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央,令狐冲持剑在手,冲林平之道:“你果真是沈落的徒弟?”
林平之不明所以,回道:“自然!”
令狐冲又笑道:“令师刀法可算是天下无敌,却不知你又如何?”
“自然远比不上恩师。”林平之忙不迭回道,“但对付你却是绰绰有余!”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令狐冲却也不以为忤,“既然如此,那便领阁下的高招!”
却是令狐冲率先出手,只看得他双臂平伸,使出一式直刺,旁人看去只觉得平平无奇,浑似小儿练剑。
当下便有人质疑道:“这风老前辈的传人莫非就这点斤两。”
而台上的林平之却如临大敌,紧紧盯着刺来的长剑,他只觉得这一剑直刺他的命门,连带着把他所有的后路都封锁了。他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每日拔刀万次的情形,他紧握刀柄,一刀挥出。
台下众人只见一抹白光划过,那直刺竟被长刀格开。令狐冲心惊道:“他竟抗住了破刀式。”下一刻,只见他连退数步,长剑斜斜指出。其时林平之挥刀正自左而右急掠而过,令狐冲的剑锋距他手腕尚有二尺六七寸左右,但林平之这一掠之势,正好将自己手腕送到他剑锋上去。令狐冲见状抓时机,手腕轻轻一转,剑锋侧了过来,直直迎向林平之的右手。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平之突然收刀入鞘,连剑带鞘一齐撞上令狐冲的剑锋,只听得咔嚓一声,槟铁刀鞘应声而断,林平之顺势自断鞘中抽出长刀,反守为攻,用劲砍向令狐冲手臂。下一刻,却见令狐冲右手松了长剑,左手运劲,一股紫霞真气撞上下落的长剑,长剑如流星般射向林平之身体右侧,这一下却是想“围魏救赵”,迫使那林平之变招,果不其然,林平之忙横刀在胸格开了那长剑,令狐冲也得保无虞。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很快便打到了百招开外。
场外众人何曾见过这等激烈的打斗,个个大饱眼福,却是再也没人出言嘲讽。
见场中两人许久不分胜负,冲虚道长开口:“令狐少侠和林少侠俱是英雄了得,武功亦是难分伯仲,不如就此打住,此战算作平局如何?”
沈落心知林平之的入门内功远比不上紫霞神功,此时恐怕已是强弩之末,忙开口:“如此甚好!”说着把视线转向场中的林平之。
场上林平之心知沈落的意思,很快止住了战斗。令狐冲转向台下见岳不群也点了点头,便也收剑入鞘。
“徒儿愧对师门,未能取胜,请师傅责罚。”林平之一下场,便来到沈落面前请罪。
“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此间事了,你跟我回绿竹巷吧”下一刻,沈落又突然板着脸道:“以后别叫我师傅,叫沈大哥吧!”
林平之闻言刚开始有些错愕,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满脸欣喜地点了点头。
这时,只听的冲虚道长开口道:“一局已过,却不知第二场该由谁来。”
下一刻,只听得任我行哈哈大笑,说道:“方证大师,在下向你讨教少林神拳,不知可否?”
方证道:“阿弥陀佛,老衲功夫荒疏已久,不是施主对手。只是老衲亟盼屈留大驾,只好拿几根老骨头来挨挨施主的拳脚。”
当下两人不再多言,向旁退开了几步。“大哥小心!”沈落在一旁微微嘱咐了一声。任我行也拍着胸脯点了点头
众人心知大战将起,又下意识地往四周退了几步,,空出殿中的场地。
任我行道:“方丈大师请。”双袖一摆,抱拳为礼。方证合十还礼,说道:“施主请先发招。”任我行道:“在下使的是日月教正宗功夫,大师使的是少林派正宗武艺。咱们正宗对正宗,这一架原是要打的。”
场下众人闻之,多有人不以为然,心道:“狗屁的魔教算什么正宗。”
方正却是笑着点了点头,下一刻,轻飘飘拍出一掌,叫道:“任施主,请接掌。”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摇晃,登时一掌变两掌,两掌变四掌,四掌变八掌。
任我行脱口叫道:“千手如来掌!”知道只须迟得顷刻,他便八掌变十六掌,进而幻化为三十二掌,当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方证右肩。方证左掌从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一变二、二变四的掌影飞舞。任我行身子跃起,呼呼还了两掌。
沈落紧紧地盯中场中两人,想借二人高超的掌法来完善几路散招。,他凝神细看,但见方证大师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任我行的掌法却甚是质朴,出掌收掌,似乎显得颇为窒滞生硬,但不论方证的掌法如何离奇莫测,一当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了一会,只见任我行突然双掌平平推出,方证大师连退三步,众人或以为方正败局已定,接着便见方证大师左掌划了几个圈子,右掌急拍,上拍下拍,左拍右拍,拍得几拍,任我行便退一步,再拍几拍,任我行又退一步。
此时,场外的数百对目光,却都注视着方证大师和任我行的掌法之上,心下无不赞叹。岳不群心想:“幸亏这任我行挑上了方证大师,否则他这似拙实巧的掌法,倘若对上了冲虚道长,却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却也是不知如何对付才是。”
向问天却想:“少林派武功享名千载,果然非同小可。方证大师这‘千手如来掌’掌法虽繁,功力不散,那真是千难万难。倘若教我遇上了,只好跟他硬拚内力,掌法是比他不过的了。”在场衡山莫大、恒山定逸等各人心中,也均以本身武功,与二人的掌法相印证。
任我行酣斗良久,渐觉方证大师的掌法稍形缓慢,心中暗喜:“你掌法虽妙,终究年纪老了,难以持久。”当即急攻数掌,劈到第四掌时,猛觉收掌时右臂微微一麻,内力运转,不甚舒畅,不由得大惊,知道这是自身内力的干扰,心想:“这老和尚所练的易筋经内功竟如此厉害,掌力没和我掌力相交,却已在克制我的内力。”心知再斗下去,对方深厚的内力发将出来,自己势须处于下风,眼见方证大师左掌拍到,一声呼喝,左掌迅捷无伦的迎了上去,拍的一声响,双掌相交,两人各退了一步。
下一刻,任我行只觉对方内力虽然柔和,却是浑厚无比,自己使出了“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他丝毫内力,心下更是惊讶。方证大师道:“善哉!善哉!”跟着右掌击将过来。任我行又出右掌与之相交。两人身子一晃,任我行但觉全身气血都是晃了一晃,当即疾退两步。方证大师抓住时机,欺身来攻。
只见任我行连忙侧过身子,但却不反手挡架,反而手掌一翻,一把便抓住了方证大师的“膻中穴”,跟着右手一指,点中了他心口。方证大师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众人大惊之下,纷纷呼喝,一齐拥了上去。
众人扶着方证大师下了场,很快便从寺里出来了几个须发皆白的少林高僧,给方证调理伤势。
这时,冲虚道长开口道:“这第二局当是任教主胜。”顿了顿,又转向沈落道:“第三局便由贫道与阁下来。”
沈落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