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一双人影沿着羊肠小道行走在百花丛中,看着昭阳殿的景致,宁墨轩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赵娅愣了一下,视线落到院子里那些长得残败的花草之上,瞬间明白了宁墨轩的意思,她无奈的笑了笑,“再美的景致无人欣赏,也是徒然。王爷不必将心思浪费在昭惠这里,这么多年,昭惠早就习惯了。”
本来就是,成亲六年,连妻子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赵娅忽然觉得昭惠这个炮灰女配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悲催。
宁墨轩脸色一沉,冷声道:“即便孤可以对王妃不上心,但你毕竟是孤的正妻,让那些个奴才这样亏待你,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赵娅冷笑一声,“王爷多虑了。长乐和安怡,是不会说什么的。倘若王爷真爱面子,那就请王爷和晨曦公主不要再靠近昭阳殿半步才是!”
宁墨轩剑眉紧蹙,怒喝道:“放肆!”
赵娅“噗通”一声变跪下,却依旧面不改色,“妾身说的是实话,园子里的花长得不好,长乐和安怡也只会觉得下人办事不力。晨曦对晋南候的情意,王爷应该比妾身更清楚,今日晨曦只是因为晋南候去迎接长乐便针锋相对,若是王爷每一次来昭阳殿都是为了偏袒晨曦,妾身并不敢保证长乐和安怡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赵娅咬着牙,心里暗暗骂道:麻痹,刚才跪得太猛了,现在两条膝盖都是麻的。那“噗通”一声响得,光听着都痛啊!王爷,看在这么卖力表演的份上,给条活路成不?!
宁墨轩脸色渐缓,“孤若真是来兴师问罪的,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同孤说话?起来吧!”
赵娅上一秒刚放下悬着的心,准备站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宁墨轩说:“今晚孤就留在昭阳殿了,也想听听王妃弹奏……”
“啊——”听到赵娅的尖叫声,宁墨轩生生将“箜篌”两个字咽了回去。他微微蹙眉,“如此失仪,真当孤不敢治你?!”
倒在地上的赵娅痛苦的干笑着,就算女配是根草,草也是有尊严的好么?你这么糟蹋草,我要报警!
赵娅想,与其到时候弹不出箜篌被责罚,还不如摔伤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她趁爬起来的时候猛的拧了下自己的大腿,眼泪水“唰”的就往外冒,“是妾身失仪,请王爷责罚。”
见到赵娅半响还没有爬起来,本来就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揪成一团,宁墨轩于心不忍,蹲下问道:“伤着哪儿了?”
赵娅咬着下嘴唇,摇了摇头。她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觉得自己忽然间腾空而起。
那是宁墨轩见到她眼角的泪花,走上前径直将她打横抱起。
赵娅看着面如冰山的宁墨轩,双臂环过宁墨轩的脖子,偷笑着,其实宁墨轩,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真是个蠢女人。”
赵娅:“……”。赵娅抽了抽嘴角,那微笑在脸上僵住了,这个时代的女配怎么都喜欢喜欢一个面如冰山,开口能将你冷到北极的全身上下除了帅没有一点好的高冷男,脑子都坏掉了吧!
在一众婢女和太监惊讶的注目礼中,宁墨轩抱着王妃进了寝殿,昭阳殿都沸腾了起来,就连长乐和安怡也是十分不解,问道:“菡萏,不是说,姐姐在楚王宫十分不受宠么?”
菡萏也诧异,“这……奴婢也不知道今个儿吹的什么风。”
一旁的芙蕖靠着菡萏,抽了抽嘴角,指着天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大约……今天的太阳该从东边落下了。”
众人在院子里小声的讨论着今天的太阳该从哪边落下,直到宁墨轩怒吼着:“……人都死哪里去了?”
芙蕖才回过神,如兔子一般蹿到了荷香苑的寝殿,“王爷有何吩咐?!”
“传太医!”
这一声,倒是把长乐和安怡吓坏了,连忙跑进寝殿,焦急的问道:“姐姐,你怎么呢?”
赵娅干笑着,“呵呵……没事,就是扭到脚了。”
长乐急忙蹲下,“让我看看。”
长乐的手刚扶着赵娅的小腿,冰冷的手指触碰到赵娅的肌肤,赵娅便不自觉的缩了缩,这是赵娅的怪癖,不太喜欢与人有肢体上的接触,尤其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在早上见到颜玄荣时,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她的反应那么才那么大。所以,每次沐浴时,她从不让宫女伺候她。但如果是隔着衣服,那就没问题了。
长乐以为姐姐是担心失礼,便朝宁墨轩道:“王爷可否先回避?”
宁墨轩脸色一沉,将脸一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不答话。
长乐小心的脱去赵娅的鞋袜,双手捏了捏,笑道:“姐姐不必担心,只是浮肿,没伤及筋骨,用药油将淤血揉开即可。”随后转头唤道:“青竹,将药油取来。”
赵娅有些好奇,“怎么连伤药都准备得这么齐全?”
安怡在一旁打趣道:“长乐姐姐可是最喜欢舞刀弄枪了,平时哪里磕着了碰着了,都是自己擦药油,连太医都给省了。”
嗔道:“小蹄子,你再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赵娅窃笑,心道:难怪晨曦说长乐骁勇,还真是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