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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报仇

叶远臻看着他说:“几年前,我在北方做一桩生意的时候,偶然认识了一个人,他叫顾戟。”

夏銎眼神突变,说道:“顾戟?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

叶远臻道:“没错,就是他,他就是当年迎面开车过来撞上尊夫人所乘之车的那个人,他当年命大,只是受了轻伤,后来被关到局子里,判处了死刑。”

“他还活着?”夏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寒,叶远臻点头,“没错,他还活着,就在北平,改名换姓之后叫做叶平,现在是北平一家钢厂的背后老板。”

夏銎眼眶有些发红地自言自语道:“他居然还活着……这不可能,他当年被判了枪决的……”

“您可亲自看到行刑?”

夏銎摇头,“没有,但我见过尸体的。”

叶远臻轻笑了一声,“您当时悲痛欲绝,他们不过是找了个长得有几分相似的死囚,蓬发垢面,又满身是血,怕是骗过您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怎么会知道?”

“当年之事里面有多少水分,现在也揪不清楚了,但是,您可还记得当时行刑的人是谁?”

夏銎皱眉:“我只记得是由警察署执刑的。”

“警察署里有个人叫吴才志,外号叫做吴老六,他正是当年偷天换日将顾戟换出来之人,前几年他曾在我手底下的场子里欠了些钱,后来有人替他还了,经查证,正是老三手下的一个参谋,叫做李元桓,不知您是否记得?”

夏銎略一想,“是他!我记得,他的胞弟当年就在我军中,后来因为犯了事,被处死了。”

叶远臻继续接着说:“李元桓的亲生弟弟李元军,当年因为战前临阵脱逃,被您抓回来当场枪毙,死的时候刚满二十岁,因为这件事李元桓对您恨之入骨您应该知道吧?”

夏銎点点头,“没错。”

“可是,您恐怕还有一事不知,那顾戟,其实是李元桓妻子的亲表哥,只是因为李元桓之妻是从奉天远嫁过来的,且她这位表哥又是从小离家混迹流浪多年的一个无赖,所以背景并不是很清楚,也没有人注意过他,而李元桓替吴老六还钱,是因为吴老六拿当年帮他偷换出来顾戟一事作为要挟,所以他不得不给。”

夏銎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他几乎咬牙切齿地说:“若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警察署的人也都脱不了干系,要是没有人包庇的话,他是不会这么顺利的逃脱的,当年之事,我夏銎这次一定会查清楚,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顾戟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时,夏玟突然推门进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爸爸,你们休息好了吗?飞云真是太棒了,真好玩儿!您出去陪我嘛,李伯伯和冯伯伯都太无趣了,他们马术高超,又只顾着自己骑,我都追不上。”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夏銎,还时不时瞟一眼叶远臻,一副小女儿的神态十足,夏銎心里五味杂陈,他这个女儿长得太像亡妻,让他心生出了一股巨大的恨意,他发誓,一定要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通通绳之以法,为妻子和儿子报仇。

叶远臻微笑道:“我和伯父刚好闲来无事聊了几句,没想到越聊越投机,一时之间忘记了时间。”

夏銎附和说:“是啊,叶少爷一表人才,没想到学识见地更是广阔,与叶少爷聊天,老夫也是受益匪浅,若是叶少爷有空,不妨改日我们再一起坐坐,继续之前没聊完的话题可好?”

叶远臻拱手道:“多谢伯父抬爱,远臻自当奉陪。”

夏玟心里一阵高兴,她走过去挽住了夏銎的胳膊,轻轻撒娇道:“我们出去吧。”

“好。”夏銎摸了摸她的头发,露出一个宠爱的笑容来。叶远臻也笑了笑,跟在后面出去了,

一个小厮匆匆忙忙地走到叶远臻身边耳语了几句,叶远臻眉头轻皱了一下,夏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叶远臻说:“哦,府中突然有些事情,今日怕是不能陪你了。”

夏玟有些不高兴地努嘴,夏銎在一旁说:“叶少爷有事就快回去吧,我们改日再聚。”

叶远臻道:“真是不好意思,下次由晚辈做东,全当今日赔礼,”叶远臻脸色有些焦急,“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夏玟冲他挥了挥手,有些不舍地说::“那你去吧。”

叶远臻转身提步离开,夏玟望着他有些匆忙的步伐,心里又觉得他必定是有当急之事,所以才如此着急,自己虽然有些不高兴,却也不能耽误了他的重要之事。

刚一出去,叶远臻立即吩咐道:“快些回去!”司机不敢怠慢,踩下油门,飞快地驶了出去。

忠叔亲自端了茶进来,沈初见站起身来接了,捧在手中,声音有些暗哑:“谢谢您。”

