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
钱成还睡得迷迷糊糊,这一路来实在是太累了。
“咚,咚,咚。”
“谁啊。”钱成好不耐烦的依然是半睡状态。
“主公,是我,任宏。”
“哦,我马上起来。”钱成一下子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今晚对于自己可是很重要的,可千万不能因为贪睡而误了正事。
“人呢。”钱成顾不上穿衣,推开门便看见了一身夜行衣的任宏。
“都准备好了,只待您一声令下。”
“那好,你现在便去准备吧,再过上一个时辰你便动手。”
“喏。”
任宏远去,钱成才急急忙忙的进屋去换衣。
“军师。”
刚出门,便见到了牛蛮子和那四个亲卫。
“你们也醒了啊。”钱成感觉自己还是昏昏沉沉的,说了一句没用的废话。
“是任宏那小子把俺叫醒的。”牛蛮子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差点睡过了头。
这憨货,有时候还真是诚实的可爱。
***
今晚,是不少人的不眠之夜。
大部分将领都认为钱成此举绝对不是无故放矢。
许多人都猜测,钱成此举便是考验谁能做的了这个天王之位,很有可能今夜谁拿到了令牌便会是新一任的天王。
不过,在此时,他们是不敢轻举妄动,没有谁想当出头鸟,他们还在观望,许多人都守在大厅不远处带着自己的人潜伏着。
“嗖。”
忽然,一支火箭划过夜空,瞬间,几只羽箭将大厅的灯火射灭。
是谁,谁竟然敢如此大胆?一众远处观望的将领都是心里一惊,各自猜测着。
“杀啊。”喊杀声开始响起,所有守在大厅四周的护卫都开始警惕着看着四周,但是刚刚从亮处便黑,眼睛如何能适应的了。
“嗖。”
又是一轮羽箭,不少护卫都负了伤。
“唰。”
在月光的照射下,那刺眼的刀光真是格外的刺眼。
有贼人,杀啊。
瞬间,整个大厅外都开始陷入了混乱。
在远处潜伏的有些性子比较急的将领有些忍不住了,开始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开始冲向大厅。
所有人都已经杀疯了,根本不知道来的是不是自己人,只要是看见的人就开始砍,一时,整个大厅外都已经是被血染红。
“不好,有人在拿令牌。”在月光的照射中,隐约的看见有个人影正在趁乱摸向了令牌。
这下,就连比较能沉得住气的易封都开始着急了,连忙带着人点着火把冲了出去。
“杀啊。”所有人都挤进了本就不是特别宽敞的大厅。
顿时,更加混乱了,整个大厅之内惨叫声此起彼伏。
“谁敢动令牌,便是与我易封为敌。”易封一声大吼。
“你易封算个什么鸟,不就是多几个兵嘛,谁抢到了令牌谁就是新天王。”也不知道混乱中谁说了这么一句,整个大厅都开始沸腾了。
“放屁,这是谁说的。”显然,这个是大家目前一同的想法,但是钱成却没有正式的这样说出来过。
“那你带着人这么晚的跑到这里来干嘛?还不是为了这令牌。”那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哪个,给老子滚出来,藏在人堆里面说话算什么汉子。”易封大怒,但是却没人在回应他了。
“抢到令牌便是天王?”这些个士兵又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听到有人这么说,然后在看易封的这恼羞成怒的模样,顿时也信了。
“老易,你也别说这些那些的了,军师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现在咱们就在这说清楚,咱们这些个将军,谁抢到令牌,那明天咱们大伙就拥护他当天王,今晚,各凭本事。”安九这时也带着人冲了出来。
“抢啊,谁抢到谁便是天王。”也不知道又是哪个,这么大喊一声,所有人都不在理会易封和安九了,开始朝着令牌方向冲去。
这群家伙完全忽略了安九那句“这些个将军”,他们开始疯狂了,谁抢到了令牌便能成为天王,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赌命的吗?
“谁敢动令牌,便别怪我易封不顾同袍之情。”既然所有人都认可了,那么便开始抢吧,但是,先把那群鼠辈震慑到了再说。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根本就没人理会他,这下易封是真的怒了,带着一众手下就杀了进去。
见到易封如此模样,其他将军哪个肯落后他人,让你去当这个天王?立马互相杀得更加凶了,而被一众人围攻的最凶的正是实力最强的易封和安九部。
……
“军师,他们这是疯了吧。”牛蛮子看着远处的情形,不禁目瞪口呆。
“人啊,就不能贪心,一旦贪心了,便会失去理智,这个时候,即使官军杀到也不可能让他们停手了。”
“主公,他们可是咱们自己兄弟啊,这般做可是有些过分了。”任宏有些不忍。
“一群鼠辈而已,任宏,你要知道,这天下最不值钱的便是这人命啊。”钱成对于赤眉军的感情也仅仅限于杨颖一人,他不在乎谁去接下来接替杨颖,只要不把他拉进去就行,这样的内斗,赤眉军已经让钱成看不到了一点希望。
赤眉军没用一个真正能统一的首领,大部分将军都是各自山头的首领,他们在危难之时确实可以倾尽全力,但是到了安稳些的时候便开始各自有各自的小九九了,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能让钱成看得上。
“可是……”任宏还想说话,不过却被钱成打断了。
“走吧。”钱成也不愿再看,转身便走。
牛蛮子急忙跟上去,任宏也满脸复杂的再看了一眼大厅,接着亦转身跟上。
下山的路不是很好走,若是没有光真不知道会不会摔到山下去,不过现在山顶已经冒出了火光,喊杀声震得整个山脉都开始颤抖,不少人已经开始叫人回自己的寨子调援军了,今晚,必定会让整个山脉都染上血色。
“主公,为什么你不收服这群人为自己所用呢。”任宏还是感觉钱成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有些时候,只有手上有硬实力才有话语权,我不是神仙,不可能用意念便能控制他们是吧。”钱成现在看上去心情也不是很好,虽然话是那样说,但对这赤眉军,他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不说其他,现在各个将军的手下不少都是他那次演讲而招降的,说完全无所谓他们的性命,那是不可能。
人啊,在某些时候必须去抉择,跟着这么一支毫无前途可言的部队,还不如一走了之,天高任鸟飞,反而有更多在这乱世活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