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招待所311室。
“哎,一晃已经两年不见了,还真是够兴奋的了。记不记得我们从前,经常趁晚上跑出去砸地摊?”齐海峰的神情很激动。
“当然记得!”接话的是刘凯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砸一次,再体会一下从前的感觉?”
“好!我赞成。把志凡他们几个也叫上吧,人多热闹些!”齐海峰兴奋的说道。
这时,曲广仁有些疑惑的开口道:“方志凡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这样吧,我们也回513去看看,顺便叫上他们一起出去喝点。”
“这......”齐、刘二人犹疑了一下,互视一眼后,点点头:“好吧,回去看看也好,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知513寝室的学生是不是已经睡了,也许,志凡他们现在并不在那里。”
“不,应该还在。就算不在,我们就当回去看看旧寝室也没什么关系,如果学生们已经休息,我们不进去打扰他们的不就成了?怎么样?”曲广仁问道。
“那好吧,我们这就走?”
曲广仁点了点头,他也不很清楚,今晚为何这么想去513。自己的那些理由其实可以说服齐海峰他们,但绝对说服不了自己。可是,他真的莫名其妙的就是想去,似乎冥冥中有着股力量在牵引着他,必须要去!
天朗他们看着丰瑞祥在犹豫了好久后,终于迈开脚步顺着原路返回:难道他是要去后山吗?众人心里猜度着。
不久,丰瑞祥来到了宿舍楼前,他站在那里呆呆着望着这座生活了近两年的大楼,心里是一阵强过一阵的疼痛。
在大家的提心吊胆中,他踌躇着开始移动脚步。所有的人都紧张的有些呼吸不匀了——最紧要的关头终于到来了。
可是,就在此时,又一阵猛烈的晕眩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袭来,当众人清醒时才发现,丰瑞祥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又将他们带了回来!
就当大家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此?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上天朗的心头。
灯光!寝室和走廊的灯光却突然间亮了起来,那三个陷入昏迷中的人也迷登登的醒了过来。这一切,都意味着什么?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门外的人似乎有些迟疑,接着,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那声音在此刻听在众人的耳朵里,竟然像是死亡的钟声一样令人心惊胆寒!
志飞强撑起身体走到门前:“请问是哪位?”
门外的人礼貌的回答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们,我们是曾经在513住过的学长,请问方志凡在吗?”
惊诧的神情出现在众人的脸上,瞬间心跳加剧:难道今天真的是一个终结的时刻?
志飞回过头来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方志凡,见他点头,便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人,志飞说道:“原来是学长,方学长他在,请进吧。”
三人走进寝室,看到这种场面,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人笑着说道:“喝,还真热闹啊,我们还真担心会打扰学弟们休息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多人在,不是在开联欢会吧。”
方志凡迎上前来:“原来是你们啊,来,给大家介绍一下。”然后指着一个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的年轻人说道:“这位是曲广仁,”又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介绍道:“这位是齐海峰,”接着又指向一个身材魁梧的人道:“这位是刘凯旋。他们三人都曾经是我的同寝同学。”
最后,又将天朗等人介绍了一番。
一丝丝的不安扰乱了笑月的心,今天,势必会发生不好的事情,可他们三人却偏偏在此时出现在此,一切皆是天意啊。
“志凡,看来你还真是有雅兴啊,这么晚了,居然在曾经的寝室待了这么久,害得我们本想约你一起去砸次地摊,却要在半夜三更的跑到这里来,打扰大家,实在不好意思。”曲广仁面带微笑的调侃道。
信天忙说道:“学长言重了,只要你们愿意来,我们随时都欢迎,就不要客气了。”
曲广仁用一种深思的眼神看着信天:“程信天,学生会主席,”接着,又转向天朗:“慕天朗,学生会副主席,呵呵,你们二位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刚刚在校长室已经听校长和老师无数次的提起你们,著名的‘校园杀手双杰’,够厉害!”
