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邵文杰的眼中充满了愤懑与不信,同时,也盛满了愧疚与无奈。泪水无声的流淌着,紧紧咬住下唇,他痛恨曲广仁三人的冷血与残暴,更加痛恨自己的懦弱。
曲广仁讥讽的说道:“无耻又如何,你也不比我们好到哪。总之,你记住我刚刚说过的话!”
“那、那现在怎么办?”齐海峰结结巴巴的问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马上把尸体处理掉。”曲广仁冷冷的说道。
“怎么处理?”刘凯旋也胆怯的问道。
想了想,曲广仁说道:“趁着半夜无人,把他拖到后山埋了,要快!”说着,三人扶起丰瑞祥的尸体吃力的走到门边,而就在此时,丰瑞祥突然动了一下,接着,开始猛烈的挣扎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曲广仁他们三魂出窍,慌乱之中,齐海峰猛地弯身举起门边的哑铃对准丰瑞祥的头部狠狠砸去......
丰瑞祥的头顶立时塌了下去,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欢呼着涌了出来,也溅了三人一脸。
丰瑞祥用绝望而愤恨的眼神盯着他们,那眼睛瞪得那么大,里面有着太多太多的不甘心、太多太多的怨恨......终于,他带着对这个世界无限的留恋与深深的恨意,软软地、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的瘫倒在地上。
一声惨叫尖利的传来,邵文杰终于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冷汗顺着额角不住的划落,三人呆若木鸡。
突然,曲广仁低声骂道:“混蛋,你为什么要动手?”
齐海峰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曲广仁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妈的,算了,赶快把他处理掉!”
说完,曲广仁一把扯下邵文杰的床单,三人将丰瑞祥的尸体紧紧裹住。想了一想,曲广仁又取出绳子将邵文杰的手脚捆上,用毛巾将他的嘴也缠上了,然后将他塞到了被子里。
之后,他令齐海峰背上尸体,刘凯旋在一旁扶着,三人踉跄着急速走了出去。
来到了二楼水房,他们打开了窗户,由于不敢从一楼出去,怕被管理员看到,他们只能从这里出去直达后山。
曲广仁吩咐二人先带着尸体出去,自己要去二楼左边尽头处的工具室拿两把铁锹。当他转身离去后,齐海峰和刘凯旋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默默的将丰瑞祥的尸体从窗口推了下去。
接着,二人一前一后,顺着窗子外面直达地面的粗水管子滑下去,当他们落地后,曲广仁也拿了三把铁锹赶了过来。
三人慌慌张张的拖着尸体向后山走去,暴雨将他们全身淋透,而他们却似乎毫无感觉,只是一个劲儿的闷声不吭的往前走,湿滑的路上,他们跌跌撞撞,不停的摔倒又爬起,终于,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
“好了,就在这里吧!”曲广仁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说道。
三人挥动起铁锹开始挖坑,准备让这个无辜可怜的生命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的消失,不留一丝他曾经来过的痕迹!
一道闪电横空闪现,似乎要将天空撕裂!
接着,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曲广仁和刘凯旋猛地抬头望去——只见齐海峰浑身激烈的颤抖着,右手直直地指着曲广仁旁边的地面。
两人迅速望去,心脏不由得一阵狂跳。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只见丰瑞祥的脸上正带着诡异的邪笑直直的瞪着他们,一阵阴寒猛地袭来,三人全身一阵冷过一阵。
突然,丰瑞祥的右手死死的握住了曲广仁的脚踝,曲广仁大叫一声,下意识的挥起手中的铁锹向下用力戳去!
那只手终于松开了,与此同时,一阵阴冷的笑声响彻整个林间,似哭似笑,凄厉无比。再也顾不得太多,曲广仁忙拾起床单,三人惊慌失措的丢下尸体怆惶而逃,身后,狂风大作。
雨,似乎越来越大了,狂猛的风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在山林中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发出声声惨烈的哀嗥!
凄楚的雨声不断敲击着树叶与地面,还有那孤单单躺在地上的尸体,满面的雨水似乎是他永难流干的泪,在静静的控诉着世间的不平、心中的不甘。
这样的夜啊,充满了罪恶,也充满了如刀绞般的心碎。那远方满怀思念、殷殷期盼的白发老人,可曾想到,在这个电闪雷鸣的深夜,她那乘巧、善良、聪明的,令她骄傲、自豪的孩子,带着多少难言的委屈、带着多少未酬的壮志、带着多少对这人世间的眷恋和对老母亲的牵挂,竟然就这样如此凄惨的、无声无息的永远离开了尘世!
