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吃鱼?”我愣住了,眼前的小海豹还没大马哈鱼大,拿它喂鱼还差不多,拿鱼喂海豹这可怎么喂啊。
“九哥,实在不行我们把这母海豹放回去,把她孩子拴在这里,动物有哺乳的本能,她肯定会回来的。”我盯着被我们伺候月子的母海豹,痛心的说道。
“嫩妈老二,万一不回来呢?”老九有些犹豫,这母海豹如果不回来,我们没奶喝了不说,两个小海豹可就饿死了呀。
“九哥,你要相信母爱。”我盯着老九,传递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母海豹被我们连续丢到海里三次,每次刚入水就狂奔回来,扭着屁股在大厨跟前撒娇,向他讨要免费的大马哈鱼吃。
我们想到了很多的版本,甚至想到了母海豹会不会好久没有游泳会被淹死这么低俗的场景,就是没有想到这犊子玩意儿竟然被我们惯得好吃懒做了,死活不去自己捕鱼。
“嫩妈这可怎么办?”老九也有些慌了,平时光顾着研究人的性格了,猛的跟动物交流,空有一身的本领可是使不出来呀!
“九哥,实在不行饿它几天,饿几天自己就去找东西吃了。”我愤恨的说道。
“嫩妈只能这样了,嫩妈老刘,别给这大豹喂鱼。”老九怒瞪着海豹说道。
“哎呀呀,不喂鱼就没奶了呀!”大厨盯着海豹还算肥硕的乳房。
“嫩妈,明天开始给小豹崽子炖鱼汤,嫩妈饿不死就行。”老九道。
接近中午的时候,天空突然变的暗了下来,从大别山的北面吹来了浓厚庞大的铁砧状云,云彩远看很像耸立的高山,慢慢的朝我们的方向倒过来,等到了我们头顶上的时候,又好似万千个垂下来的大球,倒吊在天上,风也跟着越来越大,吹的我们都不能睁开眼睛。
“大,大副,这这好像是低层积雨云,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这云能带来大风暴!”卡带竟然还有时间炫耀自己的气象学知识。
“嫩妈老二卡带准备三天的柴火,老刘弄点鱼进来,暴风雪要来了。”老九脸上的表情跟此刻的天空一样,阴郁的吓人。
“九哥,海豹怎么办?”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嫩妈都什么时候了,自生自灭吧!”老九接过我手里的桦木枝,整齐的排到房间里,似乎在生死面前,什么道呀义呀尊敬呀都跟屎一样肮脏。
自生自灭四个字老九还没有说完,海豹妈妈也意识到了天气的恶变,它迅速的匍匐向前冲到海里,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后朝海底奔去,******它选择了自生。
大厨也算是半个水手了,他深知此刻天空中的云彩就是一个恶魔,他也紧锁着眉头,迅速的把我们冷冻好了的大马哈鱼装到身旁的盆子里,递给已经钻到房子里的老九。
低层积雨云的最大优势就是说下就下,大厨刚把我们熬出来的海豹油塞到屋子里,雪花就泄了下来,这已经不能用鹅毛大雪来形容了,因为雪大的我们根本就看不到雪花的形状,三个人只能凭借感觉钻到房子里,最后一个进来的卡带慌乱的关上房门,屋子里瞬间变得无比黑暗,老九赶忙打开救生艇上的探照灯。
这时的风刮得愈来愈猛,狂啸怒号的风声厮打着我们简陋的土屋,声音喧嚣鼎沸,好像排山倒海而来的惊涛骇浪拍打着船头,当风刮得最疾之际,房子像高潮了的姑娘,颤抖着身子,随时都有可能悬浮起来。
老九立即丧失了要在明年盖一座两米高的房子的想法,甚至有些后悔没有给这所房子盖的低一些,大厨跟卡带的身子像个筛子一般不停的抖动着,我紧紧握住一只冻得坚硬的大马哈鱼,心“砰砰砰砰”的跳着,嘴里低声祈求上天的保佑,不管是耶稣上帝还是释迦牟尼观音姐姐,一定要帮助我们渡过这一难关啊!
