孝敬父母的养育之恩”。魏明道弥留之际喃喃道。

少年说完以后,摇摇晃晃的走到山脊上,一头栽了下去,踪迹不见。但连城没有注意到,魏明道已经把一滴鲜血弄到了他的手上,不管连城说的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放人这样的人离开。他要为自己家人的安全着想,他赌不起,也不敢赌,所以最好的板房时和他一起上路。

连城看到掉下山谷的魏明道,嘴角露出一道冷笑,这里荒山野岭行人稀少不说,更是接近天域的中心地带,毒花,毒草,毒兽,到处都是,森林中更是瘴气弥漫,步步荆棘。

一个从来没有走出过家门的少年来说,活下来的几率能有多大,更何况他身受重伤,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无数的毒兽被血腥味吸引而来。连城看看手中已经变黑的匕首,脸色也是大变。

连城不是不知道魏明道是个身中剧毒的毒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魏明道的毒已经厉害成这样,相信就算不杀他,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滴血液已经深入到了他的身体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个人背对着连城问道。连城躬身说道:“属下已经办好了”。

“嗯,那你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了?”那道背影说道。

“属下会自动消失,然后给他们一种追随华天齐爷孙俩外出求医的假象”。连城说道。

“不错,既然你明白本座的意思,那就赶紧享受你所剩不多的日子吧”。那道背影说道。

“主公,还请看在连城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连城一命”。连城说话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不必担心,本座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本座这样说只是想提醒你,你已经中毒了,而且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所以本座只是想让你死的明白一些,不要做个糊涂鬼”。那道身形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连城脸色大变,急忙跑到河边一照,顿时心若死灰,他整张脸已经变成了黑色,自己怎么会中毒呢。

连成带着疑惑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始终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样中毒的。

不过他的那一封信已经送出去了,魏天龙和华秋颖派人寻找的时候,华天齐已经消失了,他们真的以为魏明道是被带去求医了,就撤回了外出寻找的人。此时,魏明道已经从山脊上滚落了下来,额头被山石磕破鲜血直流,腹部的伤口也在不住的流血,淡淡的血腥味远远的荡漾开来。

一会儿的功夫,蟾蜍便化成了一股黑色的液体,顺着魏明道的鼻孔,口腔流进了魏明道的身体。

‘嘶,嘶’一条身体通红的小蛇,从石缝中蜿蜒而来爬在魏明道腹部伤口处,迅速地钻进魏明道的身体,最终也化成一股液体消失在伤口之上。‘唰’一只浑身毛茸茸的大蜘蛛从空中落下,钻进魏明道的衣服内啃起伤口上的肉,慢慢的也消失了,而后又来了一只蓝汪汪的蝎子和一条油亮无比的蜈蚣。

这五种毒物进到魏明道的身体内,伤口不但没有被堵住,反而血液有越流越大的趋势,一会儿工夫,血液已经浸湿了魏明道的衣袍,魏明道的身体也不住的颤抖起来,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这时,或许是处于身体的本能,魏明道身体里的真气自动的运转起来,让他处于龟息状态。

明月当空,如水的月光洒下,各中虫鸣之声充满整个山谷,夜风时不时的刮过,摇晃着树林中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搅动着夜的宁静。

当月光照在魏明道身上时,他突然睁开双眼,从地上蹦起来口中大叫;‘热死我了’。

接着朝树林深处跑去,边跑边撕扯身上的衣服,露出已经变黑的皮肤,一会功夫就消失的无踪无影。

魏明道刚刚消失,远方传来哗哗的声响,所过之处烟雾弥漫,一股腥臭之气让人作呕欲吐。

带到那东西停下之后,就见两道光芒射了过来。在魏明道躺过的地方一阵嗅闻,然后抬起头来发出嘶嘶的声响,最后锁定魏明道奔跑的方向追了下去。原来这是一条大蛇,或者叫巨蟒。