暴风雨,将一切的痕迹冲刷,将一切的罪恶掩藏......!
513里一片沉寂,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极度的悲痛与愤怒之中,当然,除了两个昏死过去的人还有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曲广仁。
丰瑞祥已经将大家带回了现实的空间,而方志凡早已泪流满面,包括天朗等人,也是眼角带泪,没有人能够目睹如此凄惨的一幕而不被震撼、不为受害者而流泪!
而丰瑞祥自己在重历曾经的悲剧后,痛苦更甚,他那充满恨意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曲广仁,随时都有扑上去将他们撕裂的可能。
而曲广仁则垂头丧气、又惊又怕的坐在地上,有些六神无主。良久,他眼神呆滞的看向丰瑞祥,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你已经死了,为何不肯放过我们?”
方志凡再也无法忍受的冲上去狠狠的抽了曲广仁两个耳光:“混蛋!畜生!放过你们?当初你们怎么没想过要放过小丰?你真好意思说出口!你们还有一点人性吗?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坏到了这种程度,小丰竟然是你们三个杀掉的,你们根本不是人!禽兽不如!”
虽然大家的心情都和方志凡一样,但天朗还是理智的将志凡拉开:“学长,不必跟这种残暴无耻的人动气,他们自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天朗的口气也充满了憎恶。
一声冷笑,丰瑞祥那阴冷的声音响起:“没错,说的没错,他们的报应马上就来了!”话落,丰瑞祥的眼珠陡然变的殷红如血,一股寒气骤然袭来。
笑月警觉的大声道:“不要,丰学长,不能这样做!”她意识到丰瑞祥要取曲广仁的性命了,急忙阻止道。
丰瑞祥怒容顿现,他转头目光如炬的盯住笑月,厉声问道:“知道了全部真相,你竟然还要阻止我杀死他们,难道你不认为他们该死吗?”
笑月正色道:“丰学长,他们确实是该死,可是,如果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真相的话,那就让他们接受法律和人心的审判吧。”
丰瑞祥痛苦的说道:“可是,不亲手杀了他,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学长,放开些吧。如果你杀了他们,不但无益于人们了解真相,还会令事情很麻烦,最重要的是,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根本无法顺利进入轮回,如果再添几条人命,你将永世难以超生。学长你是一个本性善良的人,只是命运多桀,我们都不忍心看你落得这样的下场。相信学长自己也不会想生生世世只做一个孤魂野鬼吧?”笑月真诚的劝解着。
看着丰瑞祥陷入了矛盾挣扎中,方志凡也劝道:“小丰,听笑月的吧,她说的不错。其实,我也很想你能杀了他们,但如果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想是为你洗冤的最好方式。而且,我绝对无法忍受你永难超生的结局,就把他们交给法律吧。”
丰瑞祥眼中含泪,思量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大家的心终于放下了。
可就在此时,曲广仁突然失控的大叫道:“丰瑞祥,你杀了我吧!我告诉你们,就算上了法庭,你们也无法证明是我们杀了你!你们根本没有证据,你们总不能说是死人的鬼魂告诉你们的吧!你现在不杀我,我将来也一定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此话,丰瑞祥愤怒的看向他,笑月则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只见她轻蔑的看着曲广仁道:“你看清楚,这是什么?”
曲广仁定睛一看,立刻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他什么也话说不出来了,他知道等待他的结局将会是什么。
原来,笑月手中拿的是一枚中大的校徽,而校徽上的名字赫然就是曲广仁。
正当大家纳闷之时,笑月开口解释道:“这是丰学长引我去地下室想困住我时,我在地下室找到的。当时,我追踪‘摄灵镜’的灵气,一直寻到地下室,当我发现镜子时,喜出望外,连忙将它拾了起来,也就在此时,我发现了这枚校徽,它正静静的躺在‘摄灵镜’的下面。当时,我并不明了它存在的含意,可是,现在我懂了。”
顿了一顿,她眼光冷冷的看了曲广仁一眼:“而且,我还在那里发现了一张脏兮兮、已经泛黄的床单,不过,上面的血迹可还是依稀可辨的!”话落,她眼带嘲讽的盯住了曲广仁,那里面有憎恶、有不屑,还有着一丝奚落。
而方志凡听得此话,不禁喜形于色:“学妹,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样,小丰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说完,转向丰瑞祥:“听到了吧,小丰,一切都可以过去了,你的冤仇终于可以得报,就把一切放下吧。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就等着法律来惩治他们吧。”
曲广仁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了,他无力的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