忠叔见她眼眶通红、面色憔悴,心里不由得可怜,他开口安慰道:“初见小姐不必焦急,少爷马上就回来了。”

“嗯,我知道了。”她说话时神情也有些恍惚。

忠叔心里叹了口气,又退下了,沈初见将茶放在桌上,望着门口等待,叶远臻一进门,就看见她直直地盯着门口,眼眶发红,显然是哭过,他心里一揪,大步走了过去,“阿臻……”她站起身来,叶远臻走向她,沈初见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一直伪装坚强的心一下子发酸,眼泪就滚落了下来,叶远臻将她揽进怀中,说着:“我回来了,别怕。”

沈初见喃喃道:“怎么办?小萤被山匪抓走了。”

叶远臻抚摸着她的后背,“我知道了,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他的话又莫名地让人心安的作用,沈初见慢慢平静下来,她扬起脸来望着他:“你有没有办法救她出来?”

叶远臻楞了一下,然后温柔一笑,他拭去她腮边的一滴泪水,说道:“当然有,相信我,她一定会完好无缺地回来的。”

“真的吗?”

“真的。”他自信的语气终于让沈初见安定下来,她拉住他的衣袖,“阿臻,你一定要救她出来,她虽是下人,可在我心中,却是当亲生妹妹看待的。”

“我明白。”他望着她,眼中全是疼惜,“我猜你从知道消息之后到现在就没好好吃过饭,对么?”

沈初见“嗯”了一声,不说话了,叶远臻直接牵了她的手往出走,“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就想你一会儿要吃什么。”

沈初见摇摇头,“不了,我没什么胃口。”

叶远臻毫不讲理地拉着她威胁道:“不行!你要是不好好吃饭,我就不去救她了。”

沈初见只好说:“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

“嗯,这样才乖。”他赞许一句。

一盘蛋炒饭沈初见只吃了少半,叶远臻啧了一声,“没想到沈大小姐这么不给面子,好歹也是我亲自做的独一无二的蛋炒饭,别人都没有这个口福,你倒好,只吃了几口,真是打击我的自尊心。”他故意轻松地说着。

沈初见却心不在焉,“我真的没有胃口。”

“再吃两口。”他开始讨价还价,沈初见摇头,“那就一口!”他比出了一只手指,一副祈求的样子,沈初见不忍心,只好又吃了一口,叶远臻看着她,“你放心,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

沈初见心里突然很温暖很踏实,她心惊胆战了一天,心里像是被放在了油锅上煎熬,而现在,又像是重新回到了坚实的地面,他在她身边,就像是最坚实可靠的后盾,她心里忽然就生出了勇气和希望,她冲他笑了一下,“谢谢你。”

叶远臻探过桌子摸她的脸颊,“记住,永远不要害怕,有什么事,就躲到我身后来。”

沈初见的泪落到他掌心,他一下一下轻柔地擦去,她忽然说:“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怎么办?”

她的眼神很悲哀,叶远臻下意识地伸手挡上她眼睛,他发觉自己根本不敢面对她那样的眼神,半晌,她笑了一下又说:“没关系,我不会躲在你身后,我会努力与你并肩。”

他起身将她拥在怀中,低头吻她的发旋。我不会离开你的这句话,他却至始至终没有说出口。

小萤失踪后的第三天,曲玡山被围困的局面突变,曲玡山三当家带领一队奇兵突降,从围山的官兵背后偷袭,配合着山上留守的人,形成了两面夹击之势,又凭借着熟悉险峻地貌,成功汇合,将围剿官兵打了个落花流水。

明海匆匆忙忙从门口进来,“少爷呢?”

叶远臻正在后院练武,明海上前禀报:“三少被曲玡山上那伙山匪打了个灰头土脸,现在正挨训呢。”

叶远臻停下动作,下人送上了毛巾,他接过擦了一把汗,面色平静:“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明海又说:“现在山匪气势高涨,不是一件好事,目前需要重新选出领兵将领,去灭了这股土匪,才能向百姓交代。”

叶远臻“嗯”了一声,“若是再不能完全歼灭这股山匪,恐难以堵住悠悠之口。”

明海点点头:“没错,大帅今天提到了要重新派兵去剿匪,如今二少不在,三少惨败,李将军借此机会提出了让少爷带兵,冯为将军和夏銎将军公开表示支持,但是反对的人也不少,二少和三少的人这下倒是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所以有些阻力。”

叶远臻眼神笃定地说:“没关系,这些也是必然的,只要最终结果是意料之中的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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