上天似乎根本没有想过要眷顾我们,我们也算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了,甚至还曾经遇到过传说中的好望角杀人浪,不过跟此刻的北极超级低压旋风带一比顿时逊色了不少,我能感觉到屋顶的黏土正像扒香蕉皮一般一点一点的被风剥掉,我的心形窗户已经刮裂,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如同决堤的洪水,蜂拥般灌了进来。
老九半坐起身子,把桶里的大马哈鱼全部倒了出来,把鱼桶塞堵住了破开的窗户,我们这时才意识到了大自然的牛逼与残酷,无暇感慨,老九从怀里掏出烟,一人分了一支。
“大,大副,火,火。”卡带已经吓成这样了还没忘给我拍马屁,接连按了6,7次火机都没能点着我嘴里的烟,他不由自的哆嗦着身子,探照灯的光被我调的很散,映着卡带无助的脸和已经呆滞了的目光。
“算了算了。”我把脸扭回去,掏出了大厨罪恶的防风火机。
“嫩妈这风不小呀!”老九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身子也被烟雾环绕了。
“九哥,房子没事儿吧?”我问道。
“嫩妈老二,说不好啊,我们这房子黏上的,地基没事儿,墙应该也没事儿,可是嫩妈这房顶,多半是保不住了。”老九叹了口气,眼睛微微上移,房顶的黏土已经快被吹干净了,只剩下救生筏透明的尸体,如果不是把筏体的两侧预埋在了墙壁的泥巴砖上,估计早就已经掀翻了,如果我们没有了房顶,这么大的雪不出半个小时就能把我们都堆成雪人。
“嫩妈老二,给炉子熄了!”老九突然一拍大腿,惊喜的对我说道。
“什么?给炉子熄了?”我有些惊恐的反问道,老九是不是疯了?这不是找死吗,熄了炉子我们岂不是要冻死了。
“嫩妈老二,快点干呀!”我此时距离火炉最近,老九跟我隔着一个身位。
“九哥,为什么呀?”我还是有些不太理解。
“嫩妈老二!”老九快速的滚过我的身子,拿起我们准备好的淡水,一股脑的倒进了炉膛里。
“呲!”痛苦的响声配合着扬起的水蒸气,双双击打着我们的感官。
“九哥,你在干什么?!”我从老九手中抢过水桶,愤怒的大叫道,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对老九发火。
“嫩妈老二,你嚷嚷什么,想活命听我的。”老九表情竟然从一开始的凝重瞬间舒展开来。
“哎呀呀,完蛋了,我就知道跟着你老九早晚得挂掉啊!这次可是真完蛋了,我们要冻死了啊!”大厨很应景的配合我。
“嫩妈都别嚷嚷!你们看上面。”老九指着房顶说道。
火的作用非常的大,熄灭了还没2分钟,我们就能感觉到气温最少掉了10度以上,热气总是待在房间的最顶端,所以我们房顶的温度也最高,雪虽然大,但是一落下来碰到房顶就变融化成了水,根本存不下来,而我们把炉子熄灭了之后,明显感觉到房顶的救生筏尸体的透明度越来越小,我甚至能看到雪花一点点的堆积在我们的头顶上,然后渐渐的看不到雪花,又渐渐的感觉到房梁开始吃力,看着个情形房顶上面最少压了有10几公分雪了。
“九哥,对不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低着头欣喜的冲老九道着歉,老九的智商已经超脱了世俗,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称赞他了。
四个人不分种族,不分性别,紧紧的拥在了一起,因为实在是******太冷了。
暴风雪吹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1点左右离我们远去,继续南下祸害别人。
房间的门被半米厚的雪挡住了,我们几人只能轮流趴在门口,用手指不停的往外拨拉着雪,准备打开门看一下我们留在房间外面没来得及收拾的装备怎么样了。
两只小海豹竟然还活着,它们腹部灵活的抽动着,快速的爬到我的脚边,温顺的蹭着我的脚踝。
我用手摸了摸倆豹的头,不知道它的妈妈自生之后有没有愧疚感回来拯救他们,快步从房子里走出来,追上了站在雪地里赏景的老九。
“我去!”我忍不住低喝了一声,目所能及的地方已经被雪完全覆盖了,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
“嫩妈老二,母海豹我估计是回不来了。”老九竟然还记的我们的赌约。
“九哥,说不定呀,这可是母爱。”我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嫩妈老二,这俩小豹崽子不行我们就吃了吧,嫩妈谈什么人性化,这豹崽子皮最少能做两个坎肩,嫩妈咱们取暖用的上。”老九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九哥,明天,明天如果母海豹不回来,咱们就把这小娃娃吃了。”我祈求道。
房顶的积雪已经有接近50公分,大风估计不能轻易将我们房顶掀翻了,老九招呼大厨重新点着炉子,我跟卡带则清理了一下房子周围的积雪,把我们的散落在地上的柴火以及大马哈鱼收拾起来,重新摆放整齐。
大厨用海豹油煎了一些大马哈鱼块,又放进几捧刚下的雪,做了一锅别具风情的大马哈鱼汤。
我小心翼翼的拿鱼汤喂着两只小海豹,难产的那只吃的很香,毕竟鱼汤里面有它妈妈的味道,我一时竟然有些伤感,它的母亲为了生它已经丢掉了性命,现在却还用自己的尸体来为它充饥,这算的上是死的伟大了吧。
修缮完破损的窗户之后,冬季的夜晚很早的就降临了,两天的折腾让人很是疲惫,渐渐的也就熟睡了过去。
“大,大,大副,外面,外面满了,满了!”卡带惊慌失措的声音又一次把我吵醒。