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瑾昀走后,李未又拿出银针往她身上扎了几针。又细又长的针刺入她的身体,虽说不怎么痛,那针看起来还是吓人的很。南少瑜索性闭上了眼,不去看它。
帷幔撤去,窗户大开,屋子顿时宽敞、明亮了许多,压迫感随之逝去,难闻的气味也渐渐消散。
屋内只留下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贴身伺候,他畏惧地站在几步之外,偷偷抬眸看她,似乎是不信。也是,任谁见了死了又活了过来的人都会吓到的。他的眼睛红肿,眼袋极深,一看便知哭过了,还不曾休息好。该不会是与她感情好,才成这样的吧?据说这少年是自小伺候她的。
南少瑜有些疑惑,怎是男孩贴身照顾,而不是女孩?她现在可是瘫了啊,贴身,贴身,那真是非常贴身哪。原身和他相处久了,不介意倒也罢了,对她而言,却是陌生人哪。
唉,能不能换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抬眸,愣愣看着她。他是她院子里她唯一叫得出名字的人,现下她居然问他的名字?果然如正君所说,她失忆了?还把所有人给忘了?
“奴是萧渺。”
奴?南少瑜皱眉,还是第一次听人自称“奴”,这个自称实在太不惹人爱。她生在自由、平等的社会,实在容不得这种自称。废了,废了,必须得废了。
“你不要自称‘奴’,我听不惯,就称‘我’好了。”
萧渺低下了头,身体紧绷,一只手不自在地抓着另一只手背,留下几条深浅不一的抓痕。
南少瑜看不到,只觉得他是不自在,便唤了他去看看她的药煎好没。隐隐约约有些困意,她这身子竟是撑不住了,实在太弱。待可以走动时,定要好好锻炼锻炼才是,这破烂身体留着不是费米粮么!
又不知过了多久,南少瑜迷迷糊糊地睡去,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推门而进,却是困意浓烈,无法清醒。
“少主,醒醒,药煎好了。”萧渺将药碗放在一旁,轻轻推了推南少瑜的身子。
南少瑜“嗯”了一声,一下子又没了动静。她是听到了萧渺的声音,潜意识里也想要起来,却控制不了身体,无法清醒过来。
萧渺连做了几次,南少瑜都是这般模样,一边应着,一边仍是睡着。他坐在床头,眼里的水哗哗直流,手又不自主地抓起自己的手背来,又留下一条条斑驳的抓痕。
“药,我要吃药!”南少瑜突然睁开双眼,坐了起来。
萧渺吓了一跳,站起来畏惧地往后退。
南少瑜未曾注意到萧渺的反应,只看到自己的双手能动,而自己竟能坐起来,心中兴奋。虽然手脚还是无力,至少已是能动,不会瘫了不会瘫了,哈哈。“药呢?”她看向萧渺,那个看起来像受了惊的小鹿的少年。
萧渺移步,将一旁的药碗端来,勺了一勺药汤便要喂她。
“不必了,我自己来。”
“少主,您身子未好,还是让奴服侍您喝吧。”萧渺看了一眼她略微发抖的手,不敢将药碗给她。
南少瑜一愣,瞥见了他手背上的伤。“你的手怎么了?”抓痕深浅不一,深一些的微微渗血,一看便是刚弄伤的。不要告诉她这是阿猫阿狗抓的,这抓痕分明是人抓的,而且极有可能是他自己抓的。这少年怎会有自虐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