信天谦虚的说道:“学长太过奖了,那是同学们的谬赞,不必太当真。”
“不必自谦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齐凯旋接过话头:“你们有实力是毋庸质疑的,不然也不会上到校长、下到学生都众口一词的赞扬你们。学校里能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也算是幸运啊。”
大家打了一个哈哈,而恰恰就在此时,曲广仁的脸色有些变了,正当大家搞不清楚状况时,一个奇怪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那似乎是一种金属与某种物体强烈摩擦所产生的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这在深夜里显得异常的清晰,虽然众人皆因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而感到诧异,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而曲广仁的反应就有些不对劲了,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神游移不定,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不安。
猛然间,他大喊一声:“是谁?谁在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而笑月的脸色也有些变了,她明白,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屋里的灯光就在众人毫不设防时,又一次的熄灭了,寝室中传出几声惊恐的呼声。
与此同时,那破碎的玻璃窗上传来一阵令人心痒难耐的刺耳声音,如同有人拿着刀子用力的划着玻璃,众人脚心一阵发麻。
这时,大家才发现,那暴风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了,只剩下潮湿的空气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曲广仁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声音颤抖的问道:“玻璃什么时候碎的?怎么碎的?是谁在刮玻璃?刚才是谁在说话?谁把灯关了?快说!到底是谁在捣鬼?!”他已经语无伦次了。
没有人回答,他能够听到的,只是那一阵阵难听的刮划玻璃的声音。刘凯旋向曲广仁靠拢过去:“曲哥,怎、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他那结结巴巴的声音,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你***问我,我问谁去?”曲广仁愤怒的吼道。
齐海峰虽然害怕,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分析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会不会是有人给我们搞了一个阴谋?你、你们快看......”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些走音了。
曲广仁定睛一看,不由得头皮一阵发紧,一股凉气直窜上他的背脊——整个寝室,竟然除他们三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所有的人似乎在一刹那间消失无踪了。一股阴冷的风围绕着他们缓缓的打转。
静!死一般的静寂!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他们既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唯一的声音,就是他们自己沉重的喘息声和心脏强烈跳动所发出的“砰砰”声。
曲广仁再也无法忍受,恐惧使得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谁在捣鬼?马上给我滚出来!方志凡,是不是你?没想到你这么阴险,暗地里搞鬼算什么本事?你给我出来!”
然而,仍然没有人回答他。恐惧更加快速的蔓延!
突然,狂风大作,呼啸的风声如同尖锐的号响几欲震破三人的耳膜!一阵阴风穿过破碎的玻璃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急速而又迅猛的侵入屋内,并朝着三人所在的方位**而去。
几声痛苦的闷哼声传来,转眼间三人已扑倒在地,胸口巨烈的起伏着,嘴角已渗出了血丝。
风还在寝室中盘旋着不肯散去,带来一阵又一阵刺骨的阴寒,不停的发出声声凄厉的哀嗥,击打着三人愈发脆弱的神经!
也就在这时,透过窗外的路灯,他们惊恐的看到,一团浓黑的阴影如同暗夜的恶魔一般笼罩在玻璃窗上,慢慢的,它露出两支干枯的爪子,那上面长着长长的、尖利的指甲。
指甲爬上了玻璃,然后,用力的挠着,发生阵阵刺耳的声音,听得三人痛苦难耐。
突然,那双爪子猛然拍向玻璃,发出砰然巨响,接着,第二下、第三下......那每一下都如同重锺敲在三人的心头一样,令人心惊胆寒!
他们已被恐惧所击垮,提心吊胆的害怕着那双爪子随时会向自己的咽喉袭来!
凄厉的风声夹杂着如同野兽般痛苦的呻吟,在这斗室中激荡着令人几欲疯狂的震撼。三个人瑟缩着靠在一起,筛糠般的颤抖传达着彼此内心中的强烈恐惧!
这一切是如此的突如其来,匆促的令他们完全无法思考,那未知的危险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他们的内心,他们已无助的如同待宰的羔羊般,随时等待着那尚未现身的屠夫拿着尖利的屠刀刺向他们的心脏!
风还在呼啸着,刺骨的寒冷从那窗户破洞中叫嚣着扑入,窗外漂浮着的黑影终于停止了拍打,接下来,便是一阵令人心寒的死寂,死寂,如同时间已经终止,世界已经毁灭。
在这凝滞的空间中,他们就如同被世界遗忘了般,那种透彻心扉的孤独感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就仿佛一只巨兽在撕咬着他们的心脏、死死扼住他们的咽喉!令他们心痛,令他们窒息!
绝望的感觉如泛滥的洪水将他们紧紧的包围。
就在三人快要昏厥之时,一个仿佛被冰冻结的声音空洞的响起:“你们终于来了啊,让我等的好辛苦!我很孤单,终于等到你们了,你们就一起过来陪我吧!嘿嘿......”
阴森诡异的冷笑带着清冷的回音游荡在寝室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