看它一米来粗的身体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化蛟成龙。

玉兔坠落,金乌东升。魏明道整整奔跑了一夜,身上的锦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是看见前面一条大河,急忙跳入其中,然后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嘶嘶,嘶嘶”。远方烟雾弥漫腥臭之气扑鼻,魏明道现在虽然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本能直觉他知道有危险袭来,急忙从河水中跳起光着身子自此奔跑起来。一个光着身子全身黝黑的少年,在前面全力奔跑,后面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穷追不舍,所过这出万兽皆惊,将谎失措,四处奔逃。

“哦,冻死我了”。魏明道幽黑的皮肤已经完全变回原来的颜色。只是在这炎炎烈日之下,他竟然浑身颤抖嘴唇发紫,呼出的气喷在地上的小草上,草叶上瞬间结了一层白霜。

看来这与生俱来的剧毒果然霸道无比,连五毒的全身精华都无法抵御,现在五毒的药力已经过去,不但没有治好魏明道身上的剧毒,反而把他的剧毒引发了出来,看来这次他是在劫难逃了。

“嘶嘶,嘶嘶”。后方的大蟒蛇终于赶到,不知是非常生气,还是刹不住奔跑的脚步,直接把躺在地上的魏明道撞得飞上了天空。那长长的獠牙,在魏明道身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痕,鲜血瞬间就洒落下来。

魏明道的身体远远地摔在了树林的地上,好在这种长年不见人烟的原始森林中落叶非常的厚,否则魏明道不被摔出个筋断骨折才怪。不过魏明道的身体在慢慢的往下,沉渐渐的消失在地面之上。

蟒蛇在撞飞魏明道的时候,獠牙在他身上划出两道伤痕,它尝到了魏明道身上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它像是冬眠过去了,静静的躺在了空地之上。让人奇怪的是这片空地,非常广阔,但没有一颗树木生长在周围,蟒蛇就躺在空地边缘,在烈日炎炎下睡着了,显得诡异无比。

从高空看去,这片空地是这片森林地势最低的地方,整片树林中的水流全部聚集到这里,并且把这片森林中的瘴气,花草树木的剧毒,万兽的剧毒全被水流聚集到这里,这里就是世上最恶劣的地方。任何人只要沾到这里的气息都会死于非命,魏明道掉进去的情形可想而知。

魏明道掉进毒沼中想要再次爬起来,已经变得不可能了,下面的污秽之气已经闭住了他的呼吸,剧毒更是顺着伤口进入他的身体之中,是他冰凌的身体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龟息昏迷状态之下的魏明道,手脚不时的挣扎起来,但想要跳出这个深不见底的毒沼是不可能。

随着大量的毒素进入体内,魏明道体内剧毒的血液不断流出,骨髓的造血能力再生,带动体内的剧毒与外来的剧毒不断缠斗,中和,那其中的痛苦就是龟息状态下的魏明道也难以忍受。

魏明道身体内的血液大量流失,他体内蕴含的各种灵药天材地宝,功效慢慢的都被激发了出来。

体内的真气运行越来越快,剧毒的真气也参与了于体外剧毒的战斗,由于各种天材地宝的加入,真气不但没有枯竭反而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是真正的脱胎换骨,这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或者十死无生。

如果不是天时地利,如果不是这一切太多的巧合,魏明道此时恐怕已经命丧黄泉路。

随着魏明道不断的挣扎,他的身体在不断地下沉,这里就像一个混沌,像是在无尽的星空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魏明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自己的身体终于接触到大地,那种漂浮的感觉终于消散了。

猛然一股浓郁的芳香扑鼻而来,魏明道循着香味,终于摸到了那种东西,软软的,有一颗人头大小。魏明道,仿佛食欲大开一般,也管不了这是什么东西了,只顾着往嘴里填。

现在魏明道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他由于缺氧的时间过久,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更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说明白点他就是进入了先天胎息,如果在此处是完全就和婴儿差不多。

魏明道终于把那团东西吞下,身体也处在一种暖洋洋的状态,再次一动不动进入了梦中。

而被魏明道吞到肚里的东西,可是千年不见,万年不遇,集天地之灵气,聚万毒之精华,经历了千百万年的时间,蜕死反生才形成天材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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